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末影樓。
“小老板?!?p> 白鹿勉強(qiáng)抬手表示回應(yīng),身上的深色衣服沾血不太顯,但也被濡濕,剛剛耽誤太久簡單包扎的傷口都裂開了。
他現(xiàn)在急需重新包扎。
“徐三兒呢?”
“在里屋。”
跌跌撞撞推開重重紙門直至最后一層,帶著熟悉氣味的舊房間令人安心,早已經(jīng)有人在等著他了。
“怎么回事,受這么重的傷。”徐春秋扶他坐下給他更衣,“去打虎了?”
“被熊打了——你才是,臉上這傷是怎么回事?”白鹿看那人臉上還帶著紅印子,隨口問了一聲。
“這個啊。被人推了一下就撞在柱子上了?!毙齑呵镞有χ嗣约旱哪槪幌陆议_少年帶血的里衣。
舊傷帶新傷,層層疊疊,還沒好完全就又添了新疤,真是觸目驚心。
“誰推的你?”
“李家大少爺?!毙齑呵锏?,“好說歹說給他說通了,猛虎再頹廢也是猛虎,這世道這么亂,他就這么一直渾渾噩噩地睡下去,于他于我們都不好?!?p> “調(diào)動城中金吾衛(wèi)的虎符確實(shí)在他手里。就算稱病在家躺了兩三年,他也還是這破爛王朝的兵部少卿。”白鹿嘁了一聲,“瘋子稱帝,跛子掌兵?!?p> 徐春秋一邊給白鹿檢查傷口,一邊說道:“李家權(quán)力過大了,李將軍在外守邊,要說通敵造反不過也是頃刻之間的事?;实蹖⑺胰肆粼诘鄱?,就是提防著他造反。”
“嗯?!?p> “說起來你跟李家那小姑娘緣分還沒斷?”
“我跟她沒什么,楚越人造的謠還少么?”
“那就好。”徐春秋欣慰地點(diǎn)頭,“如此我便放心了?!?p> 白鹿心知眼前這人只是美在皮相。
他比自己要?dú)埲淘S多。
雖然他只是從別人口中聽過關(guān)于徐春秋的只言片語,但是也可以斷定。
徐春秋此人不可小覷。
他可是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他的過去,他的未來,完完全全地被皇帝毀掉了。
以至于他的心態(tài)竟能永遠(yuǎn)保持愉悅。
畢竟么,在意不在意的都被殺了,也就沒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還好你不是能留下疤的體質(zhì)?!毙齑呵锶×寺樗幦炖?,“這次麻藥勁兒大你可別張嘴,好歹對自己愛惜點(diǎn)啊?!?p> 白鹿眨巴眨巴眼睛。現(xiàn)在他屬于一說話嘴就能淌一地口水的狀態(tài),只能躺平乖乖接受治療。
“還帶個面具?!毙齑呵锝o白鹿面具摘了,在他臉上揉了一把,“這臉上怎么也挨了一爪子?這么俊的臉破相了怎么辦?”
“……”
白鹿覺得吧,自己可能還沒有徐三兒平日里解剖的兔子有尊嚴(yán)。
“你今年滿十六歲了罷?我跟你一般大的時候……不,比你這時候還要再小上兩歲,也就是十多年前這個時候?!毙齑呵镆幻娼o他治療一面絮絮叨叨,“我還是寄人籬下靠臉吃飯的妓子,也不能說是妓子,畢竟又不賣藝又不賣身?!?p> “嗚姆。”白鹿哼了一聲表示在聽。
“那時候啊,自己也沒有個計劃,每天就這么渾渾噩噩,得過且過。好不容易跟失散多年的家人重逢,卻又害怕地躲起來。”
“后來啊,遇到了伍爺。在叛軍里面跟著幾個師傅學(xué)了點(diǎn)醫(yī)術(shù),就這么還算有些用處的活了下來?!?p> 徐春秋口中的伍爺,是當(dāng)年人人得而誅之的叛軍首領(lǐng),當(dāng)今圣上的幼弟,安河王雍離權(quán)。
也是……父親所擁護(hù)的人。兵敗如山倒,敗者無論多么高尚,也會被史官丑化成妖魔。
如今反叛軍的勢頭被壓抑,勉強(qiáng)活下來在暗處生存的殘黨則寄希望于即將成年的太子雍景明。
而白鹿跟隨徐春秋一起創(chuàng)立末影樓并為之出生入死的目的,只有一個。
復(fù)仇。
刺殺當(dāng)今圣上、報滅門之仇、救回自己未曾謀面的幼妹……他早就做好了覺悟。
即使當(dāng)今圣上。
是他的外公。
“下回可別再搞得一身傷了?!毙齑呵锾幚硗戤吔o他裹上繃帶,又給他一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腦瓜崩,“靜養(yǎng)著吧少年人,這半個月你可哪兒都別去??!”
“……”
“等你傷好了,就安排你進(jìn)宮?!毙齑呵锵戳耸郑唤?jīng)心道,“有楚越人看著,李家那邊你就不用去了。”
白鹿疑惑地看著他。
“畢竟我怎么忍心看你親手解決掉那孩子呢?”徐春秋笑顏如花,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冷汗直冒。
!!
“畢竟我們的太子殿下可是嫌她礙眼呢。乖乖躺好睡吧,等醒來的時候……”徐春秋轉(zhuǎn)身出門,剩下的話被徹底封在了門后。
這種情況下誰能睡得著??!
白鹿猛力睜大雙眼。
一定要去救那家伙的命。
如是剎那
接下來還是廢話時間: 要是有收藏就好了… 雖然寫的很爛吧… 也莫得人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