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園,燭火輝煌,家仆穿行在院落里,忙著掌燈收拾內(nèi)院。
香嵐院里,陣陣玫瑰幽香從一間裝飾精致堂皇的房內(nèi)溢出。
透過燭火的光影,可見一女子披散著長發(fā)坐在桌前,正因為剛才落井的狼狽而怒氣沖沖。
而一旁,便是那位雍容華貴的大夫人,笑盈盈的為她的寶貝女兒布菜。
“如兒,這可是你最愛吃的,快吃飯!那小蹄子的事你不必再憂心,母親已經(jīng)將魯藥醫(yī)請來了……”
“什么?”
元沐如突然拍桌而起,瞪著難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水夢容。
她千方百計想除掉那個礙眼的廢物,她的母親居然在關(guān)鍵時刻去救她?
水夢容被一向溫婉的女兒著實驚呆了,手中的碗筷險些也掉落在地上,想明白了如兒生氣的原因,這才解釋道:“你這個傻孩子,此人非彼人?!?p> 元沐如轉(zhuǎn)動著大眼睛,試探著問道:“母親是說那位出了名的庸醫(yī)魯為遇?”
“正是?!?p> 水夢容得意的笑道。
“呵!呵呵!”
元沐如也跟著笑了起來,她居然把這個人物給忘了,當(dāng)年,魯為遇見神醫(yī)魯延醫(yī)術(shù)天下,名氣堪比國醫(yī),就起了歪心思,打著魯藥醫(yī)的名頭四下招搖撞騙,著實賺了不少不義之財。
后來,東窗事發(fā),魯為遇便從此失了蹤影,如今又被母親尋來,想來這事兒?
“母親,魯為遇失蹤可與你有關(guān)?”
元沐如急切的問道。
水夢容沉思了一下,有些落寞的回道:“倒也不完全是,算了,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問這些做什么?過了今夜,那小賤蹄子一死,我們也算是堵住了你父親的口?!?p> 元沐如嬌滴滴的一笑,撲進母親的懷里,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位母親也是有些聰明的。
想到元沐謹(jǐn)一死,自己便順其自然的嫁給了清遠哥哥,不久之后,她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內(nèi)心欣喜不言而喻。
而此時,元沐謹(jǐn)已經(jīng)憑借原主的記憶尋到了這里。
她來是要尋回自己應(yīng)得的。
“砰”的一聲。
元沐如噌的一下從母親懷中站起來,就連水夢容也猛地一驚跟著站了起來。
房門被踹開了,元沐謹(jǐn)悠悠然的走了進來。
水夢容母女二人面面相覷,這個時辰,她不是應(yīng)該死了么?
“你!你怎么跑到我這里來了?你不是………”
元沐如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那個魯為遇沒能治死她?可即便如此,她受了如此重傷,也不可能睡一覺后就可以活蹦亂跳的出現(xiàn)在這里,還,還在她們毫無覺察之下把她的門踹掉了,這是怎回事?
“我不是應(yīng)該死了嗎?可惜啊,閻王不敢收我。”
元沐謹(jǐn)看著一桌子的美食,點點頭,還不錯,都是她愛吃的。
遂伸手扯下一根雞腿,一只腳踩在凳子上,拄著膝蓋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元沐如朝門外打量一番,只見那些家仆像石像一樣立在那,手中還維持著當(dāng)時的樣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
元沐如走到元沐謹(jǐn)身前,雙手拍打著桌子,原本沉靜溫婉的姣容猙獰著,讓人不寒而栗。
元沐謹(jǐn)嬉笑道:“怎么做到的,就憑你的智商都不在線,說了你能聽得懂嗎?”
“你,元沐謹(jǐn)!”
元沐如一把搶下她手中的雞腿狠狠的摔在地上,她居然被一個廢物鄙視了?!這叫她怎么忍!
元沐謹(jǐn)無所謂的掃了一眼她氣得五官糾結(jié)在一起的臉,遂拿起那碗銀耳湯,順了順嘴巴里的肉,直接無視元沐如,問向水夢容:“水大夫人,你是不是忘了承諾過我什么了?”
元沐如一臉懵逼,回眸疑惑的望著她的母親,她這位娘親又背著她許諾了什么呀?
被質(zhì)問的水夢容尷尬不安的瞅了如兒一眼,故正襟危坐,擺出大夫人的派頭。
不屑的將元沐謹(jǐn)從頭掃視到腳,說道:“一句戲話,過去了那么久難得你還記得。如今時過境遷,即將要嫁入皇室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如兒。你覺得那個約定還能作數(shù)么?”
元沐如站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她內(nèi)心是極為不安的。
“算不算數(shù),這個皇上可以作證!你賴不掉?!?p> “皇上?可笑!你以為皇上真的會將一個無法修煉的廢物嫁給自己最寵愛的皇子么?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p> 水夢容嗤笑著,提著帕子虛掩著口鼻,得意的望著自己的女兒,這才是配得上二皇子的人,未來的皇后人選,只有唯一沒有其一。
元沐謹(jǐn)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對!
不過那,她對那個什么狗屁皇妃的不感興趣,所謂的二皇子嘛,她腦海里確實有很深刻的記憶,但是很少,仿佛十來年里,只有那么幾面,還是匆匆而過。
原主喜歡北清遠,不代表她就要嫁給他,一入豪門深似海,她向來我行我素活的肆意快活,受不了那后宮的爾虞我詐,再者說,皇子一生女人無數(shù),叫她與人共侍一夫,怎么可能!
但是,讓她平白交出這份尊榮,沒那么容易,這么多年原主受盡的凌辱和委屈,她要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我若是沒記錯,應(yīng)該還有一道文書?!?p> 元沐謹(jǐn)唇角笑意濃濃,絲毫看不出那曾經(jīng)專屬于她的標(biāo)簽——怯懦!
元沐如沒有插嘴,她隱隱感覺,這事比想象中復(fù)雜,而有些事,她可能一直被父親母親蒙在鼓里。
提到文書,水夢容再也坐不住凳子了,她曾派人去盜取那文書,可是三年了,沒有半點眉目,也不知道當(dāng)年太上皇手中的文書是真是假,為何就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這本文書就像是一把刀懸在她頭上,元沐謹(jǐn)正是看中這一點。
當(dāng)然,除非元沐謹(jǐn)死了,并且死的合情合理,這樣文書就自動作廢了。
所以,這三年里,元沐謹(jǐn)一次又一次從死里逃生,許是原主累了倦了也怕了,這最后一次,才讓她這個異世特工有機會魂穿過來。
水夢容惡狠狠的瞪著元沐謹(jǐn),此時,她恨極了那丫頭身體里流淌的血液,那個屬于水瑩賤人的血液。
元沐如思前想后,既然這個廢物殺不死,倒不如退而求其次,畢竟大婚在即,容不得在出現(xiàn)任何紕漏了。
以清遠哥哥的性子,回到宮里一定會去尋國醫(yī),如今都這個時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想是遇上了什么阻礙,或許是皇上的意思也說不定。
畢竟,北清遠是國之棟梁,而元沐謹(jǐn)是廢物,云泥之別!
元沐如打定主意,走到元沐謹(jǐn)面前,問道:“那你想要什么?想當(dāng)皇妃,你心知肚明這根本不可能了。我勸你,不如想點實際的?!?p> 元沐如突然問出這話,讓水夢容一愣,她的這個女兒,今天讓她感覺有些陌生,而讓她感到更陌生的還有那個廢物。
元沐謹(jǐn)滿意的點點頭,和聰明人就是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