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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少夫人是真的很關(guān)心白蘇,平日里常送些吃穿過來,有時候還幫忙張羅家里的大小事。
只是這許少夫人太古怪,即使默默的在背后做了這些,卻不愿意讓白蘇知道。
孫相宜和家里幫傭的小姑娘都看在眼里,那份關(guān)心,不得不讓她們起疑心。
只是白蘇這段時間提不起精神,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出屋了,吃睡都不正常,人也呆滯了不少,孫相宜想著等她心情好一些了,再問問這許少夫人的來頭。
邢富雖然跟在白蘇身邊最久,卻也是不認識這許少夫人的。
直到有一天夜里,孫相宜碰到了坐在白蘇房門外那顆大樹上的薛玉恒,這才得知了許少夫人的真正身份。
說起這位許少夫人,身份確實很不一般。
許家在洛陽也算是比較有名望的世家,不過是這幾年才崛起的。
聽說許家的崛起全都是靠這位鼎鼎大名的許少夫人,許少夫人的夫君原是一位在軍中校命的中仕,可惜好幾年前受傷廢了雙腿,差點連命都搭上了。
許少夫人就是為了給許家這位大公子沖喜才嫁進許家的,許少夫人原名楊素素,乃是京城望族楊家一個不受寵愛的女兒,論起身份,不知比經(jīng)商出身的許家高出多少倍。
只因為當時許家出了一筆價值不匪的聘禮,楊家又剛好需要這筆錢,于是答應(yīng)嫁一個女兒過去為許家大公子沖喜。
楊素素就這樣嫁進了許家,慶幸的是,許少夫人經(jīng)商手段了得,將許家的金銀玉器生意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兩年的時間成了洛陽城最大的金銀玉器商,還成了皇商。
在京城,許少夫人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甚至比廢在家中的許大少爺還要有名。
只是,許少夫人對白蘇如此上心,這著實讓人費解,薛玉恒也只說了一句,她沒有惡意。
可見,這位許少夫人與白蘇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或許還與白蘇的身世有關(guān)!
孫相宜是這樣想的,卻沒有將自己的猜測告訴白蘇。
此時她還在低谷,就不要讓其它事情煩她了。
薛玉恒本想見見白蘇,卻被孫相宜攔住了,尤其是他,薛玉恒!
無奈,他只得留下信息離開。
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約她明日去萬香樓與太子會面,那件事情,太子有了眉目。
這幾日太子不眠不休,一來是為了思允的身后事,二來,他開始著手對付太平公主了。雖然現(xiàn)在能做的事情還很有限,但若什么都不做,太子更難過。
思允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一再的退讓,已經(jīng)無法滿足太平公主的野心了。
若不盡早反擊,下一次死的就會是太子了。
薛玉恒走后,孫相宜第一時間將信息告訴了白蘇。
這是她近段時間最有精神的一次,只因聽到關(guān)于太子的消息。
她一夜不眠,實際上她已經(jīng)很多個晚上都難以入眠了。
想著該如何為思允和澤報仇,這個仇恨太大,牽扯到太平公主,還有吐蕃的那位側(cè)妃。以她目前的能力,是無法報仇的。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太子了。
要與太子合作,白蘇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成為太子的錢袋子,讓他有足夠的能力與太平公主抗衡。
對于這一點,白蘇想得透透的。
現(xiàn)在,他終于是要見她了。
第二日,白蘇沒有直接到萬香樓,而是去了姚府,接上姚思遠。
對于復(fù)仇這件事情,思遠大哥必定也是同樣的想法。
她不能漏了他。
萬香樓是出了名的勾蘭院,整個洛陽,也就屬這里的姑娘最明艷動人,每一年的花魁都出自萬香樓。
而來這里的名門貴族更是比比皆是,一些市井小民在此處是消費不起的。
薛玉恒就是這里的??停睦舷嗪?,則是連續(xù)奪得花魁之稱的若蘭姑娘。
白蘇的出現(xiàn),成為整個萬香樓的焦點。
孫相宜走在白蘇前頭,很是不自在,畢竟第一次受到那么多人的注目,著實不習慣。
沒走幾步就退到了白蘇和姚思遠身后。
老鴇眼力尖,一看有清白人家的姑娘出現(xiàn),眼神就警惕起來,笑盈盈的來到三人面前,一翻詢問之后,向身邊的小斯使了個眼神,小斯機靈的對著三人做了請的手勢,將他們引到了后院僻靜的院落。
這個院子看起來很安靜,屋里有人撫琴,門是虛掩著的,門外還有太子的侍衛(wèi)把守著,看來太子已經(jīng)到了。
不遠處,虎子迎了上來,看樣子,屋里除了太子,薛玉恒也來了。
在門外,虎子報了信,得到太子應(yīng)允,白蘇與姚思遠進門,孫相宜猶豫片刻,卻沒有進去,跨進門的腿又退了回來,與太子的侍衛(wèi)一般,守在門外。
白蘇進門,只見屋內(nèi)擺設(shè)精致,寬敞明亮,又裝點了輕紗白幔,屋內(nèi)點了香熏,白蘇聞不出來哪種香,只覺得太過濃烈了些。
屋內(nèi)只有三人,太子與薛玉恒坐在矮榻上喝茶,桌上擺著好幾樣精致的點心。
靠近窗臺邊,一個冷艷的女子正在撫琴,那女子身型曼妙,素白的長裙,頭上沒有太多繁雜的裝飾,臉上也是很淡雅的妝容,與萬香樓里的其它姑娘差距甚大。
若不是知道她是此處的姑娘,白蘇是不相信她出身青樓的。
就在白蘇打量屋里情況時,那撫琴的女子也多看了他們幾眼,眉眼之間竟起了疑惑之色。像是認得白蘇一般。
“小蘇,你來了,快過來坐!”薛玉恒起身迎接。
“小蘇見過太子殿下!”
“屬下參見太子殿下!”姚思遠在軍中任職,見到太子要自稱屬下。
“都不必見禮,過來坐吧!”太子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坐下。
太子的面色很差,與白蘇好不到哪里去,人也消瘦了不少,想必這段時間他也不好過。
在她的印象里,他應(yīng)該是個很明朗的人,卻因為思允的離逝而日見憔悴,可見,太子是多么在意思允姐姐。
“先喝點燕窩粥,這是剛上桌的,趁熱喝,我聽說你這段時間都沒怎么吃東西,人也瘦了不少……”薛玉恒將小碗粥放到白蘇面前,那是特意為她準備的。
“殿下,這個人,你信得過嗎?”白蘇沒有看薛玉恒,只是盯著太子看。
不怪她懷疑薛玉恒,薛家堡與公主府的關(guān)系太過親密,她不得不防。
只見薛玉恒手僵了僵,無奈的看向太子。
“我可以將自己的后背交給他,若連他都不相信,那這整個大唐,我就沒一個可信之人了?!?p> 白蘇看向薛玉恒,看了很久,久到大家以為她已經(jīng)石化了。
其實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在思量,這場結(jié)盟該如何進行?然他們很明確的是,他們共同的敵人是太平公主。
白蘇看向撫琴的女子,薛玉恒心領(lǐng)神會。
“若蘭,你先下去吧?!碧Я颂?,示意若蘭停下。
若蘭是個識趣的人,知道薛玉恒要談?wù)?,起身行了禮,“殿下,公子慢聊,若蘭就在外邊,有事盡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