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次摸底考試,從來不會感到緊張的我竟然有些忐忑。都說人越在意什么,就會越緊張什么。一點兒不假。
自從與趙琦定下了‘約定’,我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嚴(yán)格了。
呼~
我結(jié)束了最后一門考試,卻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一個令所有人同學(xué)都震驚的消息。
周沫考試作弊了!
這怎么可能!
摸底考試是全年級所有學(xué)生打亂順序排的座位,據(jù)小高老師說,周沫最后一門考試的時候被監(jiān)考老師抓了現(xiàn)行。
她手里拿著一個寫著數(shù)字的紙條。
并且,對于監(jiān)考老師的詢問,周沫沒有做一絲辯解。
這件事一下子就傳開了,一個人人眼中的好學(xué)生,一下子就成了所有人嘲諷和唾罵的對象。
周沫還被全校通報批評。
放學(xué)的時候,我看著她在所有人鄙視的目光中獨自走著,心中一痛,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回家吧?!蔽艺f。
她點了點頭。
我背著她,問道:“你為什么不解釋?”
“解釋什么?”她問。
“作弊的事,我知道你一定不會作弊的?!?p> “沒什么可解釋的,我也不在意?!?p> 說完,周沫就陷入了沉默。
回家的時候,她就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我?guī)状蜗肴デ盟姆块T,又都放棄了。
兩天后,摸底考的成績出來了。因為周沫被取消了成績,謝楠成了年級第一。
而我,雖然各科都有不小地提升,但距離HH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還是遙遙無期。
可我并沒有放棄。
如果說當(dāng)初成立學(xué)習(xí)小組是被逼無奈,后來學(xué)習(xí)英語是因為想得到小高老師的表揚,那么現(xiàn)在,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想要進步。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我成為死神代理的這一年多以來,我做一只咸魚的夢想似乎徹底破碎了。
人是會變的,我這么安慰自己。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班級的右上角終于出現(xiàn)了高考倒計時。
距離高考還有92天。
看著倒計時的天數(shù),我從未有一刻感覺到時間是如此珍貴。
90,80,60。
倒數(shù)第六十天的時候,學(xué)校組織了高三同學(xué)的最后一次集體活動。
誓師大會以及合唱大賽。
合唱大賽讓所有人灰蒙蒙的臉上多了一絲光彩。
大家都很珍惜這次比賽,因為這將是我們高中的最后一次集體活動。
幾經(jīng)商榷,我們班級的合唱曲目為《超越夢想》。
由李俊和孫曉筱擔(dān)任總指揮。
孫曉筱被任命指揮的時候,幾乎哭了一整天。
也是那一天,我看見蘇遠偷偷塞了一封信在張圓圓的抽屜里,但是又被他拿了回去。
我回家搜了這首老歌,雖然是老歌,但是歌詞挺動人。
我最喜歡那一句‘讓生命回味這一刻,當(dāng)歲月銘記這一回?!?p> 緊鑼密鼓地排練開始了。這兩天里,大家都暫時忘記了學(xué)習(xí)的勞累,每個人都鼓足了勁,想要把這次合唱大賽圓滿完成。
合唱大賽的那天,我在觀眾席里看見了蘭姐。
她的氣色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我們班級唱完,她第一個站起來鼓掌。
雖然顯得有點突兀...
最終的名次對我們而言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們在意的是這個過程。
我把合唱大賽的照片帶回家,塞進了一本相冊里。
相冊是我從床底的紙箱里掏出來的,已經(jīng)落了很多灰。
我打開相冊,這里面都是我小時候的照片。我突然來了興致,一個一個地翻看著。
可是,就在我翻到最后一頁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合影。
合影里是兩個男孩兒,一個稍大一點,一個小一點。
稍大一點的那個是我,可是這個小一點的是誰?
這一刻,我忽然有些頭疼,趕緊合上了相冊,把它重新塞回了床底。
我想起來了,以前我也經(jīng)常翻看這個相冊,可是每當(dāng)我看到最后一頁的那張照片時,總是會頭疼。就感覺有無數(shù)記憶的碎片宛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割裂著我的大腦,讓我?guī)缀鯐炟省?p> 所以我才會把它塵封起來。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打開微信,是一個好友申請。
我看了看昵稱,‘曾記否’。
這不是張圓圓么?
我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不一會兒她就給我發(fā)來了一個笑臉。
我也回了她一個。
然后她就說:“周一,今晚放學(xué),我們倆聊聊?!?p> 張圓圓找我聊什么?難道是蘇遠的信?
出于好奇,我答應(yīng)了她。
晚自修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五十。我跟張圓圓約定在校園的操場見面。她比我先一步趕到。
晚風(fēng)吹在張圓圓的臉上,她額前的劉海輕輕搖擺,有些臉紅。
“周一,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彼f。
“什么事?”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我記得啊,你在說什么胡話。”我一頭霧水。
“我是說...八年前?!?p> “八年前?怎么了?!边@一刻,我的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
張圓圓嘴角囁嚅,顯得十分猶豫,不過最終還是說了。
“看來你真的忘了,周一,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呀?!睆垐A圓說著,眼里已經(jīng)閃爍著淚光。
“青...梅竹馬?不是吧...圓圓你可別開玩笑?!蔽以G訥地笑道。
“周一,我們小時候是鄰居,可是一起玩到大的哦。我微信的頭像,就是小時候我們家門前的風(fēng)景。八年前,我被一群大男生欺負,是你挺身而出幫了我。后來你被他們打了,還送進了醫(yī)院。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可你們家后來就搬走了?!?p> “有...有這事兒?”我驚訝得長大嘴巴,“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張圓圓羞赧地指了指頭,小聲道:“你...該不會是那時候,腦袋被打傷了吧...”
“哪兒的事!”我此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進行下去,尷尬道:“今晚的風(fēng)好喧囂啊~”
“是有點喧囂?!睆垐A圓道。
“是有點喧囂?!?p> 突然的一聲,讓我嚇得一陣哆嗦。剛才是不是有第三個人在說話?
我環(huán)顧四周,空無一人,再回頭時,張圓圓已經(jīng)暈倒在地,而她的身旁站著一個人。
那少年臉色蒼白,如同沒有血色的尸體。
“你好,咱們又見面了?!?p> “你...你是!”
我眼神驚愕,想起了他是誰。
阿努比,那個專門對抱有執(zhí)念的靈魂出手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