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母親的一句:今天的事確實是你有錯,作為懲罰,罰你抄《道德經(jīng)》一遍,不能抄的潦草,晚些時候我檢查。就被禁足了整整一天,唉!心里記掛著去看病已還有燕姐姐的傷勢,所以有些彷徨不安。
眼下馬上要進(jìn)入三伏天里最熱的中伏了,被火辣的太陽烘烤了一整天的大地,到了晚上也不減其熱度,反而增加了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燥悶。現(xiàn)在的外面已是熾白一片,我昨夜久久不能入睡,今晨還被熱醒了,弄的我頭昏腦漲,抓起手邊的團扇呼扇了幾下,還是不解氣扭頭望了望旁邊的冰鑒,里面冰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唉!“秀珠!秀珠!冰啊!”現(xiàn)在真是想回云崖山,想念它的清爽,對了,等這里的事了了就回山上避暑去。我豁得一下從軟塌上坐了起來,今天說什么也要出去,母親總不能一直這么關(guān)著我吧。
一會兒,就聽到了外面有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即秀珠就推門而進(jìn),她因奔跑兩頰熏紅,額頭上也滿是汗珠,站在我面前喘著粗氣“姑娘,姑娘……”我拿著扇子在她耳邊呼扇著道:“好家伙,你這是遇到打劫了嗎?”我又不懷好意的嗤笑了兩聲道:“還是,還是那個王大力不死心又來糾纏你了?!?p> 秀珠一跺腳,氣急道:“哎呀!不是,姑娘你又打趣我,是你好嗎?!蔽也唤獾牡蓤A了雙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我怎么了?我不記得我又犯什么錯??!”秀珠總算呼出了一口氣道:“姑娘,奴婢趕緊幫你梳洗打扮吧!夫人讓我告訴你現(xiàn)在馬上去前廳?!彼贿呎f著,一邊拉著我動起手來。
“干嘛?這么急,你這丫頭倒是說清楚啊,我怎么感覺我要被你們合起來發(fā)賣了?。 蔽乙苫蟮?;秀珠已替我將內(nèi)衫搭系好“噗嗤”一聲神秘的笑了笑道:“姑娘,你想什么呢?您今天想穿哪一件衣服?。 彼龔墓褡永锓隽藥准氯?。我看了一眼道:“哪一件還不都差不多,今天就那件纖草色的吧?!彼龘u搖頭道:“不好,太普通了,這件吧!粉嫩的好看。”我白了她一眼道:“奇怪了,你今天對我的穿著怎么這樣上心?。渴羌依飦砹耸裁纯腿藛??”秀珠嗔怪道:“姑娘!”“噢!噢”我忍不住打了兩聲哈欠,含糊道:“好了,好了,就它吧!誰還不一樣,我長得這樣好看穿誰還不都一樣?!?p> 秀珠笑了笑,沒說什么慌忙在我身上捯飭起來。一直到最后挽發(fā)時,她才不禁說道:“嗯!我家姑娘收拾起來真是賽過了月里的嫦娥,怪不得那些公子們對姑娘如此上心”我聽著一愣道:“秀珠,怎么回事,母親因何叫我?”
秀珠麻利的將最后一朵珠花插入我的發(fā)髻,這才道:“好了,我們趕緊去吧”!這時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是黃嬤嬤,她笑盈盈的向我施禮請安。我道:“嬤嬤,你們這是干嘛?這一趟趟的?!?p> 黃嬤嬤笑容可掬的道:“恭喜??!二姑娘,今天艷陽高照,這一大早起的喜鵲在枝頭叫個不停,老奴向夫人道喜,夫人還不信呢,這不一大早王大人帶著他自家的叔父來提親了,姑娘我們快去前廳吧!你今天沒看見那王大人真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夫人真是高興的合不上嘴?!蔽衣犓f完后直接傻掉了,怎么回事?不禁氣惱道:“他怎么能這樣?。空l允許他來提親了?”
黃嬤嬤先是一愣,隨后謙和地說道:“姑娘為何如此說話?恕老奴直言,那王大人一看就是一個值得一個女人托付終身的人,那真的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郎君啊,恰好他對姑娘也是一門心思的想求娶,姑娘莫要犯糊涂生生的錯過。”我當(dāng)時的心里是一百不服氣,不想跟老嬤嬤多費口舌,唉!現(xiàn)在說什么她們也不會懂的。要想辦法讓那個王大人知難而退才好。
黃嬤嬤在前面走著,秀珠緊緊在我后面跟著,這兩兒人。忽然靈光一閃,“哎呦”一聲,我蹙起了眉五官揪在了一起,彎著腰裝作很痛苦的捂住肚子。后面的秀珠連忙扶住了我,在我耳邊焦急地問道:“姑娘,你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啊?!鼻懊娴狞S嬤嬤也止了腳步,轉(zhuǎn)身凝神看著我“姑娘?”
我微微直起了些腰身,道:“秀珠,我忘記了早上上茅房,現(xiàn)在憋不住了,黃嬤嬤你們先去,不好失了禮數(shù),我,我盡量快點兒?!蔽以捯粑绰洌阆蛎┓康姆较蚺苋?,二人還不住的在我身后喊我。我沒有回頭,只向后揮了兩下手。
到了茅房,還好這個功夫這里沒人,我感覺她們也沒有在外面守著。得意的笑了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墻頭,不算太高。我將衣擺打了結(jié),伸手扒著上面凸出的夯土秸稈,幾下了翻了出來。
站在我家墻外得意的笑了笑,心想著那個王大人過一會兒,肯定會惱的,最好明白我并不中意他。拍了兩下身上的塵土,便頭也不回的朝玄武街走去。
想著先去找溫銘源,讓他想辦法帶我進(jìn)廷尉大牢去看病已。都十天了不知他有沒有怪我現(xiàn)在才去看他。他定是吃了許多苦頭吧,等一會兒要帶足了東西才好。
不大的功夫,已到了溫氏綢緞莊。溫家的本部在益州,后在荊州,冀州等地慢慢的把生意做大了。京城大概還只有這一家鋪子,相信憑著他還不算年邁而且能干的母親,生意還會越來越大。
可是,問了他們管家,這家伙竟然不在,真是可惡!一點兒也不靠譜,不知這又去哪里逍遙了。
走出巷口,站在大街上。望著來往不息的人流,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竟一時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