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已!”我驚喜地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他微微怔了怔隨即轉(zhuǎn)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這我:“陽兒,真是你嗎?”我點點頭微笑應(yīng)道:“是我,對不起現(xiàn)在才來看你?!彼畔率掷锏牟紬l,看了那傷者一眼,便跑了過來。
那帶路的獄卒沒好氣地厲聲道:“你們要快點兒,知道嗎?別非要等我來趕人?!毖φ乒窆c點頭道:“明白,明白?!蹦仟z卒一臉奸笑地拿著劍柄在薛掌柜身上拍了一下呵呵道:“好,看你挺懂事的,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你如此這天下不就太平了嗎。”說完又拿一雙賊一樣的眼睛再我身上打量了一眼,便砸了兩下嘴走了。這狗東西一邊走還耀武揚威地吼其他犯人一頓。
劉病已眼睛像刀子一樣看著那獄卒,仿佛想用目光在他身上戳出一個窟窿。等那獄卒走遠(yuǎn)了便惡狠狠啐了一口咒罵了一句。看來他們平時定是受了許多的欺負(fù),我不禁道:“病已,你這些天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他看著我有些難受的模樣道:“不??!我好的很呢?!闭f著他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胸脯道:“結(jié)實著呢,出去了照樣能翻墻能打架,好了別傷心了,不是說你父親和張大叔都已經(jīng)找人跟那個姓張的,都談好了嗎?就關(guān)我一個月,今天是第十一天如果是小進的話,再有十九天,我就自由了,這不你也來看我嗎?我又不會感到寂寞?!?p> 說完他伸出了手想摸摸我的頭,可伸出了半路又停了下來,翻開自己的手掌,看著它的上面滿是泥垢和血污,不好意思地又將手收了回去,微笑道:“知道你們上下也使了錢財,我在這里也沒有吃什么皮肉之苦,這手上的血跡并不是我的,你別擔(dān)心昂。”我搖搖頭說道:“那些錢財算什么只要你無事便好,就是現(xiàn)在畢竟這是監(jiān)牢,是確確實實地吃不好睡不好”。
“所以呢,出去后我們?nèi)ズ永锒嗝讞l魚好好補補才行?!彼_玩笑道;我噗嗤笑出聲來,道:“行你啊還會開玩笑,看來你在這里可是憋壞了,我也著實想你的手藝,還有云崖山姜女河里的肥魚,等你出來了我們回去吧。”他低垂下了眼眸,片刻抬起頭道:“云崖閣那只不過是我學(xué)本領(lǐng),暫時棲息的地方,我是長安人士,我始終離不開這里?!?p> “你想什么呢?真是的我們只是去那兒呆一段時間,又不是不回來了,我也是這里的人啊!”我說著;他撓了撓頭道:“嗯,對啊,哎!你都給我?guī)Я诵┦裁??”他突然問道;“哦!”我眨眨眼睛得意地道:“很多啊!只要我能想到的都給你送來了。”
“有淮江肥魚,朝鳳樓叫花雞,七珍齋的酥酪,還有包袱里是幾件深衣和內(nèi)衫,大小應(yīng)該是合適吧,我說你啊,不是大胖子大概這么高,呵呵呵”我一邊說著一邊和薛掌柜一起將東西塞給他。他還一臉不高興,片刻后又將塞進去的東西又推了回來,道:“傻陽兒,你想讓我在這里當(dāng)貴公子???還是以為我有可以一輩子不回來了?至于嗎?”我慌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有些你不用著也沒關(guān)系的,多多宜善嗎,有總比沒有強吧?!?p> 他搖搖頭看著我著急的樣子,柔和道:“好了,我知道你好意,但無論我是不是故意的,這次我確實是錯了,我在這里是受罰的”接著他示意我靠近些,在我耳邊道:“告訴你啊,這么多衣服可以你親自選的,我可不想讓那些眼紅的人搶了去,衣服你拿走,等我出來了再送我。”他接著抬起自己的衣袖嗅了嗅道:“還別說,是挺臭的,出去了出去了頭一件大事就是,洗一天的澡,然后再干干凈凈地穿上陽兒送的衣服?!边@家伙!我不禁翻了個白眼道:“我呀!是瞎操心了,好了隨你吧!實在堅持不住了再說話,我也不見得能聽見啊,你啊!就自個忍著吧!”
我將包袱又塞回了薛掌柜的懷里,他還不住的往我的提籃里瞅,一會兒說道:“哎!陽兒就這些嗎?是不是少了一件兒?。俊蔽乙皇址鲋O(jiān)牢的欄木,一手摸著提籃,假裝不明所以的道:“什么啊?這些不夠嗎?”“沒有酒??!有肉怎能沒有酒啊!唉!算了算了,下次讓老溫帶來吧?!?p> 我打開提籃的蓋子摸著那漆黑的瓶身,竊笑道:“那你還是等老溫的酒吧,哎!這醉仙酒還是我也拿回去吧?!彼牶竺偷奶痤^,兩眼發(fā)光的道:“哎!哎!別?。£杻?,好陽兒,既拿來了那么還拿回去啊!十天沒喝上一口了?!蔽乙矝]再說什么趕緊把酒塞了進去,他揭開蓋子,灌了一口,一臉陶醉道:“嗯!好酒,這酒釀的夠功夫?!闭f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將酒遞給了他身后的人道:“大家都嘗嘗,這是我朋友,她仗義,兄我逢難,難得她事事想著我,還給我?guī)Я诉@一等的好酒,俗話說得好,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大伙都嘗嘗吧!”
后面的人都笑了起來,紛紛說他好福氣,也向我道了謝,直夸病已為人仗義,怎么怎么樣的好。我笑著只是客氣的拱拱手。
這時,獄卒來催人,我們付的錢不少?。≌媸堑?,劉病已也道:“我沒事,你勿再掛心了,等我出去了自會找你?!蔽尹c點頭,囑咐了他幾句,便站起來預(yù)備走。
正在這時,那獄卒又跑了過來,氣不順地老遠(yuǎn)就吼道:“劉病已!又有人來看你,娘的!小白臉就是吃香?。“?!里面那個該出來了?!彼f完像是在低聲說了句什么,我沒有聽清楚,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話,這京畿大牢人的教養(yǎng)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轉(zhuǎn)身對劉病已道:“聽他的口氣是一位姑娘啊!那我就不打擾了?!彼t著臉像犯了錯的孩子,連忙解釋道:“你不要瞎想,她是我張叔的侄女,是受我張叔的指派來看我的,也不是經(jīng)常過來的。”
我微笑著點點頭道:“嗯!有多些人惦記你也是好事,我先走了,出去后我們再不醉不歸?!?p> 我提著籃子,在過道里,遇到了那個姑娘,大概由于我穿著黑色的披風(fēng),又加上那些犯人的忽然發(fā)作,她猛的不小心撞上我。她身穿著一身粗糙的麻衣,昏暗中只有那雙明亮溫柔的眼睛讓人難忘。她連連向我道歉,我扶起她道:“沒事,這里昏暗,難為姑娘了,你以后小心些便是?!彼蟾疟任疫€要小上一些,聲音有些稚氣未脫,膽子也不大,維諾稱是。
我并沒有再說什么,向她微微施了施禮,便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