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于帝都高處的人,口含葉笛吹奏一曲無聲小調(diào)。
瓏音閣中正在前院修剪樹枝的小小微,站在由甜心扶著的木梯上。
小微高抬的手臂衣袖滑落,大片的肌膚暴露于空氣中,她隱約感到有什么西在她手臂上劃過。
像水波滑過她的裸露的每一寸肌膚,不覺間望向一個方向。
就像是有人在空氣中投了一小塊石頭,引起層層漣漪,很像小姐說過的波。
想著不覺間向傾去,扶住木梯的甜心驚呼提醒。
小微還是因重心不穩(wěn)跌落了下去,好在樹不算太高,只是蹭破了皮,滲著血絲。
“小微,你沒生病吧?”甜心撫摸她額頭的溫度并不燙。
這些日子小微有些反常,怎么個反常法她也說不清。
“嗯嗯……我沒事,可能是天太熱了吧?”小微起身搖頭。
“那我們先進去上藥?!碧鹦姆鲋∥⒒厝ド纤?。
“莫川是什么來歷?”甜心趁上藥的空發(fā)問,莫川姿容上乘氣質(zhì)不俗,絕不可能是什么是婢女。
“很不好說,應(yīng)該是梵古那邊的貴女……她的事小姐不讓多言?!毙∥⑼兄?,任由甜心為她上藥。
關(guān)于莫川的事,她不想揣測,那日莫川的哭泣帶給她很大的觸動。
恭親王府。
“月朧?”南宮竹驚訝于她的到來。
“南竹?!睎|方月朧抬手給吉米,幾米遠處的人打招呼。
是一身淺紫色長衫的南宮竹。
“你怎么來了?”南宮竹走了過來看到引路的管家,微微皺眉。
“世子,王爺在碎軒等候東方小姐?!惫芗野l(fā)已經(jīng)花白盡顯老態(tài),聲音溫和讓人心生好感。
“找我父王?”南宮竹看著東方玥瓏,似乎是在詢問。
“世子改日再敘?!碧鹦拇驍嗔四蠈m竹追問。
“管家有勞?!睎|方月朧示意管家?guī)?,沖南宮竹淺淺一笑。
東方月朧今日衣著稍顯正式,是淺朱色齊胸長裙。脖頸間佩戴鑲嵌著月白貓眼石瓔珞,發(fā)間斜插著紅玉步搖。
長長的流蘇隨著主人的動作微蕩,引人注目的是腰間的寶石_火雨瑪瑙。
不過這一切又很和諧與素日不喜裝扮的她并不沖突,南宮竹從淺笑中回神兒,那人人已經(jīng)走遠。
隱約覺著她今日有些不同。是氣質(zhì),是介于灑脫與知禮之間的那種氣質(zhì)。
碎軒位于王府的背陽處,環(huán)境清幽。
甜心和管家家止步于樓下,東方月朧提著裙擺踏上木質(zhì)樓梯,上二樓。
二樓處有茶香溢出,一處陽光盡灑。小部分,正罩在圓木桌方桌上,方桌不大擺了一套稍顯樸雅的茶具。
這座王府的主人跪坐于茶桌前,擺弄茶具。
陽光照在他墨袍上,如水。
東方月朧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儀態(tài)不遜色于父親。
在東方月朧眼中,東方世秋是陌上無雙的如玉的君子。
南宮影似乎沒有察覺到來人的打量,抬頭對上一雙微閃的眸子。
甜心借口等的無聊,要去轉(zhuǎn)轉(zhuǎn)。
管家盡職盡責(zé),并沒有因甜心的身份而怠慢。
領(lǐng)她去了不遠處的花園,沒想到遇到了神色憔悴的王妃,不,應(yīng)該說是側(cè)妃側(cè)妃。
杜心梅因嫉妒失德被廢宣德王妃封號,降為側(cè)妃??蛇@個嫉妒說法,難免或于籠統(tǒng)。將恭親王未納妾的罪名強安在她身上,也不過是為那位丹圖尼國的小公主騰位置罷了。
突然想到身處渝州的那個王爺,收到女兒現(xiàn)在的消息會不會心疼。小姐說過很多人在愛情面前是盲目的,就如同這郡主(杜心梅)。聽說當(dāng)年為了嫁給南宮影逼的渝王來到帝都,向先太后請旨賜婚。
渝王失望透頂,再也沒來帝都看望過這個女兒。
“側(cè)妃安好。”管家行禮甜心跟著行禮。
杜心梅淡淡應(yīng)了聲便走開了,甜心緊低著身子眸中帶著狐疑。
“這?”甜心表現(xiàn)出應(yīng)有的疑惑,似乎在問為王妃何改稱側(cè)妃。
畢竟甜心只是個小小的侍女,很多信息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知道的。表現(xiàn)知道的過多,反而不好。
管家搖頭無語,主人們的事不是他們奴才該議論的。
“王爺應(yīng)當(dāng)認得這個?!睎|方月朧將一只木雕手鐲推到南宮影的面前。
南宮影目光碰到木鐲時眸微閃,沉吟著將手中的茶飲盡。
“本王以為你會問你母親的事。”南宮影扯了抹笑,卻不達眼底。
她這么折騰不就是為了查她母親當(dāng)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不就是為了看誰才是害她母親的兇手么?
木鐲子簡單雕刻著梨花暗紋,梨花栩栩如生,鐲身因時光的流逝泛黃,出現(xiàn)磨損。
東方月朧淺笑不語,母親的事她會自會查個徹底。
“二十多年前本王與你父親,共拜藥谷藥王為師。本王學(xué)毒,你父親學(xué)醫(yī)。藥王有一獨女,叫昕芮與您母親同歲。這木鐲子出自于你父親之手。”南宮影眸中帶著追憶,似乎伸手就能碰到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這是父親送給……”東方月朧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這是你父親贈與母親昭仁公主的木鐲,后來被昕芮奪去。”南宮影也有些吃驚,她竟能找出這種物件,倒也讓他高看幾分。
不愧是那人的女兒。
“昕芮……”東方月朧腦海并沒有關(guān)于這個人的任何信息,這鐲子是半月給她的。
突然記起昕芮好像是前皇后的閨名,也是半月的母親。
看他的樣子,父親他們應(yīng)該是很熟悉的,為何一次都沒有聽父親提起過?
回府的路上,東方月朧一直在沉思。對話雖短卻包含著極大的信息,他確信南宮影不會騙她,也沒有必要。
東方月朧握緊手中的木鐲,著鐲子的主人是她母親。是父親送給母親的禮物,昕芮奪走了。
昕芮為何要奪母親的鐲子?按照狗血的劇情來,她不會是喜歡父親吧?父親也算是她的師兄,長得有帥還有學(xué)識……不奇怪她會喜歡甚至是愛上父親。
那她為何又嫁給了南宮琉夜?是放棄了父親還是移情別戀?又為何被廢?
覺得南宮影并沒有那么復(fù)雜,無奈只能讓紫葉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