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晚上都跟著高錫觀一起飲酒,妹妹始終找不到機會替那個賤人開脫。她也只好去屋里睡了,等到第二天再尋找機會把自己的愛人從水牢里放出來。
第二天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
她急忙起身往水牢那里跑,到了那里,看見兩個傭人正在關(guān)水牢的門。
蘇入夢:“你們在干嘛?那個黑心蛇呢,還關(guān)在里面嗎?”
傭人:“放出來了,今天要把他押送到藍(lán)鞅大人的莊園去!”
蘇入夢一驚,“藍(lán)鞅莊園?!”
傭人:“是??!”
蘇入夢:“把他押到那里干什么?”
傭人:“不知道?!?p> 另一個傭人:“是不是大公子把那個賤人賣給藍(lán)鞅莊園主了?!?p> 蘇入夢大驚失色,“什么!把他賣給藍(lán)鞅莊園主了!”
她頓時驚慌起來,驚慌得全身都哆嗦起來。
她拔腿就跑,向莊園外走的那個方向瘋狂地追跑過去。
她搶過一個路人的馬騎了上去,打馬朝前狂追。
追了一程,看見前面有幾個侍衛(wèi)押著那個賤人慢慢地向前走著。
她追了上去,從馬上滾落下來攔住了他們。
侍衛(wèi)們看著這個女主人,見她無比驚慌失色的樣子,都覺有些奇怪。
侍衛(wèi):“姑娘!”
蘇入夢緊緊盯著那個賤奴,看見他全身濕漉漉的,雖然手腳戴著鐵鐐,可卻還是被這些侍衛(wèi)用粗粗的麻繩捆繞了好幾圈,扎實的綁著。
這個莊園的女主人大聲地質(zhì)問這些侍衛(wèi):“你們要到哪去?把他帶到哪去?!”
侍衛(wèi):“姑娘,大公子有令,讓我們把他送到藍(lán)鞅大人的莊園去?!?p> 蘇入夢臉色慘白,嘴唇都在哆嗦:“藍(lán)鞅莊園!”
“把他送到那里干什么?”
侍衛(wèi):“這,我們不清楚,是大公子一早命令我們這樣做的!”
蘇入夢:“不,不,我不允許你們帶他走!”
見她如此驚慌,侍衛(wèi)們互相對看了一眼,感到很是不解。
侍衛(wèi):“姑娘,是大公子命令我們這樣做的?!?p> 蘇入夢:“不!不!”
“藍(lán)鞅莊園的人全部是復(fù)云會的人!”
“而且,以前朝廷攻打藍(lán)氏莊園那場戰(zhàn)爭就是黑心蛇指揮的?!?p> “藍(lán)家被打敗了,他們的親人很多就死在那場戰(zhàn)爭里。你們把他送過去,豈不是要他的命嗎?!”
侍衛(wèi):“這有什么辦法呢,誰叫這個黑心蛇跟復(fù)云會有那么大的仇恨!”
蘇入夢:“我不許你們帶他走!我不許你們帶他走??!”
侍衛(wèi):“姑娘,你可不要為難我們呢。我們奉命行事,規(guī)定在中午之前就要把他送到那邊莊園。如果過了時候,責(zé)罰下來,我們可是承受不起呀!”
有個年長的一點侍衛(wèi)要狡猾一些,他覺得硬跟這個姑娘頂撞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先把她支走,讓自己把這個任務(wù)先完成了事。
“姑娘,這樣吧,你先回去,征得公子的同意,他如果不讓我們再送他去藍(lán)家莊園,我們就把這囚犯給押回去?!?p> 蘇入夢:“那好吧,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給哥哥說,他一定不會賣他的!”
“你們可不要走,就在這里等我呀!”
侍衛(wèi):“好的好的,姑娘你快去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在這里等你就是了!”
“前面有個亭子,我們把他押到那里等你好吧!”
蘇入夢看著這個被捆縛的男子,被虐得憔悴而傷痕累累。
繩子捆得太緊了,把他的身體捆蜷縮成一團。看著他想讓自己好受一點,努力想把身體伸展開卻又無法的樣子,她心里真是難受。
侍衛(wèi)把這個男子推攘著往前走。
男子踉蹌走著,拖著腳上沉重的鐵鐐,“嘩嘩”的響。
走過女子的身邊看了她一眼。
這樣深深的一眼,包含的內(nèi)容可真是復(fù)雜??!
雖然他滿是血絲的眼里深深的痛楚,但他看這個姑娘的眼神依然是那樣的慈祥和溫柔。
他被侍衛(wèi)猛推一下,蹣跚兩步,從姑娘的身邊走了過去。
一個侍衛(wèi)揮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背上,把他打痛得全身顫抖,身子僵硬挺直,向前踉蹌連走了幾步。
“哦哦”呻吟著,差一點摔倒在地。
他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身軀,又連走幾步終于站穩(wěn)了。
又一鞭落在他身上,他哆嗦著,努力支撐著自己向前走去。
看著自己的愛人這樣不被當(dāng)人看,被他們冷酷地虐待著,女人的眼淚滿了眼眶。
她咬了咬嘴唇,騎上馬往蘇家大院奔去。
她奔到了蘇家院子,看見了剛剛起床的哥哥。
這個哥哥太嚴(yán)厲了,脾氣又暴躁,自己在他面前一向說不起話。有那么一小會兒,這個女子有些懦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走上前。
“哥哥……”
蘇入琦:“入夢,你這么早就起來了?”
