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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醫(yī)妃謀術(shù)

第五十六章 棋子

重生之醫(yī)妃謀術(shù) 水華輕落 2039 2019-06-11 12:00:00

  饒是小廝已經(jīng)給那病人洗過澡,換過衣裳,而且將他放在窗明幾凈的客棧床上。但一股將死之人的腐朽之氣卻依舊在空氣里蔓延,刺激著其他人的神經(jīng)。

  柳清疏被芙芷和楚宸寧攙著進(jìn)來,那病人面朝著房間大門,一眼就看到了她。

  然后那病人閉上了眼,斷斷續(xù)續(xù)的嘶啞道:“你……也算……讓我,讓我……體面的走了……何必最后……戲弄我。”

  柳清疏知道那病人是看自己只是個豆蔻年華的姑娘,甚至自己都身負(fù)重傷,不信任自己的醫(yī)術(shù),她也不惱,只是走上前去,毫不避諱的為那人診起脈來。

  那人還是閉著眼,倒是沒反抗柳清疏的診脈。

  半晌,柳清疏微微顰眉:“這病已經(jīng)過了潛伏期,治起來確實(shí)有些著惱?!?p>  那病人只是閉著眼,就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一樣,不驚不怒,不喜不悲。

  楚宸寧倒是發(fā)問了:“那還能治嗎?若是不能,也不必勉強(qiáng)?!?p>  柳清疏輕輕嘆了口氣:“倒是能,只是需要施針,但如今我傷了手,阿卿又不在……我也,只能勉力一試了?!?p>  楚宸寧知道樂卿玩一手銀針出神入化,即便如此,在遇到非常困難的患者還是會極為消耗體力和心神,更別提重傷未愈的柳清疏了,當(dāng)下就出言阻止:“清疏……”

  柳清疏知道楚宸寧不忍自己受累,但她也知道,這人多半都是楚宸御派來的,為了扳倒楚宸御,此人必須要救,就搖了搖頭:“殿下不必多言,我意已決。”

  楚宸寧知道柳清疏看似柔弱,內(nèi)里卻堅(jiān)強(qiáng)如鐵。

  面對說話權(quán)威的高僧,她也能輕巧化解庶妹設(shè)下的死局;面對多少朝廷高官看到都會嚇得尿褲子的暗龍衛(wèi),她赤手空拳也敢與之對峙。

  這樣的一個姑娘,一旦下定決心,根本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

  楚宸寧點(diǎn)點(diǎn)頭:“好吧,但你也要記得,你是大夫,若是廢了手,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萬萬不可勉強(qiáng)?!?p>  柳清疏淺淺一笑:“我省的。”

  芙芷將柳清疏的醫(yī)藥箱放在一邊的桌上,抽出其中一格,長長短短的銀針靜靜的躺在里面散發(fā)著細(xì)微的光芒。

  柳清疏執(zhí)起其中一枚,在邊上的火苗上烤熱,讓芙芷抬著那病人的手,精準(zhǔn)的一擊刺向他腕橫紋之撓側(cè)凹陷處的太淵穴。

  那病人渾身一震,睜開了眼睛,柳清疏就問道:“你現(xiàn)在,有什么感覺?”

  那病人果然是跟柳清疏想的不錯,他甫一看到進(jìn)來的是個通身貴氣的姑娘,年紀(jì)輕輕,自己仿佛還身受重傷,就覺得被楚宸寧戲耍了——這樣的所謂大夫,怎么可能治好自己身上感入沉疴的瘟疫?

  但柳清疏這一針下去,他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情不自禁的就配合起柳清疏道:“有……暖流……咳咳咳,游進(jìn)身體的……感覺?!?p>  柳清疏繼續(xù)問:“停在何處?”

  那人吃力的想抬手,卻抬不動,只能用目光示意:“胸口……胸口下面……”

  柳清疏一捻指間的針:“胸劍突骨下緣,心井穴。”邊說邊將長針以一個常人難以做到的角度斜刺進(jìn)去。

  如此往復(fù),那人臉上不正常的潮紅肉眼可見的褪去,就算沒有人告訴他,他自己也都明顯感覺出了身體的變化。

  與此同時,卻有一滴鮮血滲入了白色的被單……

  病人吃力的抬起頭,看到柳清疏手上的紗布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鮮血順著手腕滴到了床上。

  “小姐……”芙芷想上前阻止,卻被楚宸寧攔了下來:“不要打擾她。”

  楚宸寧心痛如絞,但他也知道,柳清疏行到這一步,強(qiáng)行打斷只會讓她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按照柳清疏的性子,少不得還要再從頭重復(fù)一遍,所以盡管他心痛得快要暈厥,卻也只是站在后面沒有動彈。

  柳清疏在治療病人的時候,一向是專心忘我,雖然忍著手上傳來的劇痛,她卻連眉頭都沒有顰一下,只是繼續(xù)用精準(zhǔn)的力道和角度施針。

  那病人瞧著,干枯的眼眶突然流淚了:“這位……小姐……您……何必為我……做到這個份上……”

  雖然那人知道,柳清疏這么賣命的救他,肯定不是單純的想救他,只是想挖出他背后的人,但柳清疏這樣,一看就是世家貴女的姑娘,不但沒有嫌棄自己久病的一身沉疴,反而不惜損傷自身也要救他,他還是不得不動容。

  柳清疏手下施針不停,嘴上輕聲的說道:“沒有人生來就想做棋子,倘若有一點(diǎn)溫暖,當(dāng)然要牢牢把握住?!?p>  在柳清疏眼里,前世的自己和現(xiàn)在躺在床上被瘟疫折磨得沒有人形的病人沒有任何區(qū)別,都是楚宸御手里的棋子。

  就像她自己說的,沒有任何人生來就想做棋子,只是有些人看得透,或?yàn)榍閻?、或?yàn)槔妫隽艘活w清醒的棋子,有些人卻看不透,被利用而不自知,就像前世的自己。

  愚蠢之至。

  明明楚宸御從沒給過半分溫暖,給的只有陰謀算計(jì),自己居然一頭栽了進(jìn)去,萬劫不復(fù)。

  那人倒不是個粗人,他是為了楚宸御許諾的事成之后的財(cái)富才答應(yīng)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他知道這種事情一旦做完,死是注定的結(jié)局,所以他也只是想讓自己的家人過得好一些,卻被楚宸寧一語點(diǎn)醒。

  是啊,自己都死了,死無對證,自己的家人怎么可能會過上好日子?不被一起滅口都算楚宸御手下留情了。

  不待那人多想,柳清疏捻起格子里最細(xì)的一根銀針,引針入穴,扎入了此人鼻梁之上的山根穴。

  那人渾身一震,小痛之后竟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原本病著的時候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像被什么東西塞住了,渾身難以言喻的不舒暢,如今卻像被打通了四肢百骸,若不是長期缺衣少食病魔纏身讓他此時渾身無力,他只覺得自己跟常人無異了。

  柳清疏將針收回,正準(zhǔn)備開口問那人的感覺如何,一張口卻是一陣咸腥,一口鮮血就盡數(shù)噴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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