我沿著街道一路走下去,一路走兩邊的居民樓越來越少,逐漸被商業(yè)住宅所代替,一個一個的店鋪敞開著大門,有人頭攢動的,有無人光顧的。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城市的邊緣,抬眼望去滿是一排拍的簡易的貨柜一樣的房屋,我好奇的走向這些房屋。
或許是自己太過于專注這些貨柜一樣的房屋,身體竟然撞到了什么,我猛地一驚,急忙向后退了一步。
一個人蹲坐在路邊的石塊上面的女子,抬頭看了我一眼,接著一臉失落的低下頭去。
我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帶著歉意向她俯身道歉。對不起,沒有看到你,撞到你了。對不起。
她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也不回話,再次低下頭去。
我看著她直咋舌,我都給你道歉了,你也不回話,這是什么事情啊?好像我沒有怎么你吧?一臉跟其他人欠了你多少錢一樣,什么表情???
我嘿嘿的笑著,蹲在她的身邊,好奇的朝她詢問。姑娘,你在這里做什么?
她抬頭朝我呵呵一笑,又一次低下頭去,雙手在地面上不住的摳著地面的塵土。
呵呵,這是什么意思?搞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對我呵呵一笑,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麻煩給解釋一下,成不?
我好奇的朝她打量了一遍,她全身上下的衣服也不知道已經(jīng)穿了多久,已經(jīng)洗的發(fā)白。鞋子上滿是泥土,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沾上的。一頭長發(fā)就那么亂糟糟的披散在身后,沾染了不少的灰塵呈現(xiàn)出灰蒙蒙的顏色。這是遇見乞丐了?還是一個女乞丐?可是,也不對啊,身上的衣服洗的挺干凈的,臉上雖然有一些灰塵,可也沒有到那種很臟的程度???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好奇心徹底被激發(fā)出來,朝她再一次看了看,故意咳嗽了一聲。姑娘,你這是怎么了?落滿了?
她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你才落難了呢!
我呵呵一笑,心里直樂??险f話就好,就怕你一臉冰冷不肯說話。愿意說話,就可以把事情打聽出來。
我故意看了看她的頭發(fā),又朝她的鞋子擠了擠眼。沒有落難,你怎么這么一身打扮?你看你的鞋子上面,都是泥土,你不嫌臟嗎?
她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把長發(fā)稍稍整理了一下。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落滿了?什么人,這是?我樂意,你管的著嗎?
你樂意?可是,你這樣不好吧?頭發(fā)上都是塵土,鞋子上都是泥土,作為一個女孩子,怎么能這么邋遢呢?你說,是不是?
她白了我一眼,低下頭用手把鞋子上的泥土扣下一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樂意,要你管?哪涼快,你待哪里去,別煩我。
好嘛,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得,我走還不行嗎?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站起身,苦澀的笑了笑,邁步朝那一排排的貨柜一樣的房屋繼續(xù)走著。
她突然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遲疑的朝我喊了一聲。喂,那個誰,你等一下!
那個誰?誰?。课也徽J(rèn)識,拜托,我不叫那個誰。咱倆誰也別搭理誰,愛咋咋滴吧。你繼續(xù),我也繼續(xù),好不好?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她,根本沒有停下,繼續(xù)朝前走著。
她一下站起身來,一臉焦急得對著我大喊。你等一下啊,我有事情。
你有事情就有事情唄,關(guān)我什么事,對不對?你不是樂意嗎?你既然樂意,你喊我做什么?
她跑上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就朝回拽我。我無奈的看了看她,你做什么?
她臉色突然一紅,低下頭蚊子一樣的聲音嘀咕了一句。那個,那個,你需要服務(wù)嗎?
我詫異的朝她看了看,擺脫她的雙手,驚奇的對她問了一句。什么?你說什么?
她臉色通紅,稍稍加大了一點(diǎn)聲音。那個,那個,我問你,你需要服務(wù)嗎?
我一臉懵,呆呆的看著她。服務(wù)?什么服務(wù)?
她氣惱的瞪了我一眼,呼的蹲下去,似乎是生氣一般,大喊了一句。特殊服務(wù),需要不需要?
什么特殊服務(wù)?我驚訝的看著她,有些不解和疑惑。
她愣愣的朝我看了看,仔仔細(xì)細(xì)的對我從上到下反反復(fù)復(fù)的看了幾遍,滿臉都是驚訝和不解。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特殊服務(wù)?你真的不知道?
