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凜見我神色,知我心中所想,收起眼中的厭惡和殺意,聲音稍緩:“我總覺得昨日之事與她脫不了干系,戚箬瑤本身也就是她麾下的人,打進宮起就對她唯命是從,不知替她辦了多少腌臜事兒?!?p> 我暗暗搖了搖頭,心想果然深陷情網(wǎng)中的男人啊,一如南凜這般多情至極卻又薄情寡義的男子,遇到柔妃也是連什么帝王謀略,從長計議之類的全然忘了。倒也是難為他還能忍到小劉氏和湘嬪兩人離去。
“咕咕~~~”不等我再開口搭南凜的話,我這餓極了的肚子就開始向著他大聲抗議了。南凜微微詫異的往我這邊看來,我臉上紅了紅。
隨后聽到南凜一聲輕笑:“罷了,先傳膳吧,為今之計只能朕多留意留意小劉氏的動向,將長禧殿看牢了?!庇谑悄蟿C喚了邢盒進來,讓他快去東廚傳了早膳來,邢盒接了旨意后屁顛屁顛的往東廚跑,我瞧著他那今日越發(fā)圓滾滾的身子,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
轉(zhuǎn)過頭見南凜一臉不解的看向我,笑道:“臣妾瞧著邢盒這身形是越發(fā)的圓潤了,想來是皇上喂的好?!?p> 我話音落下,南凜臉色黑了黑,略顯無奈:“他近來是肥胖了不少,看來吃食上該克制克制了?!?p> 因著是邢盒去東廚宣的皇上旨意,是以東廚的速度特別之快,除了我份例之外的,還送來了不少。我眼瞧著桌子上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三鮮鴨子、五綹雞絲、奶汁雞蛋糕、炸春卷、一碗八寶果羹、釀山藥、杏仁豆腐、棗糖糕、一碗福米粥......
只是瞧著我這哈喇子都要順著嘴角往下淌了,隨后我滿面感激的死盯著南凜,果然日后還是要少得罪他,安安生生的做事,不說別的,至少在這宮里,還是南凜這個大腿抱著最得意。
南凜見狀嘴角也是扯了扯,平日里他可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主兒,早餐也從未傳過這么多吃食,看向邢盒,正站在一旁盯著這桌子上的飯菜呢,隨即南凜的臉色就黑的能滴出墨汁來了。
我看見這主仆兩個的神色,拿起帕子捂住嘴正偷笑,南凜一個眼神甩過來,讓我那來不及收起的看熱鬧的笑瞬間僵在了臉上,只能尷尬的干笑兩聲,趕緊低下頭拿過筷子吃自己的。
心中卻是想著,邢盒混熟了之后可真是這宮中最可愛的太監(jiān)了,當(dāng)然我們小連子可不算,他可不是太監(jiān)。
“小盒子?!毙虾新牭侥蟿C叫他,眼神才從桌兒上收回來,一臉不解的望向南凜,南凜沖他擺擺手,示意他過來跟前兒,他也是屁顛屁顛的走過去。
“朕何時一餐用過這么多?”
