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制止殿內諸人的騷動,秦浩然看在眼里心里不由感嘆:“不愧是治隆唐宋的明太祖啊,這種沉穩(wěn)和氣度果然不是隨便哪個皇帝能比肩的,這樣的場面喚做隨便哪個皇帝這個時候怕是已經大呼小叫的叫御林軍進來護駕了?!?p> 劉克海對于自己在奉天殿上悍然拔刀并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剛剛姓謝的老家伙在自家殿下面前的那種行為舉止簡直就是對帝國最大的羞辱。
從三十年前開始中華帝國橫掃整個中原周邊諸國,無論是之前稱霸世界的蒙古人,還是從隋唐時期就不安分的高麗人、屢次侵犯中原南疆的交趾人、又或者自稱狂妄的自稱日出之國的倭島,在秦默陛下的大軍面前都被踐踏進了塵埃中,就算你之前再囂張蠻橫在步槍和火炮面前都得乖乖的低頭臣服。
在劉克海的想法里,這么多年來帝國軍人的軍靴踩遍了中原周邊幾乎所有疆域,而今不但已經掌控南洋、建國澳洲,甚至帝國海軍軍艦的大炮已經架到了北美大陸。所以在劉克海的腦子里在當今這個世界沒有人有資格在帝國皇太子的面前這么囂張。即便是現(xiàn)在高踞龍椅的洪武皇帝都差那么點意思,更別說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腐文官,剛剛沒有一刀砍下這老兒的腦袋已經算是給在場的朱元璋天大的面子了。
至于當場一刀殺了老家伙的后果,劉克海絲毫沒有考慮,他很篤定的知道,就算大明的皇帝也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文官和帝國交惡,就好像當年秦默陛下曾經說過的那樣“這個世界的公理正義只在于大炮的口徑和射程之內?!?。
“行了?!?p> 秦浩然看著大殿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他開口制止了劉克海,這個時候他也該說話了,雖然在某種程度上現(xiàn)在的場面其實也是朱元璋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但是事情做的過頭了就會弄巧成拙。
秦浩然揮手示意劉克海退下,然后慢條斯理的在大殿里踱著步子,他仰著手里的奏折高聲說道:
“這里面都是些彈劾我的東西,無非是對我不滿罷了。不要否認,其實你們這些耍筆桿子的也就這點本事了。今天跳出來一幫子棺材瓤子在這里耍猴戲,你們真把自己當盤兒菜了?!?p> 說完這話他看著下面一幫老家伙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轉臉問老朱:
“皇伯父,我?guī)еo衛(wèi)出入南京城,帶著劉克海帶刀入宮,這些好像都是咱們兩國已經早就有過協(xié)定的是吧?還有帶著士兵去抓那幾個官員,這些您也可是允許過的。您說是吧?”
朱元璋臉色如常,淡淡的笑了一下說:
“這是自然,這些事情朕當然知道,也都是朕事先允許的?!?p> 沖著老朱作揖,然后秦浩然轉身對著下面的人又開口:
“我皇伯父是大明的君主,是整個大明天下的持有者,也就是說他的意思就是大明帝國的意思。他的話就代表整個大明。既然這些事情都是他和我父皇事先商定的,也是他事先允許的....那么...”
說道這里他稍微頓了一下,然后突然提高音調開口怒喝:
“那么...你們這幫狗才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三道四指手畫腳的?你們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了?”
說道這里他揚了一下手里的奏折:
“拿著幾張破紙就想為難我?誰給你們的底氣?又是誰給你們的狗膽?這么肆無忌憚的藐視本王,可是欺本王年少么?”
一連串的質問從秦浩然的嘴里說出來,殿上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連謝向東都低著頭不吭聲。
現(xiàn)在的場景讓謝向東的內心已經徹底亂了,之前他挑頭出來找秦浩然的麻煩除了是因為昨天被秦浩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的給羞辱了一頓讓他脆弱的自尊心實在受不了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他作為僉都御史已經習慣了碰見和自己不對付的人就下意識的跳出來口誅筆伐上表彈劾。
他雖然在官場上混的久了,但是畢竟是大明建國之后才開始步入官場的的,而且作為一向以圣人門徒自詡的他來說一向看不起那些勛貴武將,所以對于中華的武力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習慣了按照自己的慣常思維辦事、又對秦浩然背后的真正實力又是一知半解,再加上他對于朱元璋的立場和想法完全不了解,這就導致了今天這個場面的出現(xiàn),這個時候的謝向東實在是感覺到騎虎難下了。
“吾等飽讀詩書,心中一腔正氣.....”
這個時候剛才沒怎么說話的朱瀚突然出聲,他這個時候完全就是酸腐文人那種頑固不化,對于眼前的處境和現(xiàn)實不管不顧,一門心思鉆牛角尖。
“飽讀詩書,一腔正氣,圣人門徒是吧?”
秦浩然打斷了他的話,然后不屑一顧的“呸”了一聲,他掃視了所有人一眼,然后很突兀的回頭對劉克海說:
“劉克海,你知道本王最鄙視的是什么人么?”
不愧是鐵桿心腹,雖然不知道秦浩然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劉克海還是很機靈的湊趣:
“微臣確實不知,還請殿下賜教?!?p> 秦浩然背著手就在大殿之上踱起了步子,他瞇著眼睛微微抬著頭,嘴里大聲說著:
“自古以來,農人辛苦一生每日勞作,他們種糧食養(yǎng)活所有的人,下到販夫走卒上到帝王貴族,試問哪一個不是靠著農人種糧食才有飯吃的。再者就是工匠,他們蓋房修路、筑城開山,沒有他們天下人這會兒怕是還住在山洞里穿著獸皮呢。接下來就是軍人,這些人披肝瀝膽保家衛(wèi)國,他們拿著最微薄的酬勞干著最危險的活計,沒有他們那些蠻幫異族就會把中原之民當成自家的家畜,想殺就殺想宰就宰....”
說道這里,他又看看在場的文武大臣,他看到這些人里面已經有些人開始低頭沉思著自己的話了,尤其是那些勛貴武將,聽到秦浩然說道軍人的時候一個個紛紛昂首挺胸點頭附和,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還有郎中,他們懸壺濟世治病救人,這個世上有那個人敢說自己這輩子不需要大夫的?....再就還有商人,雖說無商不奸,但是沒有他們互通有無販賣貨物,你們這些在場之人還想坐在家里坐享其成么?”
稍微頓了一頓,秦浩然冷笑了一下:
“我剛剛提及的這些人都是無可替代的,沒有他們某些人還住在山洞里穿著獸皮,拿著棍棒驅趕野獸,只能靠自己的血肉之軀對付入侵者,至于吃食么...怕是要撿拾野果才能填飽肚子了...可是,我實在不知道某些以為認得幾個字就覺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人有什么資格傲氣?就憑你們的四書五經圣人之言?你們動不動喊著靠什么儒家學問治理天下才能達到什么三皇五帝時候的圣人之治,可據(jù)我所知三皇五帝時候可沒什么儒家學說也沒什么圣人之言,恰恰相反,自從儒家出現(xiàn)之后倒是總出現(xiàn)了很多昏君,而且天下的動亂比以前還多,至于那些自廢武功導致亡國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這么一樣我倒是不知道這個四書五經到底有什么用處了....所以,本王最鄙夷的就是那些明明半點屁用都沒有但是卻莫名其妙的有著無比的自信心的傻逼文人。難道...這幫傻逼就忘記了正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導致了當年陸秀夫背著少帝跳海殉國么?這崖山之役才過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