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我應(yīng)該知道嗎?我怎么你說的是什么,我怎么就應(yīng)該知道呢?你說的也太不明白了吧?特殊服務(wù),還需不需要?你給我解釋一下,什么是特殊服務(wù),行不行?
我一臉迷茫的看著她,好奇的眨著眼睛。我應(yīng)該知道嗎?到底什么是特殊服務(wù)?
她對著我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個遍,這才哈哈大笑,捂著自己的肚子一個勁的大笑。你竟然不知道?竟然還有人不知道?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都多大了,還不知道?哈哈,哈哈。
話說,我應(yīng)該知道嗎?
她極力的忍住不再發(fā)笑,看怪物一般的朝我看了看。你們男的,一般不都是很小就開始看各種各樣的動作片嗎?親吻,你不會也不知道是什么吧?
我當(dāng)然知道是什么了,可是,特殊服務(wù)究竟是什么?
她忍不住又笑起來,看見我臉色有些發(fā)青,這才咳嗽了一聲,忍住不再繼續(xù)發(fā)笑。特殊服務(wù),就是男女之間那一點(diǎn)羞羞的事情啊?你是沒有開竅,還是故意裝不明白?這點(diǎn)事情都不知道?
我驚訝的看著她,有些畏懼的朝后退了一步。你的意思,你要?你要和我?
她呵呵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怎么樣,需要不需要?
我腦子里一段一段的開始過電影,一片一片的以前看過的動作片的情節(jié)開始在腦海中播放起來,我不禁朝她仔細(xì)的打量了一遍。說實(shí)話,她的相貌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卻屬于特別耐看的那一種,身體曲線玲瓏,不胖也不瘦,算是特別標(biāo)準(zhǔn)的身材。
我看著她,咽了一口口水。我們就在這里嗎?
她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沉思了一會,對著我搖了搖頭。你看到那一片房子沒有?我們可以去那里,有旅館的。怎么樣,去不去?
我看著她神經(jīng)一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首先朝那一片貨柜一樣的房子邁步。
她呵呵一笑,從身后趕上來,站在我的身邊與我并排而行。一次五十啊,你可準(zhǔn)備好錢。沒有錢,我可不做的。
我轉(zhuǎn)頭朝她詫異的看了一眼,還要錢?你這算不算是賣呢?你是自愿的,還是被逼的?
她自嘲的一笑,搖了搖頭。我是自愿的。媽媽剛剛?cè)ナ溃职植还芪伊?,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賺錢了。
我搖頭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驚訝的朝她看過去。你的父親,不會是他們口中的老馬吧?
她朝我愣愣的看了看,直接站到我的對面,與我對視著。老馬?哪個老馬?是不是有一個剛剛老婆去世的老馬?把自己老婆用過的物品都扔掉的那個老馬?
我看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是有這么一個老馬。剛才看見一群人圍著看來著,聽他們說,他老婆是剛剛?cè)ナ溃厣先拥亩际莵y七八糟的東西,就在我準(zhǔn)備走到時候,她老婆的床鋪都被扔下來了。
她呵呵一笑,臉上并沒有多少傷感的表情。我聽他們說,我還不相信,原來都是真的。我媽媽剛?cè)ナ?,他就把媽媽用過的物品給扔出來了,呵呵,真夠諷刺的。本來,我還打算回去看一眼的,看來似乎不用了。他已經(jīng)被那個姓張的女人給鬼迷心竅了,我去不去已經(jīng)意義不大啦。走吧,我們?nèi)ヂ灭^。
我有些茫然的朝她看了看,并沒有繼續(xù)向前走。她走出一段距離,轉(zhuǎn)頭朝我看了過來。怎么不走了,走?。磕悴皇切枰厥夥?wù)嗎?還是說,你不需要了?你不需要,那,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去。
我皺了皺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不回去看一眼嗎?他畢竟是你的父親?。?p> 她苦澀的一笑,搖了搖頭。他都把我趕出來了,我還回去看什么?他已經(jīng)打算和那個姓張的女人在一起了,我不想有一個后媽,我回去做什么?他都不認(rèn)我了,我還去做什么,自討沒趣嗎?
