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冬日陰霾的天空難得有太陽的關(guān)顧,雖然外面還是很冷,但和煦的陽光卻打造出一個慵懶的下午。喻言本來打算對這件事不作為,但是后來看著貼吧里的內(nèi)容正常了許多,心里卻松了一口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向安佳在幫她,于是決定打個電話給她。
“喂,佳佳,貼吧里的事是你搞定的吧?”喻言的聲音很平靜。
“是啊,看不慣那群王八蛋那樣欺負你。”向安佳說著翻了個白眼。
“謝謝你啊,佳佳…”喻言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怎么感謝向安佳一而再的仗義執(zhí)言。
“哎呀,說這些干嘛?!毕虬布阎烙餮孕睦锟隙ê苓^意不去便道:“那你下周六請我吃飯吧,帶上周然。去新開的鹵肉館?!?p> “好,這個好?!庇餮孕χ饝?yīng)道。
掛完電話,喻言躺在沙發(fā)上眼睛骨碌骨碌轉(zhuǎn)。給媽媽打個電話吧,天氣越來越冷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樣。
“喂,媽媽,最近怎么樣?”喻言真的很想她。
“哈哈,女兒乖。媽媽好得很呢,你呢?”喻媽笑哈哈的說。
“我…挺好的,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庇餮哉{(diào)皮道。
“小言,媽媽估計一周后就回來了。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媽媽在外面這段時間遇到了高中同學(xué)許叔叔。他離婚很久了,以前和媽媽關(guān)系也很好,這段時間他一直很照顧我。所以…嗯…”喻媽說話吞吞吐吐的,但是喻言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所以媽媽是和許叔叔在一起了嗎?”喻言屏氣凝神,似乎害怕聽錯任何了一句話。
“嗯,是。小言,你能接受嗎?”喻媽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媽媽有權(quán)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許叔叔一直照顧媽媽,我還得感謝他呢!”喻言的聲音糯糯的,很溫柔。
而喻媽在電話那端卻紅了眼眶,自己的女兒這般懂事乖巧。她也不過才是十來歲的孩子,卻在遭受家庭變故后讓她獨自一人在家生活了這么久,對喻言的愧疚之心不免多了幾分。
許志深看著喻媽淚水豆大顆的往下流,心疼的為她擦拭著眼淚。眼看著這個要強的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心中暗暗發(fā)誓道,一定要加倍愛她以及她的女兒。
喻言并不知道媽媽在電話那邊哭了,只是許久沒有聽到她講話,于是喻言疑惑的問道:“媽媽,你還在聽嗎?”
“在在在,謝謝女兒的理解,媽媽愛你?!庇鲖屛孀∽彀?,忙不迭的回答著。
“那今年過年,咱們的新家就有四個人啦。我們娘倆還有許叔叔和他的兒子,我們一起開開心心的過年,忘記那些難過的事情?!庇鲖尶粗S志深微笑著說。
“好啊?!庇餮酝彀屠飦G了一顆嘉云糖。
通完電話,喻言細細回味著嘉云糖的甜蜜。她本來不是個愛吃糖的人,可是最近卻迷戀上了這種味道。
因為她在吃嘉云糖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他,心里不免會有一絲慰籍溫暖。這大概就是后來喻言覺得生活太苦時,總是會習(xí)慣性吃一顆嘉云糖安慰自己。
最近她真的有很多疑惑,原來這個世界并不是之前自己所感知的那么美好純真。趙啟初在的那兩年,她哪里會如此傷春悲秋多愁善感,就算是作文里需要愁緒,也不過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見他,不知道他有想念過自己沒。可是,不能打擾他,這是自己的原則,也是執(zhí)念中最深的桎梏。
天氣尚且如此好,在家想太多會令情緒一直低落的,不如出去走走。沒有洋甘菊的時節(jié),大街上卻是有暗香浮動的臘梅呢。
喻言在超市并沒有找到嘉云糖的身影,有些失落的走了出來。不知道該去哪里,那便隨意逛逛吧。
不料,經(jīng)過藥房的門口時被李成蹊喊住了。
“喻言,喻言。”李成蹊的坐在里面輸液。不便走路,只能大聲叫她的名字。
喻言恍過神來,看見李成蹊一個人坐在角落輸液的身影,似乎昔日唇紅齒白的翩翩少年郎如今看起來落魄了些。
“你一個人嗎?”喻言之前心里的興師問罪此刻全化作了關(guān)心。
“嗯,他們忙?!崩畛甚璧穆曇舻?。
喻言知道他說的是他的父母,心里竟然有點心疼他。
“喻言,對不起。在其他人對你風(fēng)言風(fēng)語時,我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你。對不起,喻言,我真的是個混蛋。我是吃醋吃瘋了,我應(yīng)該相信你的。”李成蹊臉色蒼白,連唇畔都不復(fù)往日的血色。說話時眼睛里似有淚水滾動,喻言看著心軟了。
“別說這些了,都過去了,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我來照顧你吧,我之前說過要關(guān)心你的?!庇餮云届o的說。
他的道歉來得太晚了,喻言還是怨恨他的。只是眼前的人兒如此虛弱,也不好再與他論長短。理論上她還是他的女朋友,照顧他也是應(yīng)該。
“喻言,謝謝,謝謝…我一直都愛你。”兩行清淚就這樣從少年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哽咽的聲音似乎帶著慚悔。
李成蹊不是個輕易掉眼淚的人,這是喻言第二次觸動他。在李成蹊自己看來,今天的他是滿腔真心對待喻言的。可是,人心終究抵不過時間和誘惑。
“喻言,你陪我坐坐吧?!崩畛甚枭硢〉恼f。
“不了,我回去熬點粥和做點爽口的菜帶給你吧?!庇餮赞D(zhuǎn)身離開。
李成蹊知道,他們之間的隔閡已經(jīng)種下了。
不一會兒,喻言提著餐盒進門。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生病了?!庇餮栽谧雷由蠑[弄著皮蛋瘦肉粥和幾樣精致的小菜。
“昨天晚上頭暈得厲害,今早起來就發(fā)高燒了,醫(yī)生說是重感冒。”
李成蹊慢慢的喝著粥。
“你一個人來的?”喻言問。
“對。”簡短的回答之后兩人陷入了沉默。
“吃完了,我去幫你取藥,然后送你回家吧?!庇餮酝蝗婚_口道。
“喻言,你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李成蹊看著喻言,很受傷的樣子。
“不是,你需要休息?!?p> 李成蹊也沒有再多問,只是安靜的吃著飯。
喻言利落的收拾好餐盒,并且去超市買了一箱純牛奶,回來正好拿到醫(yī)生開得藥。
“估計公交車要到了,咱們出去等吧?!庇餮酝熘畛甚璧母觳餐庾?。
半個小時的車程,兩人只是安靜的坐著。
“喻言,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李成蹊小聲道。
“你總得讓我緩緩?!庇餮月曇衾淅涞摹?p> “好?!?p> 喻言將李成蹊扶到臥室,讓他躺下。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多了。我先走了,感冒好了喝點牛奶?!庇餮岳潇o的可怕。
“好,那我不送你了。”
喻言突然記起,他喚她寶貝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從今以后,沒有寶貝,只有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