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夜微霜依舊被罰睡祠堂。
早些時候予歡過來探望了一趟,帶了些點心來,兩人讓朱砂翡翠把紅泥小爐支起來煮茶,又一人抱了個蒲團,就在李家列祖列宗面前聊起了夜話。
茶香裊裊,再郁悶的情緒也能輕松打發(fā)掉。
“哥哥也是太不通人情了,不過就是出去玩了一趟,就要罰睡三天祠堂。”微霜嚼著南瓜餅委屈吧唧,“他自己不也跑出去溜達了?”
“這……也許長風(fēng)哥哥有苦衷呢?不過您沒事就好了。”予歡勸她。
“說到底女孩子家還是不能隨便上街對吧。街上我也見了,能拋頭露面的,都是三十歲朝上的大媽了。”微霜郁悶至極。
“畢竟這世道還是男尊女卑——”
“予歡你有沒有想過會有那么一天,女孩子家可以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結(jié)伴出門,隨隨便便就把胳膊大腿露出來,別人也不會用奇怪眼光盯著你,女兒家也能做官做皇帝養(yǎng)家糊口,男女平權(quán)?”
“那羞死啦……胳膊腿什么的……”予歡羞紅了臉,聲音如同蚊吶,“只有夫君能看啊?!?p> “呃?!?p> 她一個現(xiàn)代人還真沒辦法接受這種陳腐的觀念,三妻四妾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男尊女卑啊,真是讓人想想就頭大。
“我倒是挺羨慕市井小民的生活?!蔽⑺o自己倒了杯茶,“丈夫沒什么錢最好,不用到處娶妾擱家里礙眼睛?!?p> “男人么,縱然我們心不甘情不愿,但總是要抱幾房妾室回來的。”予歡笑容有些落寞,“一生一世一雙人什么的。”
“會實現(xiàn)的。”微霜接過話,“也許吧……”
不知為何,也許是觸及她的痛處,予歡低低地哭了起來,微霜將外袍披在她身上,一手扶著地,一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她的背。
哭出來也好,心中多少苦悶的事情,哭一哭就好了。
可惜自己可沒有隨便哭一哭就能解決問題的本事。
送走了哭泣不止的予歡,又打發(fā)了翡翠回去睡覺,祠堂總算安靜了下來。
微霜坐在蒲團上盯著面前桌上十幾個靈位,長明燈映著列祖列宗最后的一點牽絆,她突然覺得,生命之微,不過如此。
人嘛,對于長生的動物來說,不也是朝生暮死的短壽之輩嗎?
死了,燈就滅了。就算被后人祭奠,也不過薄薄一塊木牌,燙金也好描朱也好,只是后人附加的裝飾罷了。
她就這么閉著眼睛,感受冰涼的金屬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長明燈的火光抖了一抖,滅了。
祠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微霜突然覺得輕松了一些,剛剛那股令人喘不過氣的死亡氣息突然消散了。
不僅如此。搭在她脖子上的劍還在微微顫動。
仿佛捕食者正在被人捕食一般……
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只持續(xù)了一小會兒,只聽見“噗”地一聲,那長明燈又被人隔空點亮,三人的影子剎那間鋪滿了整個祠堂。
突如其來的光明令微霜眼前一花,想來中間那人也經(jīng)受了忽明忽暗的刺激,手上一滑將劍摔了。她脖子一輕,成功脫身。
她抓住手頭的蒲團擋在身前權(quán)當(dāng)盾牌,側(cè)眼觀望目前的狀況。
雖然要是打起來,蒲團也沒什么用處就是了……
眼前有兩人正在對峙。
不,并不是對峙,只是一人單純的占了上風(fēng),那人帶著熟悉的狐面具,身材瘦削偏矮小,想來正是白鹿本人。
至于被匕首頂住喉嚨的黑衣人,難道是來刺殺她的?
“小老板……”黑衣人喉頭一動,“你不是在養(yǎng)傷嗎?為什么?”
“滾。”
“你明知道是誰想要她的命!你以為你能護她一輩子嗎?”
“等等?!蔽⑺е褕F站起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末影樓派來的!你們到底有何居心?到底誰要殺我?”
“太子?!卑茁馆p松地把黑衣人就算死也不會說出的事情講了出來。
“小老板!你……”
“你要是想保命,就快點滾開?!卑茁共[起眼睛,面具下的臉也如面具般表情全無?!澳阋仓?,死在我手上有多痛。”
“……你認(rèn)為,任務(wù)失敗,我還有機會回去嗎?”黑衣人苦笑一聲,忽然間顫抖了兩下,就這么倒下了。
白鹿將那人放平,合上他的眼睛,按照末影樓的習(xí)慣毀了他身上所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微霜不用看也明白那人服毒自盡了。
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沒有了。
“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吧?”微霜盯著墻上的影子,“碧璽?”
如是剎那
我要不要把更新時間搞到晚上啊……感覺下午都沒人…改成晚上八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