我松開她的胳膊,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好。看著她一個人朝那一排排的貨柜走著,心里不免有些感嘆。我?guī)撞节s上她,在她身后朝她看了看。就算你的父親不認(rèn)你了,可是,你這樣,不是糟蹋自己嗎?你可以去找一份工作做啊,為什么非要做這個?你不覺得臉紅和羞恥嗎?
她呵呵一笑停下腳步,朝我打量了一眼。做這個羞恥嗎?我不覺得。找一份工作,累死累活,才賺多少錢?做這個有什么不好?何況我是自愿的,我并沒有覺得不好。我也是憑自己的本領(lǐng)賺錢,有什么不好的?做這個,不用累死累活的奔波,還可以享受快樂,有什么不好的?做這個一個月可以賺很多錢,而且賺錢速度很快,哪里不好了?我覺得很好,我很喜歡做這個。
我看著她,滿腦子都是動作片的情節(jié),一幅一幅接連不斷的出現(xiàn)。我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把腦子中的情節(jié)甩了出去。你做這個,不打算嫁人了嗎?如果你以后嫁人,其他人會怎么看你?其他人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能忍受的下去?
她自嘲的笑了笑,搖著頭。嫁人有什么好的?為什么非要嫁人?一個人生活其實(shí)也很好的,不用為了家庭煩惱,也不用為了孩子擔(dān)心,一個人不是很不錯嗎?何必要去嫁人,將來又要煩心這個,又要煩心哪個?你說,對不對?一個人,沒有那么多煩惱,多好的事情?
我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是?
她呵呵一笑,可是,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煩惱,并不是那么完美,對不對?我也期待愛情,我也期待被人呵護(hù),我也期待能夠和心中的白馬王子天長地久,可是,夢想始終是夢想,現(xiàn)實(shí)始終是現(xiàn)實(shí)。很多時候,夢想只能夠想一想而已,更多的時候,我們還是要面對現(xiàn)實(shí)。
我驚訝的朝她看著,滿臉的不解和疑惑。你既然這么明白,為什么還要做這個呢?你做了這個,以后的路,你要怎么走呢?
她仰起頭看著天空,看著一朵一朵的白云慢慢的飄過去,有些恍惚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我并不是沒有想過,做這個賺錢快。我想過,等自己什么時候賺到足夠的錢,就去做個手術(shù)恢復(fù)表面純潔的身體,尋找一個差不多的或者湊合著能過下去的男孩,把自己嫁了。然后,嫁妝和其他的錢都不用那個男孩出,我自己全包了?,F(xiàn)在的技術(shù)這么先進(jìn),做了手術(shù),只要我把這一段經(jīng)歷深深的埋在心里,是沒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的。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天空的白云,有些感慨的咳嗽了一聲。你這樣做,不是等于欺騙別人嗎?你能保證自己,永遠(yuǎn)也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秘密嗎?做人,不是應(yīng)該真誠嗎?你這樣欺騙他人,心安理得嗎?
她笑了笑,一臉的苦澀。真誠?現(xiàn)在還有幾個人講真誠?一個一個的,都圓滑世故的很。真誠?怕是笑話吧?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所有人都那樣?。磕憔烤菇?jīng)歷了什么?
她呵呵一笑,慢慢的蹲下去,看著地上的塵土,伸手撥了撥。我經(jīng)歷了很多,不過,很多事情并不值得一提。你當(dāng)我是隨便發(fā)一發(fā)牢騷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去詳細(xì)了解。你也肯定沒有興趣去聽的,對不對?人吶,其實(shí)就和螞蟻一樣,工蟻負(fù)責(zé)是建造和采集食物,兵蟻負(fù)責(zé)戰(zhàn)斗。你作為一個工蟻非要去做兵蟻的工作,這不是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嗎?這不是給自己找不愉快嗎?有時候,人就應(yīng)該學(xué)會滿足,不是嗎?
我朝她看了看,下頭看向地面上的塵土。那,你說我們是哪一種螞蟻呢?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我們?我們不一樣。你在你自己的父母那里是蟻后,而你的父母是你的工蟻。在社會上,你是工蟻。我,永遠(yuǎn)都是沒有出生就已經(jīng)被吃掉的一個卵而已。
我詫異的看著她,我不明白。
她站起身朝那一排排的貨柜一樣的房子走著,你沒必要明白。我只是隨便發(fā)發(fā)牢騷而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