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黎被曦香帶去了專門替他準備偏房,曦香叮囑幾句便退了出去。
曦香走后,祁九黎腦子里落桑的聲音炸開了鍋:“九黎,師父父住的地方真真是個風(fēng)水寶地。”
左手邊是一間書房,祁九黎轉(zhuǎn)頭望去就能看見原處的霧繚高林,窗檐上垂下掛著迎風(fēng)而蕩的清鈴,筆墨紙硯整齊地擺放在案桌之上。
“這鈴鐺……”落桑也隨著祁九黎的視線看了過去,“剛來我就察覺到了,這地方到處是稀釋靈氣的陣法,不然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在這種地方待久了肯定會身體不適的。
師父父考慮得可真周到?!?p> 祁九黎望著風(fēng)鈴久久不語。
被珠靈貼上“好師父”標簽的奚泱被萬俟長清帶去了泉峰禁地。
一到靈泉,奚泱便乖巧地自己入了池子:“舅舅,你說轉(zhuǎn)生血陣,有沒有可能被復(fù)原?”
萬俟長清抬到半空中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當日流光跟奚泱滿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他安置好奚泱后,顧著給流光療傷,即使他施法破壞了血陣一角,地上還有不少圖文殘留。后來他回來時地上已經(jīng)被收拾得干干凈凈,若是被有心人記下來,復(fù)原轉(zhuǎn)生血陣也不是不可能。
“舅舅只管你,”萬俟長清輸送真氣召喚陣法。
奚泱挑了枚丹藥喂到嘴里咀嚼:“防人之心不可無,舅舅不會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吧?”說著還低頭端詳自己的小身子。
萬俟長清暗笑,手里的動作絲毫不減。
“舅舅,我得吃丹藥吃到什么時候?這丹好難吃,”苦澀的味道簡直難以下咽,哪怕咽了下去她嘴里還是一股苦味。
“……”煉藥本人就在她背后站著,“等你有為師的修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p> 萬俟長清突然端起師父架子,奚泱知道他心里開始傲嬌了,又打趣道:“師尊可是大乘期,青舒小小元嬰,中間隔了個出竅境……”奚泱正說著,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股細微的血氣。
奚泱蹙眉,在場只有她跟便宜舅舅,她身上沒受傷,這血是?
奚泱急忙轉(zhuǎn)頭看向萬俟長清,萬俟長清察覺奚泱的視線低頭對她笑了笑,她剛想張口問話,四周淺黃色的光頓時牢牢將她包裹住,徹底隔絕了萬俟長清跟她之間的視線。
陣法已經(jīng)啟動,萬俟長清收手停止輸送真氣,而他嘴角還掛著一抹淺淺的血跡。
萬俟長清擦了擦嘴角,雙眼定定地望著眼前的法陣,毫無波動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此時在想什么,似乎前一秒同奚泱有說有笑是錯覺般。
“你怎么了?”奚泱小腦袋突然從光陣里鉆了出來,萬俟長清微愣。
“你出來做什么?”萬俟長清咽下嘴里的血腥氣。
“你受傷了?何時傷的?”奚泱足尖蜻蜓點水,輕飄飄地就飛到了萬俟長清面前。
“煉丹的時候炸了幾鍋爐子,”萬俟長清蹲下來望著小奚泱,雙目情不自禁地柔和了許多。
“我又不是七歲小孩,炸的是煉丹爐,關(guān)你什么事?”奚泱蹙眉,抬手便想替萬俟長清看看。
萬俟長清笑瞇瞇地看小奚泱關(guān)心自己,還貼心地蹲下身將自己的手腕送了過去:“原來小泱兒都會幫人看病了?!?p> 奚泱不答,靜心感受手指下的脈搏,但脈象平穩(wěn),靈氣所到之處并無異樣。奚泱神色微沉?!拔衣勔娧读耍泸_不了我。”
萬俟長清彎了彎嘴角:“你這個小機靈鬼,舅舅是煉丹師,自己治不好傷還要你一個小娃娃看病不成?”萬俟長清笑出了聲,不慌不忙地收回右手。
“怎么傷的?舅舅大乘期,幾人能傷得了你?”奚泱步步緊逼。
“……”萬俟長清顯然不想多說。
“因為流光母親?”奚泱大膽猜測,小心求證。她并非七歲小萌娃,在變成小奚泱前,她曾在這個世界待了兩世,將近兩百年光景,有些事她比誰都透徹。
萬俟長清聽到流光的名字,臉色微微一變,但瞬息時間又恢復(fù)了笑臉:“泱兒想娘親了?”
奚泱的心情頓時沉到最底:“娘親還活著,是不是?”
“……”萬俟長清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這一路長途跋涉,小泱兒受苦了。今天先在泉峰好好調(diào)息,明天舅舅再來助你恢復(fù)。”
“舅舅,我雖然不清楚轉(zhuǎn)生血陣是怎么回事,但外面都傳瘋了,說是娘親把她的修為給了我。我自己的身體我難道不知道嗎?”奚泱沉聲說道。
萬俟長清卻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靈泉,靈泉白霧朦朧,奚泱盯著萬俟長清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心生悶氣。
“又瞞瞞瞞,這世上事情這么多,你一個人扛得住多少?”奚泱憋一肚子火,她這三世的歲數(shù)加起來跟萬俟長清也差不了多少,對方卻把她當一個事事不懂的小屁孩。
氣得奚泱一掌拍向水面,頓時水花四濺、漣漪不斷。
萬俟長清回到掌門殿,跟奚泱一樣也氣悶一通,而后入定打坐替自己療傷。
但他的傷并非一朝一夕,之前救治生命垂危的萬俟流光時,因為他企圖強行剝離血陣遭到了血陣反噬,再加上替萬俟流光療傷,萬俟長清自己倒落下了病根。
每隔一段時間萬俟流光都會大出血一次,為了護住萬俟流光的心脈,萬俟長清被轉(zhuǎn)生血陣傷了一次又一次。
此次奚泱被假血陣刺激,引得奚泱跟萬俟流光間的轉(zhuǎn)生開始發(fā)狂,奚泱不好受,萬俟流光更不好受,察覺異動的萬俟長清為了穩(wěn)住流光又被轉(zhuǎn)生血陣反噬一次。
傷上加傷,無法治愈。
四處無人的掌門殿,萬俟長清終于憋不住血氣,倏地吐出一口鮮血。
“流光,泱兒,只要我還在一天……”萬俟長清撐著臥榻上的案桌邊緣喃喃自語,說道后邊甚至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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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與正文無關(guān)
最近節(jié)奏有點快了是不是?
要不要我調(diào)慢點?
咳咳咳,可能想著快點進入感情主線,有些著急了。
如果太快跟我說一聲,我再改改然后調(diào)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