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著一行人走了過來,溫雪如還以為是紀煙雨,正要想辦法回避下,哪知到了跟前一看,竟是紀青虹!
現(xiàn)在一見紀青虹她就心口疼!她是造了什么孽,被忽悠得團團轉(zhuǎn)??!現(xiàn)在可好,萬一紀煙雨告訴了老侯夫人,她如何下得來臺?
溫雪如氣不打一處來,幾乎從牙縫里擠出話來,“二表姐一夜睡得可好?我出門時,丫頭還說你沒起呢?!?p> 紀青虹神色如常,“我還是老樣子,不過看來,表妹倒是睡得不好!”
溫雪如氣沖沖走到她面前,壓低聲音道,“也不看看我是受誰所累!”
紀青虹搖了搖團扇,“表妹慌些什么?如今就慌成這樣,待會兒見了正主怎么說?”
“怎么說!當然是一五一十把你告訴我的都說出去?”
“哦?那就要看祖母和大姐信不信了?”
“你!你威脅我!”
“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畢竟表妹你說受我指使,又沒有證據(jù)!”
溫雪如怒道,“你院中的丫頭難道不是證據(jù),那春香難道是我的丫頭不成!”
紀青虹搖了搖扇子,“我的丫頭是好丫頭,也許是受了表妹的蠱惑也不一定!到了祖母和大姐姐那兒,也不知她會供出誰來!”
溫雪如恨極,眼睛都紅了,指著紀青虹道,“你!你一早就有預(yù)謀是不是,你早就想好了退路是不是?”
紀青虹一把抓了她的手,又向左右看了看,冷聲呵斥,“如何這樣就沉不住氣了,大姐姐還沒發(fā)作!你慌些什么!如今你先打探了你哥的口風(fēng)才是正經(jīng),弄清楚昨天到底發(fā)生何事,也才好想下步應(yīng)對之策!”
溫雪如心亂如麻,手都微微發(fā)顫,“我怕……”
紀青虹眼眸幽幽,“事已至此,怕有什么用?昨天你不是說,只要兩人事成,縱然大姐姐事后打擊報復(fù),你也認了!豪言壯語尤在耳呢!如今又怕事了?”
溫雪如一跺腳,“那怎么能一樣!昨日如果她和哥哥成事,自然就是我未來的嫂子,便知道了,顧及哥哥的面子,也不好難為我的,如今,她萬一怎樣發(fā)作?我怎擋得住!”
紀青虹緩緩道,“你是祖母的侄孫女,她是個云英未嫁的姑娘,怎會輕易與你和你哥撕破臉面,滿世界講你們的不是?難道不怕眾人連她的舌根一塊嚼?”
溫雪如眼睛瞪得大大的,將信將疑。
紀青虹低聲道,“你且沉住氣,看她究竟怎樣發(fā)作,現(xiàn)在自亂了陣腳,沒有半分好處!”
溫雪如剛要說話,就聽迎春堂院里有人咳嗽,“溫表妹要聊天干脆就進來聊吧,站在院門口那么久了不嫌腳疼?”
溫雪如僵硬地轉(zhuǎn)過了頭,只見紀煙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站在門口,正笑瞇瞇地盯著她看!
溫雪如心涼了半截,難道她都聽去了?但還是掙扎著露出個笑臉,“大、大表姐你是何時來迎春堂的?嚇了我一跳?!?p> 紀青虹臉色也十分地難看。
紀煙雨微微一笑,“我來得可早,有大半個時辰了,都陪祖母念了一遍金剛經(jīng)了。對了,今天祖母說不必請安了,大伙兒都散了吧。”
溫雪如簡直都要站不穩(wěn)當,臉上慘白一片,“啊,這樣啊。那,大,表姐何不早說?我也好去告訴哥哥一聲。”
紀煙雨笑意不減,“表哥他知道,我方才著人給他送信了。”
溫雪如簡直都要沒詞兒了,磕磕巴巴道,“那表姐如何不告訴我們一聲,讓妹妹在這里好等!”
紀煙雨秀氣的大眼眨了眨,“我見表妹在這里聊天聊得開心,就沒打擾你啊!”
溫雪如覺得自己額頭的青筋跳動地厲害!
紀煙雨笑吟吟的,“對了,我還要帶表妹去和景樓配樓呢,昨天既然沒約成,那今天便去看吧,你在門口等我吧,我跟祖母說一聲,這就來?!?p>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溫雪如抖著身子,搖搖欲墜,心道,“她知道了,她一定全知道了!”
紀青虹冷眼旁觀了片刻,干脆利落道,“大姐姐,既然沒青虹的事,青虹先退下了。”說罷掉頭就走。
紀煙雨稍稍提高了點聲音,“二妹,急什么呀?我知道你今天要去給姨娘送東西。”
紀青虹肩膀抖了抖,回頭僵硬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姐姐的眼睛,青虹確實是打算去趟家廟?!?p> 紀煙雨嘴角一勾,“父親已經(jīng)平安抵達湘川,而且……方才家信上說他已新納了一房姨娘。正好你也跟姨娘說一聲,父親那邊有人照顧,如此她也好安心。”
紀青虹仿佛受了驚,一動不動。
這才幾日!父親已納了新人!
紀煙雨看著溫雪如和紀青虹兩人站在門口,呆呆似木雕,淡淡笑了笑,又折回正堂。
“你們方才說什么?這般熱鬧!”
“沒什么,待會我陪溫表妹在園中轉(zhuǎn)轉(zhuǎn)?!?p> 老侯夫人一手捏著佛珠,一手抖著家信,“你說你父親這是什么意思!剛赴任就納了個妾,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彭嬤嬤在旁小心道,“方才問了送信的人,說新姨娘姓蕭,長得是個萬里挑一的,不過似乎是個孀居的寡婦……”
“寡婦!豈有此理!”老侯夫人一拍茶幾,氣的直喘氣,“這個逆子,怎如此糊涂!”
紀煙雨皺了皺眉頭,“不知此女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出身哪家?”
彭嬤嬤搖了搖頭,“聽說這女子能干得緊,在京城還有買賣,出身似乎低微得緊,旁的不知。”
老侯夫人氣得簡直要背過氣去,紀煙雨忙輕拂她的后背,“祖母莫上火,父親是什么人您比煙雨清楚,剛剛上任,多少事還等著他!如何在這節(jié)骨眼上納妾,煙雨想這其中必有緣故?!?p> 老侯夫人聽她說的有理,方消了點氣。
旁邊的彭嬤嬤忙陪老侯夫人閑話一陣,不過說來說去皆不得要領(lǐng),老侯夫人還是板著個臉,眼見動了真氣。
“姓蕭?”紀煙雨心中模模糊糊倒浮現(xiàn)出了一個人的影子,長得不錯,在京城有生意的人,她正好認識一個,這不就是同??蜅@习迥锸捦駜簡幔?p> 不過僅憑猜測,她還不好跟老侯夫人說,只是心里暗下了主意,要著人去打聽一二。
老侯夫人心里不爽快,歪著頭閉目沉思,手里拈著佛珠轉(zhuǎn)個不停。紀煙雨不好打擾,侍立一會便出了迎春堂。
遠遠地便見溫雪如白著一張臉在院門處焦灼地走來走去,當下便笑了笑,“倒叫表妹久等了!既然表妹念叨已久,今天我便親自陪表妹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