邢盒面兒上表情一愣,討好的看著南凜:“皇上,奴才這不是想著昕貴嬪娘娘餓的久了嘛?!比缓笥指皆谀蟿C耳朵邊兒悄聲說道:“奴才想著多上些好吃的,貴嬪娘娘開心些。”
南凜聞言,臉上揚起一抹玩味的笑:這樣??!“邢盒自是不曉得南凜心里頭打的什么主意,還在一旁點頭笑著,誰知南凜接下來就壞笑著說道:“等下剩下的,你給我全吃了,少吃一口朕就打你五十大板?!?p> 邢盒方才臉上洋溢著的笑瞬間僵住了,一臉哀戚戚:“皇上......”南凜根本不給他求情的機會,接著就說:“再多說一個字加十個板子。”
話落邢盒就趕緊閉嚴(yán)實了嘴,一臉苦瓜相的站在了一旁,滿臉哀求的看著我,那小眼神兒仿佛就是在說:貴嬪娘娘啊,求您發(fā)發(fā)慈悲今日早膳多用些吧。
我滿臉堆笑手上動作卻不慢的一筷子一筷子的將飯菜往嘴里塞,臉上那看好戲的意味明顯,邢盒看著我的樣子那是心越來越沉,臉上越來越苦瓜。
一頓早膳快過,我覺著肚子還能多少再裝點,瞧著一旁可憐巴巴的邢盒,我就又拿起筷子繼續(xù)往嘴里塞,邢盒見狀立刻滿臉希翼,感激的看我,我沖他璀璨一笑,低下頭繼續(xù)吃。
南凜則是在一旁暗自皺眉,臉上表情那叫一個復(fù)雜,等我將盤子里最后一個春卷吃掉,目前桌子上還剩一碗奶汁雞蛋糕、一盤棗糖糕沒動過,此外還有半碟三鮮鴨子、半碟釀山藥和五綹雞絲。這才是真的感覺吃不下了,那剛咽下去的一個春卷都覺得已是被頂?shù)搅松ぷ友蹆毫恕?p> “朕又不是罰你,你那么拼命作甚?”我假裝咳了咳,撩了耳邊碎發(fā),抿嘴低垂著眉眼尷尬的笑著,一言不發(fā)。
轉(zhuǎn)而南凜斜眼看著正縮在一邊心里暗暗得意的邢盒,怒罵道:“狗奴才,若是昕貴嬪撐出個好歹,朕定是要撥了你的皮做成燈籠掛在你門前的?!?p> 聞言邢盒頓覺一股子冷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委屈巴巴的趕緊趴跪在地上。
“皇上您嚇?biāo)魃?,臣妾倒覺得這頓早膳吃的極好?!蔽艺酒鹕韥硖徇^旁邊矮幾上放著的茶壺,捏了兩個杯子來,放在桌上,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緩緩?fù)频侥蟿C面前,假裝嗔怒道。
南凜略微愣了一愣,隨后眼睛微瞇了瞇:“既然阿凝都這么說了,朕就饒了這狗奴才,將這殘羹撤下去吧?!?p> 剛剛還委屈巴巴的邢盒瞬間興高采烈的站起來,對著我與南凜就是千恩萬謝,隨后叫了宮人來將桌兒上收拾了,扭著他那近日略顯肥胖的身子跟著出去了。
“今晚三十兒晚宴,朕尋思著你現(xiàn)在好歹是個寵妃,是不是該穿著艷麗些?”我抿了一口茶,抬眼看著南凜臉上半是正經(jīng)半是不正經(jīng)的樣子,笑道:“臣妾也想啊,要不皇上賞臣妾一身兒正紅色繡牡丹的衣裳?”
他嘴角微勾,手指放在桌兒上,把玩著我斟給他的那杯茶:“正紅色那幫子老臣怕是要彈劾你的,但繡牡丹麼......朕還真就特意為你準(zhǔn)備了一身兒?!?p> 這下子我是驚愕極了,正紅色繡牡丹的衣裳可是皇后的規(guī)格,就算不是正紅色,只是繡了牡丹紋的,雖說不是后妃真不能穿,若是皇上或是太后覺得哪個后妃擔(dān)得起國花紋,賜了衣裳,那她就穿得。南國開國以來,唯獨先皇那位刁蠻跋扈的陳貴妃得先皇賞賜過一件兒水紅色繡牡丹紋的。
“等會兒讓邢盒去取了來你試試?!蔽铱此荒樀恼J真,才確定不是玩笑話,這在旁人看來是極大的殊榮,但我總覺得南凜為我多次開先例,不過就是想要我去吸引眾人目光,集萬千怨恨于一身,好去保護他的柔妃。想想我還真有點頭疼,我們倆是實打?qū)嵉慕灰钻P(guān)系,但他那個寶貝柔妃不知道啊,一個柔妃的手段就夠我受的了,再來還有小劉氏,湘嬪,到時再來個這妃那嬪的,日后怕是真真兒的危險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