蘇入夢:“哥哥,你把那個黑心蛇送到藍(lán)家莊園去干什么?”
“你把他賣了嗎?”
蘇入琦:“賣他干嘛?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到這里,供我戲耍,讓我可以隨時的虐待他,干嘛要賣他呢?”
蘇入夢:“……”
“那你干嘛把他送到藍(lán)家莊園?”
蘇入琦:“哦,那是藍(lán)大人,他要求我把那個賤人送到他那里去呆個兩天?!?p> 蘇入夢:“他把他要過去干什么?”
蘇入琦:“不知道,大概也就是想戲耍一下吧!”
蘇入夢:“藍(lán)家莊園的人那么恨黑心蛇,不是會把他弄死嗎?”
蘇入琦:“弄死倒不會,罪是肯定要受的,而且還很厲害。就看那賤人自己挺得過來不了!”
“我給藍(lán)鞅打了招呼的,不準(zhǔn)把那賤人弄死弄殘。他也就是把黑心蛇弄過去羞辱一番,出出氣,過兩天就會送回來的?!?p> 蘇入夢:“……”
蘇入琦:“你怎么了?臉色這么蒼白,你這么關(guān)心那個黑心蛇干什么?有什么事嗎?”
蘇入夢掩飾地低下頭,“……沒什么……”
蘇入琦:“今天天氣不錯,待會兒你和我一起陪錫觀在莊園里游玩游玩?!?p> 蘇入夢不說話,她騎上馬又去追那個賤人。
可是等她到了那個地方的時候,他們早就不在了。
她臉色蒼白,站在那里呆呆的,都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才是好。
這時丫環(huán)白白追了上來。
“姑娘,你怎么在這里?公子讓我來叫你回去陪高公子?!?p> 蘇入夢心真是煩:“不去!”
白白看她:“你怎么了,姑娘?不去的話,公子會生氣的,還是跟我回去吧!”
她伸手拉過姑娘馬韁,把姑娘給硬拖了回去。
…………
施玥沒有在莊園里的這兩天,這個姑娘可真是度日如年,整天都坐立不安。
唯有丫環(huán)白白明白她的心。
她看著自己的姑娘這樣心神不寧的樣子,也只有嘆氣。
她看見姑娘這兩天長時間跪在神像前,不停地祈禱,不停地祈禱。知道她心里牽掛著那個卑賤的人,擔(dān)心他的安危,一直祈禱他能平安,盼求著他早些歸來。
…………
兩天時間雖短,但是對于賤奴來說,就像是度過了漫長的好久。
這個男人在仇人的莊園里受到怎樣的欺辱和虐待,不用說也是可想而知。
但是他也真是堅強,再怎么苦難,還是挺了過來。
他被送回蘇家莊園的時候,已是遍體鱗傷,氣息奄奄。都是侍衛(wèi)在藍(lán)氏莊園借了匹馬才把他馱著回來。
回了蘇家莊園,侍衛(wèi)把他隨意地扔在亂石崗上,拍拍手就走了。
他在那里躺著,躺了很久。
春天的風(fēng),冷澀浸膚,把他從半昏迷中吹醒了過來。
不說這兩天他受到怎樣的打罵侮辱,就是連口水連粒米都沒碰一下。
但是此時他又能到哪里去尋找食物呢?
干渴還是可以有辦法解決的。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向著小河走去。
終于走到了河邊,他猛喝了幾大口水下去,總算稍微活過來一點了。
他聽見有人在呼喚他,抬眼看去,看見了那個姑娘在河的對面,遠(yuǎn)遠(yuǎn)地向他跑過來。
“玥君!玥君!”
她大聲地呼喚著自己愛人。
終于又看見了自己心愛的人,真是欣喜若狂。
她奔跑著,跑到了河邊。
她是如此的急迫,都不顧河水的冰冷,毫不猶豫地踏進河里向他淌了過來。
看著心愛的女人這樣不顧一切,男人的眼睛潮濕了。他也踩著河水向姑娘大步淌過去。
兩人在河心相遇了。
兩人站在那里看著對方,緊緊地看著對方,眼波流轉(zhuǎn)著無盡的愛的光芒。
都沒有看清楚,他們已經(jīng)緊緊地?fù)肀г诹艘黄稹?p>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著你了!”
女子緊緊地抱著這個男人哭泣著,傷心地哭泣著。
這兩日來的擔(dān)憂,還有恐懼,此刻盡數(shù)化著淚水噴流在這個男人身上,盡情地發(fā)泄出來。
“哦……”
男人感動著,眼睛悄然濕潤。
他輕輕地?fù)崤闹拥谋?,“傻姑娘,怎么這樣說呢?我不是好好的嗎?”
蘇入夢淚眼婆娑地看這個又添了多少慘烈傷痕的男人。
他本破爛的衣衫也被藍(lán)家人扯敞開,撕裂得更爛了,已無法遮避身體,滿身的新舊傷痕赫然昭見,在瑟瑟冷風(fēng)中止不住地發(fā)抖。
看他這副慘相,都可猜得出他在藍(lán)家是怎樣地不被當(dāng)作人看的羞辱和虐待!
女人真是心疼又難過,緊緊抓著他,淚水不停地往下滑,不停地往下滑。
“你不要離開我!你再也不要離開我!”
“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我!我們兩個再也不要分離開!”
男人緊緊地抱著她,緊緊地抱著。
淚水終還是順著他傷痕而堅毅的臉龐流了下來。
“我不離開你,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都不會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