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重重的困意使得她不自覺地再次合上眼,男人修長的手卻輕輕地將她推了推。
“虞歸晚……”短短三個字,卻被他那沉緩的嗓音叫得悅耳而動聽。
雖是如此,虞歸晚從熟睡中被吵醒而引發(fā)的怒意卻未有一絲一毫的消減,“陸景淵你大半夜的是不是有?。 ?p> 昨夜在北瀾山時,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床上多了一個人,已經(jīng)被他嚇到過一次了。
今晚她在陸園睡得好好的,他陪著別的女人到這個時候才回來,還偏要把她吵醒?
煩躁地從床上坐起來,星眸中盛著滿滿的怒意。
被他這么一鬧,再深的困意也全都被趕跑了。
瞥了一眼床邊的鬧鐘——顯示的是凌晨三點過十分鐘。
瞧見她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和煩躁,陸景淵喉結(jié)微動,聲音似有些沙啞地開口,“晚晚……”
頓了頓,他好像是在斟酌著如何開口才會讓她接下來的反應(yīng)不那么激烈。
“舒雅跟我出去的時候受了傷,”仔細地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所以現(xiàn)在我只能把她帶回來,你……”
不料他口中的話還沒說完,臉上沒有一絲絲異樣的女人突然冷淡地出聲,“所以你大半夜把我吵醒就為了通知我這件事?”
女人眼中似乎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
“呵,小情人明目張膽地跑到正室面前耀武揚威的,這類事跡我倒是沒少聽說過,”虞歸晚仰頭注視著男人略帶紅血絲的深眸,“不過,像陸二少這般,自己主動將情人帶回家還親自通知正室的,我倒是聞所未聞?!?p> 陸景淵俊臉一沉。
她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他和南舒雅之間存在著情人關(guān)系?
“虞歸晚!”不悅地蹙眉,他認真地糾正她的話,“舒雅不是小三。”
所以,她不能憑著莫須有的猜測,就給他扣上這么個罪名。
“呀!”像是恍然大悟般,她嘴角的笑意不減,“好像是的哦,南大影后,怎么可能會當小三?”
對上他幽深的眸,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淡淡,“算我口誤,南小姐是陸總的心上人,實在是不該被比喻成小三,所以我收回我剛才的話?!?p> 陸景淵俊臉沉了好幾度,這個女人……
一下子對他說了這么多話,卻字字句句都在給他找不痛快!
“我和舒雅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虞歸晚你不能這么無理取鬧?!遍]了閉眼,他決定還是不要跟她再繼續(xù)探討這個原本就不存在的話題。
我無理取鬧你妹??!
凌晨三點擾人清夢的是他這個神經(jīng)病好嗎!
虞歸晚忍不住想對他咆哮。
然而最終她還是不想搭理他,臉上冷拒的微笑不變,“所以陸二少您現(xiàn)在通知完了,我可以繼續(xù)睡了嗎?”
“……舒雅受了傷,今晚只能留宿陸園,你……有沒有新的睡衣,她……”
這是今晚第二次,這女人不等他說完話,便一臉不耐地打斷了他。
“哦,新的睡衣嗎?”虞歸晚朝占據(jù)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房間面積的落地衣柜的方向指了指,“里面的衣服都是全新的,陸二少您請自便?!?p> 反正里面的睡衣都是商青鸞買好后吩咐下人放進去的,至于款式……
她發(fā)誓她這輩子要是穿了其中的某一件,算她輸!
其實也不是她有意針對某人心中的白月光,她僅有的一套新睡衣已經(jīng)給季然穿了,若是要她將自己穿過的衣服再拿給某位影后穿,她真的做不到。
嗯,所以……
她并沒有因為衣柜中只剩下商女士買的那幾件睡衣而感到有一絲絲的激(幸)動(災(zāi))興(樂)奮(禍)。
主要是,現(xiàn)有條件不允許她慷慨?。?p> 要是她自己還有新的睡衣的話,她……
也不借!
看著男人吩咐門口的女傭進來隨便拿了件睡衣給南舒雅送過去,虞歸晚心中又燃起了深深的鄙視。
呵,自己半夜回來晚了,還要麻煩別人起來伺候他?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慣有的臭毛??!
男人前腳剛走進浴室,床上的女人后腳便立刻下床走出了房間……
眼不見心為凈,再對著某個人那張令人心煩的臉,她今晚就別想再睡著了。
翌日,虞歸晚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多鐘了。
回主臥洗漱時,意料之中的已經(jīng)不見了男人的身影。
也是,心中的白月光受了傷,怎么可能還睡得著?
即便凌晨他回來時明明是一臉疲憊,已然是累到極致的狀態(tài)。
她一起床,家中的傭人立刻電話通知了陸老爺子。
虞歸晚只好往老爺子那邊趕了過去。
不想她一進門,老爺子立馬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朝她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過去。
“爺爺?”虞歸晚的小心臟啊,受寵若驚。
她和老爺子,是角色互換了?
“你這孩子!”到沙發(fā)上一坐下,老爺子略帶責備、卻包含著更多擔心的話傳來,“在外面受了傷怎么還想瞞著家里人呢!”
戳了戳她的小腦袋,“就算你怕大家擔心,你也得悄悄地告訴我這個老頭子!”
“爺爺~”看著老爺子小頑童般的模樣,虞歸晚知道他此刻肯定是沒有生氣的。
“我的傷口已經(jīng)全好啦,就是一點點小傷而已?!崩蠣斪拥氖郑ξ氐?,“我保證下次受傷的話一定第一個告訴爺爺好不好?”
“你這丫頭!你還想有下次!”老爺子故作嚴肅地看著她,“下次可不能再讓自己迷迷糊糊的就受傷了!”
“嗯嗯!”乖巧地點點頭,“那爺爺這次就別生晚晚的氣了?”
“你啊……”無奈地搖了搖頭。
話說陸景淵出發(fā)去北瀾山當晚老爺子給她打電話問她是否受傷時,她不是圓過去了嗎?
為什么現(xiàn)在老爺子又知道她真的受傷了?
同坐在一旁跟老爺子的愛寵玩得不亦樂乎的季然對視了一眼。
呵,某些人當真是嫌自己的傷得不夠重,還有別人替別人操心。
“景淵啊,聽南小姐的意思,”老爺子嚴肅地朝陸景淵道,“晚晚這次受傷可能不是意外?”
眼中閃過一抹森冷的幽光,雖說他陸仲退位多年,但不代表有人能夠但他陸家面前來蹦噠!
何況,這次傷的還是他最寶貝的孫媳婦兒!
“爺爺,您多心了,”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晚晚這次受傷的確是意外?!?p> 陸景淵話音剛落,季然猛然抬頭,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虞歸晚,轉(zhuǎn)而諷刺地看向陸景淵。
呵!果然……
查到背后的人之后,某些人連對著老爺子都撒起慌來了。
不過……
真相有沒有被掩蓋,似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視線與對面的男人對上,虞歸晚眼中的嘲諷毫不掩蓋地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