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施被趙毅攔住,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趙毅也沒有賣關(guān)子,看著黎敏被關(guān)武任拉遠(yuǎn)。直接就對喬施說:“喬施,幫個忙吧?!?p> 喬施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誰來幫一下她呢?
“你幫幫譙哥,他之前酗酒又不吃飯,現(xiàn)在住醫(yī)院還是不吃飯,我們思前想后,也只有你的話他可能聽一下了?!壁w毅言辭懇切,牡夢譙那個家伙,簡直就是把自己往死里搞。
他們陪他喝,他說得最多的就是舍不得,他們就說舍不得你繼續(xù)追啊。
牡夢譙說追不到啊。她那么難過,他哪里忍心讓她難過。
然后就是一系列自殘式的酗酒,酒吧包房里喝到昏天黑地,拖拖不出來,喊飯給他他不吃。
“有用嗎?”趙毅問他。
“沒意思?!蹦祲糇S根本聽不見趙毅說得話,只是自己在說。
趙毅熟悉他那副樣子,要死不活,在之前也是這樣,牡夢譙的媽媽剛死的時候。
沒意思,說得什么呢?
人生沒意思。
要死要活的,一幅孩子樣,有什么意思?不過是拒絕了他了而已?!?p> 喬施終于抬起眼眸看了趙毅一眼,不咸不淡的說:“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她自己都是一團(tuán)亂,理不清的。沒有什么心情去管別人的事。
到時候他會錯了意,又繼續(xù)糾纏她嗎?
趙毅語塞,看著喬施的眼神冷下去:“喬施,他對你一片真心,就算你不喜歡他。你就當(dāng)做善事不行嗎?”
喬施不想多說,繞過趙毅,直接往前走。
走出去幾步。
又回頭對著趙毅說道:“好。走吧?!?p> 趙毅愣了。
“現(xiàn)在?”
喬施笑了笑,詭異,又無所謂道:“當(dāng)然?!?p> 趙毅從中感覺到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現(xiàn)在他才感覺到喬施的不對勁。
有點(diǎn)后悔,可一想到醫(yī)院躺床上那個,他只好:“走吧?!?p> 喬施叫黎敏幫她請了假,就跟趙毅他們往校外走了,黎敏急了:“喬施你干嘛去?!?p> 喬施回頭安慰的笑了笑:“做善事,你別擔(dān)心?!?p> 黎敏看她那笑容滲得慌,卻又阻止不了,想要跟上去,門口保安根本不放她出去。
喬施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說她去干什么黎敏都不信,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捉摸不透。
喬施坐上車,還是沒什么表情。
她其實(shí)出了校門之后就后悔了。
剛剛確實(shí)是鬼迷心竅了,她剛剛想著,就算和牡夢譙談戀愛,陪牡夢譙玩,墮落下去又怎么樣?如果喬輝敢來指責(zé)她,她就嘲諷他,然后依舊我行我素氣死他。
而現(xiàn)在,喬施騎虎難下。
天生她這種性格的人,對于這種傷害自己去報復(fù)別人的利弊衡量,總覺得是虧了的,她說到底,還是不忍心傷害自己的。
就算和牡夢譙那種人玩,能報復(fù)她那負(fù)心的爸又能怎樣?吃虧得不還是她自己么?
墮落的是她自己,而喬輝馬上就有另一個孩子了,說不定以后還會慶幸,還好拋棄她拋得早。
整日拿她當(dāng)反面教材去教育他的兒子!
虧!虧絕了好嘛?!
而且還有媽媽,如果自己真的變成那副樣子,媽媽得多傷心???
越想喬施就越后悔,她想下車。
瞄了一眼趙毅,趙毅一直看著她。
喬施沒好氣:“你看著我做什么?”
“喬施你怎么了?”趙毅很認(rèn)真的詢問。
喬施沒想到被他看出端倪,不過她不想和他們過多扯上關(guān)系,敷衍道:“沒什么。”
趙毅自討沒趣,閉上了嘴。
突然又怕這位,等會兒被再刺激了牡夢譙吧?要是牡夢譙直接從樓上跳下去了怎么辦?
趙毅一身冷汗,接著反應(yīng)過來,牡夢譙哪有那么脆弱,他可是還要活著報復(fù)他老爹的,要牢牢抓著屬于他母親得那份兒,死是不可能死的。
這樣一想放心多了。
哎,不對,那牡夢譙最近這幅要死要活的樣子……
.
跟趙毅說了兩句,車就停下了,沒機(jī)會說回去的喬施只好下車了,看到醫(yī)院大門,喬施暗暗松了口氣,看來趙毅是說真的。
白色的高大建筑,透出一股堅硬的冷漠,喬施跟著趙毅和關(guān)武任走了進(jìn)去。
樓層很高,消化科的單人病房。
趙毅敲了敲門,里面無人回應(yīng),他推開門,帶著喬施走了進(jìn)去。
牡夢譙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冷漠。明明該是一副弱氣的模樣,可是他坐在那里,好似一尊冰涼的雕塑。
沒有人氣。
他望著窗外,因著樓層的緣故,并沒有什么樹木,只有空空的天。有風(fēng)從外面灌進(jìn)來,窗前的白色紗幔一揚(yáng)一揚(yáng)。
趙毅看他這幅樣子,輕輕說:“譙哥?!?p> 牡夢譙這才把目光從窗口移過來,掃過趙毅,就定在了喬施身上。
喬施穿著校服,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依舊是引人注目的瓷白肌膚,圓圓的眼睛,只是以往的生氣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亮晶晶的光,怎么不見了?
牡夢譙凝視著喬施,沒有說話,黑眸壓抑,他想問,但是他不想說。
沉默被趙毅打破,他訕訕道:“你們先聊,我還有事?!闭f著,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喬施一進(jìn)門,就被牡夢譙這幅樣子驚到了,平??匆姷哪祲糇S,他都是笑意盈盈的,縱使使人壓抑,卻沒有這種死氣沉沉。
現(xiàn)在趙毅說要走,喬施才回神,下意識也想跟上去。
終于牡夢譙開口了。
“我以為你來看我的?!?p> 無論如何,還是他忍不住。
喬施腳步停下,他的聲音真的孱弱,緩步走到牡夢譙床前,她開口說:“牡夢譙,你要死了嗎?”
牡夢譙有點(diǎn)錯愕,不過沒有力氣做出太大的表情,就眼神微動。
喬施將雙手環(huán)在胸前,微微抬著下巴,冷眼看他,嘲諷著說:“你這幅樣子,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
“我怎樣,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蹦祲糇S懶懶得靠著搖起來的枕頭上,看著喬施,眼里好像很平靜,言語淡漠。
喬施自己都走不出來,昨天晚上的事,刻骨得打擊,她看著他的樣子,也仿佛看見了自己。
只是他這樣的理由很可笑。
喬施走到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就為了我,值得嗎?”她不無鄙視的看著牡夢譙,他一個大男人,為了她就這樣要死要活的至于嗎?
那毫不掩飾鄙夷,就像一把刀插入牡夢譙心里。
之前一直冷漠到底的牡夢譙,他毫無波動的內(nèi)心,終于被喬施的話撞出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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