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夫人臉色一沉,“你是什么人?難道自己還不清楚,也配與我兒稱什么注定的姻緣!”
蕭婉兒桃花眼中全是委屈,“小女子本是去應縣木塔求簽的,哪想到忽然遇到山賊搶劫寺廟,差點將奴家掠走!要不是侯爺車駕正好經(jīng)過那里,奴家哪有命在!”
老侯夫人聽了愈加不喜,“那應縣離京城一百多里,你一個未嫁女子,為何孤身跑那么遠?”
蕭婉兒俏臉上籠上一層薄紅,聲音像蚊子哼哼,“小女及笈之年,父母雙亡,守孝三年后,因年歲漸長,婚事不順,特聽了高人指點,說小女去木塔求姻緣,必有結果?!?p> 說罷嬌怯怯瞟了紀長卿一眼,“……沒想到碰到了侯爺,老祖宗說說,這可不是注定的姻緣?”
老侯夫人皺著眉頭,斜了她一眼,明顯覺得她在胡說八道,只見紀長卿站起身來:
“母親,婉娘善良溫柔,不諧世事,不是您想的那種人,她隨兒子去湘川,不畏疫病,一路將兒子照顧的很好……要我說,這個名分是要給的?!?p> 老侯夫人見一向恭順的兒子竟然為蕭婉兒說話,愈發(fā)生氣,就在此時,忽聽門外小廝大聲報,“回老祖宗、回侯爺,探花郎回來了!”
老侯夫人馬上起身,喜不自勝,“趕緊讓這孩子進來?!?p> 她低頭厭惡地看了一眼蕭婉兒,“這里沒你說話的份,且回房中去!”
老侯夫人見紀長卿還要出言維護,搖了搖頭,笑道,“長卿,且先隨我跟郁白說說話,這孩子可太不容易了?!?p> 紀長卿知母親厭惡蕭婉兒出身,成見頗深,只怕一時一刻之間,也難對她印象有什么改觀,只好對蕭婉兒旁邊丫頭婆子使了個眼色,這幾個會意,忙扶蕭婉兒起身。
紀長卿揮了揮手,蕭婉兒只好咬著玫瑰色的唇角,隨眾人退了下去。
話說溫郁白回府,頭一個喜不自禁的是溫雪如,要不是在老侯夫人和紀長卿眼前,只怕就要扶著她哥的手臂轉圈了。
溫郁白面色十分疲憊,一張俊臉白得幾乎透明,見過紀長卿和老侯夫人之后,只是簡單將面圣的情形說了說,聲音就越來越低,老侯夫人見他單弱,愈發(fā)心疼,忙一疊聲吩咐左右,“扶表少爺回房休息?!?p> 溫雪如終于逮到空子,快步走至溫郁白身邊,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哥,我扶你回去?!?p> 溫郁白臉色愈發(fā)蒼白,但仍淡淡抽回自己的手,“如今我也算是考完了,稍后我會與父親修書一封,告訴他你很快回湘川,這幾日,你且先收拾收拾。”
說罷也不看她神色,自向紀長卿施禮,“舅父,今天郁白身體不適,還容郁白先告退,明兒一早再跟您請安,細細說說今天殿上的事?!?p> 紀長卿自第一眼見溫郁白起,就對他十分喜愛,如今見他順利通過殿試,成了探花,只道將來授予官職后,必是自己臂膀,更不想苛責,遂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自家人,何必講究那些虛禮,好好休息才是?!?p> 轉頭看向紀江澄,“你去陪你表兄回房。”
紀江澄心道不就中了探花嗎,如今就都要使喚我去送他!我難道是他的下人?
不過不樂意歸不可以,他終究不敢違逆父親,只好隨溫郁白走了出來。
行出院門,溫郁白低聲道,“表弟心意郁白領了,這里離滄浪居沒幾步路,我這小廝仆役跟著呢,待會夜就深了,表弟也先回去休息吧?!?p> 紀江澄樂不得如此,當下點了點頭,說了幾句場面話,轉身就溜了。
溫郁白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后腳步聲響,他一回頭,見溫雪如又追了上來,馬上轉頭就走。
“哥,不是打算今生今世都不認我這個妹妹了?”
溫雪如馬上沖過來,緊緊拽住他的衣袖。
溫郁白一日沒好生休息,吃的也不過就是些糕餅酥點,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被她搖晃兩下,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溫雪如見他臉色發(fā)白,眼睛微閉,還以為他還在賭氣,登時火也上來了,故意刺激道:
“那年娘走了的時候,哥你是怎么答應我的!妹妹不過就小小得罪了紀煙雨一下,你就不依不饒的,你是不是看上了她!”
溫郁白被她氣得差點當場吐血,忙揮手叫周圍人散去遠一點的地方,勉強壓下火,皺眉對溫雪如道:
“你到底胡說些什么?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娘親,自己做的事自己還不清楚?你是小小得罪了人家嗎?”
“你,你就是喜歡紀煙雨!所以才處處護著她!你如今都是探花了,我在京城什么樣的親事找不著?我才不要回湘川那破地方!你憑什么為了維護她就害我?你就是想討她歡心,想娶她對不對?”
溫雪如話音剛落,只聽身后有個銀鈴般的聲音緩緩道,“表妹,你一個姑娘家,這樣顛倒黑白就不對了?!?p> 這聲音卻宛如一道魔咒,將溫雪如定在原地,半晌她才回頭,艱難對月光下的紫衣女孩道,“大、大表姐,你怎么走路沒聲音……”
紀煙雨搖了搖手中團扇,幽幽道,“表妹,你今天可真讓表姐大開眼界啊?!?p> 溫雪如臉一白,“表姐,你,你想說什么呀?!?p> 紀煙雨盯著她躲躲閃閃地眼睛,厲聲道,“我想說,表妹還是老老實實回湘川吧,你這樣為人,就算嫁來京城,不會給家族帶來榮譽,只會給你哥、給侯府帶來禍患而已!”
溫雪如大驚,咬著嘴唇后退一步,“表姐!我可是探花的妹妹,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紀煙雨嗤笑一聲,一指溫郁白,“敢問雪如表妹,你又那里將他當成親哥哥了?”
說罷,扇柄在手心中一叩,眼中精光一閃,“表妹,趁著我沒將你方才說得那篇話說給祖母,要是祖母知道你在背后污蔑我和表哥名聲的話……你還是趕緊好好收拾箱子,乖乖回湘川去吧?!?p> 一番話說得溫雪如又懼又怕,她咽了下口水,面色灰敗,并不敢再應聲,提著裙子匆匆離去,走了幾步還差點兒被長草絆到。
紀煙雨哼了一聲,目送她離去,只聽身后溫郁白輕聲道,“對不起。”
紀煙雨一回頭,只見眼前如玉少年俊臉上一層薄紅,連耳朵尖都紅了,“雪如不懂事,方才她信口胡言……表妹莫與她計較?!?p> 紀煙雨輕嘆一聲,“表哥有這樣的妹妹,真是太不容易了?!?p> 溫郁白垂了雙眸,長長睫毛像蝴蝶顫抖的翅膀,他方要開口說話,忽然左手拂胸,面露痛苦之色,身子緩緩向前傾去!
紀煙雨見勢不好,忙上前要扶住他!
溫郁白再怎么著也是個年輕男子,身量較高,前傾之勢又過急,紀煙雨不僅沒扶住他,反倒被他一下子壓倒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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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本糖
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