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長的名字是虎，年級雖然只有不到三十歲，但家世顯赫，在縣城里面還是左尉的親戚，等到繼承父親的爵位之后，再加上做亭長的經(jīng)歷，到時候很可能也到了大夫的爵位，和現(xiàn)在的壽寒算是平級，所以他也算是年少輕狂，做事情不忌憚他人。
怒罵了尺五之后，虎走到府衙的中間，行了禮之后，畢恭畢敬的對著壽寒“拜見上吏?！?p> “我們兩人也算是同僚，還是說一下當(dāng)時的經(jīng)過吧?！?p> “當(dāng)日我正在亭內(nèi)，和士卒同伴操練，突然聽到路人返溫的呼救聲，說是有賊人在安全之路逞兇，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馬上召集了士卒，帶上了裝備，到了地方之后，就看到三名賊人已經(jīng)被束縛，但我突然發(fā)現(xiàn)擒獲賊人的這兩個人形色怪異，而且竊竊私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本來就對這兩人有所懷疑，想著上前去盤問，詢問兩人的驗傳，同時詢問兩個人是怎么樣擒拿賊人的，賊人還有沒有逃脫的，可是這個叫尺五的更卒竟然拒絕提供驗傳，而且還推三阻四，我好聲好氣的勸導(dǎo)，他竟然想和我動手，還毆打我，我本來不想動手，但他變本加厲，我不得已只好出手，可是當(dāng)時上吏經(jīng)過，他就跑來意圖誣告我?！?p> “他說謊！”
田季一下子就憤怒了，不過他還是想到了剛才因為擾亂公堂被處罰的事情，只是怒吼一聲，并沒有做出什么不軌的動作。
“虎亭長，我和你之前根本素不相識，你為何要如此辱人清白，而且我一個更卒怎么有能力傷害亭長，更不要說你的那么多同伴，而且我真的打你，何必去自告？”尺五的話擲地有聲，他將虎話語中的問題全部說了出來。
虎卻是輕蔑的看了尺五一眼“或許你是腦子有問題，或者是你是楚國的殘余，想陷害我這種良人?！?p> 看見臺下打起了嘴仗，壽寒讓尺五將他之前所說的事情當(dāng)著虎的面重新說了一遍，雖然只是復(fù)述了一遍，但比起田季的故事多了幾分真實，少了幾分娛樂。
“小人跑到路上，只是想讓大人救下我的姓名，這才驚擾了大人的馬車，至于虎亭長說的那種我毆打他的事情，是根本不存在的，我如果如此乖張，又怎么會待在這里，至于楚人的余孽，我出生的時候就是秦人，生是秦人，死也是秦人?！?p> 尺五開始感覺有點奇怪，按照現(xiàn)在的流程，虎根本沒有一絲希望可以成功，但現(xiàn)在他看起來根本是胸有成竹，是因為什么呢？目光隨意的場中轉(zhuǎn)動，尺五發(fā)現(xiàn)跟在士卒后進(jìn)來的路人返溫現(xiàn)在頭上冒著汗珠。
原來是這樣！
堂上，壽寒從下面負(fù)責(zé)記錄的小吏手中接過案件的記錄，仔細(xì)的看了一下兩人之間爭吵的地方，提出了新的問題。
“首先，虎亭長，你是否勸過尺五放棄賊人的功勞？”
尺五和田季自然是說有。
虎亭長和他手下的士卒則自然是說沒有。
至于三名賊人，他們當(dāng)時被拉扯的虛弱無力，再加上和尺五有點距離，沒有聽清楚當(dāng)時的具體情況。
到了當(dāng)證人的返溫的時候，返溫看著壽寒詢問的目光，遲疑了很久，才說道“小人不知道，不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
“不好。”這是尺五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來不好的念頭。
尺五心里面一沉，田季更是憤怒異常，大聲的吼道“你這人，我和我兄弟好心救你，你現(xiàn)在怎么恩將仇報，要不是我們兩人，現(xiàn)在你早就死了！作偽證，小心你會死?！?p> “我和這些人又不是關(guān)在一起的，怎么會作偽證，而且你不要嚇我?！?p> 咬了咬牙，返溫也豁了出去，大聲的朝著田季說道“我現(xiàn)在是在大秦的府衙，所說的話，都會被記錄在案，我要是有什么不信的地方，那就讓我死去吧?！?p> 看見返溫為了誣陷自己，竟然說出這種話，田季心中忌憚，竟然摔到在地，尺五急忙扶起田季對著壽寒說道“這個人和那亭長是認(rèn)識的，他給出來的證詞是不可以相信的，希望大人能夠明白?！?p> “獄官自然是憑借證據(jù)做案子的，難道你要教獄官怎么處理案子嗎？”
亭長心中的依靠自然是返溫，他是不信返溫有膽子敢忤逆自己的意思的，想到案子馬上就要完結(jié)，虎的心中自然安定異常。
壽寒將幾個人的證詞全部聽完之后，重新問出了自己的下一個問題。
“其次，尺五真的毆打虎亭長了嗎？”
尺五對虎的誣告自然是清清楚楚，要是自己不能度過這一劫，到時候他就會被以持械傷人的罪名論處，會被剃光頭發(fā)，修筑長城，城墻等地。再加上得罪了虎，尺五覺得自己失敗了，只怕不出半月，就會消失在大秦的國度之內(nèi)。
賊人，尺五，田季，虎和士卒的說法和剛才是一模一樣的，于是焦點又重新回歸到了返溫的頭上，返溫這一次卻是言之鑿鑿的說道“是尺五打了虎亭長，我親眼看到的?！?p> 這個時候的返溫開始肆意的發(fā)揮，污水不斷地潑到尺五的身上，整個故事線路似乎重新變得完整了。尺五聽完之后，一言不發(fā)，但是田季卻是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腦袋一直轉(zhuǎn)個不停。
“我們怕是真的要亡在這里了吧。”
田季感覺自己真的是命不久矣了，現(xiàn)在證詞對他和尺五兩個人一點幫助都沒有，如果真的被算成誣告的話，兩個人再也沒有什么新的機(jī)會再次重見天日了。
虎亭長也大為開心，因為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到了他這邊，看來自己的家人這些日子沒有少做貢獻(xiàn)，到時候三個賊人的功勞和尺五兩人被緝拿的好處，怕是到時候亭長的職位還能升一升。
“你們還有誰有需要發(fā)言的嗎？”
這個時候的尺五思路出乎意料的開拓，想法也是如此“上吏，我可以問返溫一件事情嗎？”
“可以?！眽酆蚕肟匆幌鲁呶暹€能問出什么，有什么新的主意。
走到返溫的面前，尺五用自己的身軀將返溫面前的陽光全部擋住“你說我打向虎亭長的時候，用的是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