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那天的故事還沒有結(jié)束,魏歆赟當晚就一臉懊惱的回了家。
女主人看著自顧自回房的女兒心中大定,可還是沒忍住好奇跟了進去。她仔細檢查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女兒,發(fā)現(xiàn)魏歆赟身上并沒有特別的痕跡,難免疑惑起來:“進行到哪一步了?怎么又回來了?”
魏歆赟回過神,思考下母親的兩個問題,煩躁感油然而生,只能用一句話進行總結(jié):“他媽來了?!?p> 轉(zhuǎn)眼就到了初五深夜,長假還剩最后一天。
秦清若母女早已入眠,李顯頂著黑眼圈,還在跟游戲中某位非著名校長死磕,鬼知道這個春節(jié)他經(jīng)歷了什么。除了去給柏陌父親、老賀等人拜了年,其余的時間全消耗在這款游戲上。
秦清若在苦勸無果之后,只能聽之任之。
他看著屏幕中所剩不多的血條,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著,心里不住吶喊,這把能過。不成想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李顯手一抖,三兩下就被反殺。他看著顯示器上的“YOU DIED”欲哭無淚,只能拿起一聲聲催促的手機,沒好氣的接通。
“你要是敢說叫我起床尿尿,我就neng死你?!崩铒@想起了某夜的對白。
“顯子,顯子……你得幫幫我!”沈繼平慌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李顯聽著絲毫不似作為的聲音,驚的一下站起來,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團:“出什么事了?”
發(fā)小似乎在猶豫,電話中只能聽到他急促的鼻息聲。他看了眼時間,擔憂迅速爬升,看來沈繼平真的遇到事了,他沉聲道:“你在哪?我去找你?!?p> 對方還是不見回應(yīng)。
李顯將袖子擼起,煩躁的催促了句:“說話!”又覺得自己不能先亂,隨壓下焦躁轉(zhuǎn)而安慰:“瓶子你別急,沒有過不去的坎,無論如何我都會陪……”
“我爸媽要回來了!”安慰之言還沒說完,就得到這么個答案,李顯覺得自己心里的那根叫做理性的神經(jīng)應(yīng)聲而斷。只見他的咬肌高高凸起,下一秒就怒吼出聲:“你特么有病是不是!大半夜的嚇我很開心?這回要是不neng死你我就跟你姓!”
“顯子你別急,你聽我說?!鄙蚶^平的聲音急忙安撫過來。
李顯一屁股坐下,努力接駁著自己的神經(jīng):“你說?!?p> 發(fā)小的聲音帶著哭腔從頭說道:“我爸媽要回來了……”
“嘣!”李顯似乎聽到那根剛接好的神經(jīng)崩碎的動靜,他不怒反笑:“你在哪?”
沈繼平被打斷了訴苦,聲音里透著呆滯:“在家,咋了?”
“有種!”李顯掛上電話就走到了客廳,準備奔沈繼平家而去。
還沒換好衣服,電話就又響起來。
李顯看了看,掛斷。
電話再響。
再掛斷。
不知持續(xù)了幾次,李顯終于忍不住接起來:“墳挑好了?”憤怒的語氣中帶著冷意。
哪知道沈繼平比李顯還氣:“你咋回事?打斷我說話我就不說啥了,這動不動就掛電話的毛病跟誰學的?”又反應(yīng)過來發(fā)小說了什么,不由疑惑道:“挑啥墳?”
李顯一愣,倏地漲紅了臉,無力的丟下了準備換的衣服:“沒啥,你說吧,這次我不打斷?!?p> “我爸媽要回來了?!彼牭竭@句帶著哭腔的開場白,強忍著沖動沒有插言,就聽發(fā)小帶著驚恐繼續(xù)哭訴:“婉婉也跟著來了!”
李顯終于聽完整了這句便秘一般的話,沈繼平說的婉婉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妹妹沈繼婉。
想起自己結(jié)婚后就沒見過面的妹妹,那個活潑的姑娘躍上腦海,讓李顯頓時沒了火氣:“來就來唄,婉婉還能吃了你?”
沈繼平顫抖的聲音傳來:“咱們?nèi)齻€一起長大,她從小怎么對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xiàn)在慌的要死?!?p> 李顯好笑道:“那時候她還小。”
沈繼平急了:“沒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阃四憬Y(jié)婚的時候她干了啥?”
李顯被發(fā)小勾起了回憶,那個在自己婚禮上默默流淚的身影再一次鮮活起來:“那都十年前的事了,更不用說現(xiàn)在婉婉都結(jié)婚生子了?!?p> 沈繼平哭腔更烈:“那是對你而言!知道我為什么呆在肅州不去福門嗎?除了……除了婉婉還是婉婉!”
李顯失笑:“行行行,我怕了你,說吧,要我怎么幫你。”
沈繼平馬上雨過天晴,電話里傳來笑嘻嘻的聲音:“還是你對我好,是這樣,婉婉說他們明天十點到肅州,你幫我去接他們吧。”
李顯想了想,猶豫道:“我去接倒是沒問題,可是……”
沈繼平的聲音帶上了緊張:“可是什么?”
