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往事
君似錦吃疼嗯了一聲,劇烈的疼痛倒是讓她清醒了三分,緩緩睜開眼來,怎么好像看到了君蕪城?是他來救自己了么。
她的眸子漸漸暗淡下來,愣了許久,扯了扯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自嘲,他怎么可能會來,就算沒有惹到他,他也不會管她的,更何況今天她把他惹怒了。
“你笑什么?”君蕪城瞇眼看著她。
聽到這句話君似錦嘴角的自嘲轉(zhuǎn)化為一絲輕笑,連表情語氣都想象的這么逼真,她到底是有多奢望他能來救自己。
這時他才從這個笑里看到了不對勁,這個笑很冷,透著一股狠意,君蕪城皺了皺眉,“你到底又在抽什么風(fēng)?”
他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額頭,發(fā)燒了?她不是會治病么,怎么自己發(fā)燒了都不知道?
又轉(zhuǎn)身出去,叫了張姑姑來給她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又叫來太醫(yī)忙活到了深夜,他才離開,不過并沒有回紫宸殿,而是去了云頂宮。
“不知君上深夜造訪臣這云頂宮所謂何事?”亭子下容辭坐的筆直,目光看著君蕪城。
“凌兒中毒一事容兄應(yīng)該聽說了?!本彸堑馈?p> 容辭緊了緊手中的茶杯,“寄生花毒,殿下不是已經(jīng)拿回解藥了么?”
想了想又微笑道:“就算是中毒了,也證明不了什么?!?p> 寄生花毒他當(dāng)然是知道,那是一種殺人于無形的慢性毒藥,可那也證明不了什么,想要害小殿下的人有很多。
君蕪城不置可否,“容兄覺得太后會查出來么?”
容辭又道:“你這么處理秦從安,不就是為了把太后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朕可沒那意思。”君蕪城輕描淡寫的說道。
“君上來這兒應(yīng)該不是為了這事兒吧。”
君蕪城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緩緩開口道:“你說到底是誰給秦從安的膽子?”
他可不相信秦從安那樣的草包自己會有膽子做出謀朝篡位這樣的事兒來,哪怕是想也是不敢的,所以他的身后必然會有其他人,只是這個人藏的很深啊。
“臣不知。”
連意見和看法都不曾說,便直接吐了句不知出來,還真是坦然令人厭惡。他不知?連他都能輕易看出來的,他又怎會不知。
“十二年前容家的事你一直都在查吧。”君蕪城道,頓了頓,“還有你的妹妹。”
十二年前,容家滿門被血洗,上上下下兩百多口人都未能幸免,卻不知是何人所為,那時候容辭才十歲,他的妹妹才五歲,當(dāng)時只有他們兩個逃出來了。
準(zhǔn)確的說是當(dāng)時他們并不在容府,如果在,恐怕也不能幸免。當(dāng)他們回到容府時,容家已經(jīng)被熊熊烈火燒了個干凈,他們連自己父母的遺體都沒有找到。
按理說像容家這樣的書香門第是不會與人結(jié)仇結(jié)怨的,但卻落了個滅門的下場,這其中必定是有蹊蹺的。
當(dāng)年那場大火足足燃了三天三夜,沒有人知道事誰干的,官府的人也查了,甚至還驚動了大理寺,但最后卻是不了了之。
沒有了家,他們只能四處流浪,在這期間容辭還把他的妹妹給弄丟了,很少人知道容辭還有一個妹妹,也很少人知道他是那個容家的人。
他也是后來才被浮屠仙人救了下來,拜在了玄機(jī)山門下,成了浮屠仙人的入室弟子。
就算他不想在查當(dāng)年的事兒,也不可能不想查他妹妹的下落。以前他會認(rèn)為找出當(dāng)年的兇手比找到妹妹重要,但今晚他卻突然不這么想了。
活著的人遠(yuǎn)比死了的人讓人更在意。
容辭迎上他的目光,袖口處的手不覺走緊了緊,面上卻依舊是如三月暖陽般溫柔的笑容,“君上又何必揭人傷疤?”
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君蕪城是怎么知道他就是當(dāng)年那個被滅滿門的容家的人?
君蕪城挑了挑眉,“容兄不妨考慮考慮,你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不夠的,若是需要朕的幫助盡管開口?!?p> 容辭并未答話,而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
總有一天容辭會讓他幫忙的,他不急于這一時。
君蕪城之所以會幫他,是因為容辭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可惜,自那人駕崩以后便不過多的參與朝事了,這又何嘗不是天盛的損失。
以他的幫忙來換取容辭參與朝政也不過是各取所需。
……
……
第二天一早,君似錦就被噩夢驚醒,猛的從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個夢是關(guān)于她的。
她獨(dú)自盤坐在地上撫著琴,彈的是什么曲子她也不知道,不過感覺挺熟悉的。
開始是還彈的很好,可到后來卻彈的越來越不穩(wěn),之后心口便一陣絞痛,口吐鮮血,將那把琴也襯可怕起來。
君似錦醒了,被嚇醒的,也是被痛醒的,那疼痛感分明那么的真切。
她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這是她之前的死因么,死于鴆毒,是自殺的么。因為真正的君似錦自殺了,而她本不該這么早死的,所以自己才穿過來了?
君似錦如是想著。
不過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是她還活著,所以昨天她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而是君蕪城他真的來過。
想到這兒,她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或許在這個世界她也并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哥哥,雖然是假的。
她想,至少在這一年內(nèi)她出了什么事兒都會有一個皇帝哥哥罩著她,如此想來頓時就有了些底氣。
想必太后早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回宮了,今兒自己不去她也該來找她了,索性就早些起來了,這個點天才微微亮。
剛一掀開被子,君似錦就瞧見那日的那天小白鼠,探著一個圓圓的腦袋,眼睛睜的鼓鼓的看著她。
君似錦頓時覺得有些好像,用指尖點了一下它的頭,“你還沒名字吧,嗯……你長的這么小,又這么白,不如就叫小小白吧?!?p> 小白鼠左右搖頭,好似在抗議。
“抗議無效,以后你就叫小小白。”君似錦一把撈起小白鼠放入袖口,“小小白,乖乖待好,別亂動哦?!?p> 君似錦收拾妥當(dāng)出門時襲香早已起了床,見君似錦出來連忙上前行了個禮,“公主這么早起來可是有事?”
君似錦輕輕一笑,看著襲香道:“去凌云殿給凌兒送藥?!?p> 既然早晚太后都要來找她,她還不如自己先去,說不定還能避開太后呢。
君似錦收拾一番后便往凌云殿去了,這次沒有人催促,她走的也不急,一邊走著一邊四處張望,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她只能靠四周環(huán)境辨路。
顧盼之際君似錦卻瞧見一個人,在皇宮之中可以看見的人不少,但這個人卻讓君似錦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目不轉(zhuǎn)睛的深深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