李顯燦爛的笑起來:“可是你不去真的沒關(guān)系嗎?”他放下電話,忽然期待起明天來。
主臥響起開門聲,妻子一臉疑惑的走過來問:“怎么了?這么晚去哪啊?”
李顯看著她好笑道:“剛才瓶子慌慌張張的打來電話,說有事找我?guī)兔?,還沒換好衣服,才知道是明天要我去陪他接機?!?p> 秦清若點點頭,以他倆的關(guān)系丈夫這樣倒不意外:“接誰?。棵魈齑螂娫挷灰瞾淼眉??”
“伯伯和大娘?!崩铒@想了想還是說了實情:“還有婉婉。”
秦清若一愣,往事又從心底升起,只見她的臉快速陰沉下來:“又不是你妹妹,你湊什么熱鬧?!?p> 李顯也不意外,他拉住妻子的手開始解釋:“我和他們兩兄妹一起長大,早就比親兄妹還親了?!?p> 秦清若不滿的扭過頭去,并不接受這個理由。
李顯回憶起婚禮那天沈繼婉的話,妻子生氣倒不是無理取鬧:“以前怕提起她你不高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沒跟你說?!币姵晒雌鹚暮闷?,這才繼續(xù)說了下去:“婉婉早就結(jié)婚了,去年還生了孩子,伯伯他們就是去福門看孩子才沒回肅州。”
秦清若一愣,臉色由陰轉(zhuǎn)晴:“那你不早點告訴我。”
李顯好笑的看著妻子,沒有說話。
秦清若馬上領(lǐng)悟他笑里的含義,臉上浮上了紅色:“你笑話我?!彼@進丈夫的懷里把頭埋了進去:“我批準你明天去了?!?p> 李顯輕吻下懷中人的額頭:“一天到晚凈瞎想,婉婉是我妹妹?!逼拮优酉律眢w沒有回應(yīng)。他想到明天的見面忽然提出了個建議:“要不你明天一起去吧,坐下來吃個飯說開就好了?!?p> 秦清若身子一僵,半晌沒有回應(yīng)。丈夫靜靜等待著她的決定,只是抱著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終于,她拿定了主意,在丈夫懷里點了點頭。
李顯高興的又在妻子額頭一吻,就打算回去睡覺。不料懷里的妻子卻柔聲開口:“大半夜把我吵起來就算完了?”
李顯一愣,沒明白她的意思,卻見秦清若微揚起臉,雙頰正泛著誘人的紅:“你不負責哄我睡覺嗎?”
他心里苦笑一聲,總覺得妻子最近興致過高,但還是笑著應(yīng)允:“好。”
一夜無話,初七這天早上,李顯剛迷迷糊糊的從廚房出來,就聽到門鈴響起。他晃晃悠悠的開了門,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才從睡意中徹底蘇醒。
沈繼平跑進門,看發(fā)小還穿著睡衣,不由焦急起來:“快換衣服啊,還磨嘰呢。”
李顯無奈的指向了眼掛鐘:“你不識數(shù)嗎?這才八點,早不早點???”
沈繼平外套也不脫,一屁股坐在他旁邊:“顯子你行行好,那也是你妹妹,咱們早點去,不是能顯得態(tài)度端正嗎?”
他的眼圈黑得深沉,李顯嘆了口氣:“你幾點起的?”
沈繼平橫了發(fā)小一眼:“還幾點起?我壓根就沒睡著!”
李顯失笑出聲:“我今天可得好好問問婉婉,她到底咋地你了?”
沈繼平苦笑道:“我一直覺著吧,要是沒有你,我估計活不到這么大?!?p> 這話逗得李顯直樂,也不再開他的玩笑,但還是指著餐桌上的早飯?zhí)岢鲆螅骸俺粤孙埦统霭l(fā)可好?”
沈繼平一跳而起:“我還哪有心思吃飯啊,咱們抓緊……”看到發(fā)小笑吟吟臉上的堅持,只得放棄抵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起早飯。
李顯端起一份早餐,來到客臥門口,敲了敲門:“媽,您也吃早飯吧?!?p> 過年忙碌了幾天,秦母的腳傷果然沒有痊愈。
女婿推門而入,將早餐放在了床頭柜上。秦母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走不了,等下就出去吃了。”
李顯笑笑也不反駁,只是說了今天的計劃:“媽,今天我和清若估計中午回不來,菜已經(jīng)拾掇好了,到時候您下個鍋就行。”
秦母點點頭,囑咐兩人注意按時吃飯。
李顯從客臥出來,沖主臥喊一聲:“清若,你也抓緊出來吃飯?!闭f罷也上桌吃起了自己的那份。
沈繼平帶著感動責怪道:“顯子,你就別吵阿姨和小若了,讓她們多睡會。”
李顯搖頭:“她母親起的可比我早,要不是我起來搶下了廚房,她還打算做早飯呢。”
沈繼平愣愣的點點頭:“這么好的丈母娘可不多見?!?p> 李顯十分贊同:“至于清若,起來的也沒晚多少,正收拾呢?!?p> 話音剛落,就見秦清若婀娜多姿的從臥室出來,今天明顯從頭到腳都精心打扮過,沈繼平看的一愣:“小若,你這是?”
“我跟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