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聯(lián)很順利的把石磨取回了,只等青陽回來之后看是否滿意了,他心里還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那石匠是否靠譜。
不過在好青陽回家看過石磨之后之后,對磨出來的面粉非常滿意。
然后青陽教給仆人面粉的磨制方法,當然青陽還不至于讓他們人力推磨,還是用毛驢代替了人力。
磨出一些面粉之后,青陽又教給庖廚和面的方法,怎么和,加多少水,比例都說的清清楚楚,等到他們完全學會之后,又教給他們搟面,做餅,包子這些東西。
這一來二去,直弄到了大半夜才結束了。
沒辦法,青陽吃不慣秦朝的食物,自己又懶得做,現(xiàn)在花一些時間精力教給庖廚們做法,自己以后也樂的輕松。
別說家里的庖廚,就連宮里邊的庖廚官,青陽也是一點沒藏私的,一切都是為了解放自己,他們學會了,自己就不需要動手了。
畢竟青陽可沒有做一輩子飯的覺悟。
家里的磨都打出來了,宮里的磨應該也好了,一想到明天還要再教一便宮里的庖廚管,青陽就覺得心累。
第二天,青陽打著哈欠入了宮,熬了大半夜,他實在是沒睡好。
而這一天,一位老者來到了門口,在老者的身邊還陪著兩個魁梧的漢子。
府中管家迎了過去,一看到老者,他就有些驚異。
雖然這老者穿著麻衣,但是卻透著一股淡雅出塵的氣質,管家也不是沒有眼力的人,能感覺到這老者不是普通人。
管家小心道:“你們是……?”
老者面帶微笑:“我等鄉(xiāng)野,今日路過此處,見府上規(guī)劃有致,堂皇大氣,想必主家也是博識之人,老夫心生敬仰有心結識,不知可否?”
管家奇怪的看著老者,這是什么意思,路過此地見你家漂亮,想跟你家主人交個朋友?
老者身邊的兩個壯漢尷尬的不行,自家巨子真是一點人情世故沒有啊,編個理由都這么生硬。
不過管家雖然奇怪,但是看在老者氣質不凡的情況下,還是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諸位稍候,待我去通稟家主?!?p> 老者微微一笑:“有勞。”
等到管家進去以后,身邊的壯漢擔心的說:“巨子,這家人我們都已經打聽過了,他們是贏氏宗親,昔日始皇帝視諸子百家如虎狼,這贏氏宗族的人只怕也是一般想法,這么進去萬一被他們察覺到身份就不好了!”
另一人也不太放心:“巨子,我也覺得不妥,墨家之所以隱世,就是為了避退始皇帝威勢,而這里是贏氏的人,巨子進入恐難保周全!”
巨子淡淡的說:“你們都不懂那張紙意味著什么,此為功立千秋的東西,縱然前為虎穴,我也要為天下人取來,更何況,老夫也對比家主人甚有興趣,又怎能不結識呢!”
兩壯漢一嘆,便不再相勸,但是心里卻暗自決心,如果出現(xiàn)意外,縱使自己身死,也一定要護得巨子周全。
沒等多久,管家去而復返:“諸位請隨我來,主家正等候客人?!?p> 巨子點了點頭,他們三人隨同進入。
到了主屋之后,子嬰已經在正位上等候了,其實子嬰心里也有些奇怪,管家只是說有人來訪,卻也說不上是誰,只是說此人看起來頗為不凡。
直到見到巨子之后,子嬰才終于明白為什么管家會說這人不凡了。
子嬰可不是一般人,作為贏氏氏族的人,他見過的世面遠遠不是管家能比的,眼光更是比管家更為卓越,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巨子,但是他能肯定此人必定大有來頭。
真正的高人名士,其氣質不是一件麻衣遮掩的住的,眼前的老者無論精氣神,還是哪種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自信氣質,以及目光中內斂的慧光,都是在普通鄉(xiāng)野身上看不到的。
子嬰不敢怠慢,站起身拱手作禮:“今日敝舍有光,幸得先生來訪,子嬰未有出門相迎,失禮了!”
巨子倒是不在意這些,只是笑道:“主家不必如此,說起來是老夫叨擾了,主家莫要見怪就好?!?p> 子嬰問道:“不知先生名諱,見先生氣度并非常人,也許子嬰有過耳聞也說不定?!?p> 巨子說道:“老夫墨尺,鄉(xiāng)野之名,倒是不入主家之耳?!?p> 墨姓……
子嬰心中思忖了一下,這名字他倒是沒有聽聞過,但是這個墨姓卻引起了他的注意,若說墨姓的名士,首先能想到的就是墨家了。
先秦百家,最為出名的也就是儒道法墨四家了,雖然秦推行法家,其他學派大多慢慢銷聲匿跡,但是他們絕對不是消失了,而是蟄伏起來了。
不過這也只是子嬰的猜測,他也不好直接詢問。
“不知先生來訪,是所為何事?”
“老夫今日偶過此地,見主家府上格局甚好,恰巧老夫也略懂些筑樓之法,所以有心觀研一下,不知主家是否允許?!?p> 子嬰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家格局哪里好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不過他還是答應了,如果對方真是墨家的人,自己還真不能怠慢。
不管任何時代,真正有學識的人都是讓人尊敬的。
至于大秦對諸子百家的態(tài)度,雖然并不是太友好,卻也并非視為仇敵,不然的話,如果始皇帝真有斬盡殺絕的想法,諸子百家還真的藏不住。
更何況現(xiàn)在始皇帝已經駕崩,這就更算不上什么事了。
在子嬰的帶領下,墨尺開始觀察他的府中情況。
沒多久,碰到了青弘和李穎兩人。
子嬰連忙介紹:“這是墨尺先生,你二人見禮!”
青弘和李穎雖然不認識墨尺,但是見子嬰這么鄭重其事,他們也恭恭敬敬的行禮。
墨尺也就客套了幾句,說實話他不太適應這種交際,通常來說他都是一門心思研究學問,一般不太與外人接觸,不過現(xiàn)在他是客人,卻不能失了禮數(shù)。
等到逛到青陽的小院時,墨尺一看到里面忙碌的仆人和奇怪的物品,他頓時心中一跳,意識到里邊肯定不簡單。
不料這時候子嬰卻說道:“先生,此乃子嬰幼子的居所,他性子跳脫總鉆研些亂七八糟的門道,連這個院子都弄得面目全非了,實在有礙觀瞻?!?p> 墨尺卻很想說一句,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來的?。?p> “無妨,主家便帶我看看吧,老夫卻是覺得甚為有趣。”
幾人進入之后,墨尺的目光一下子鎖定在正在晾曬的那些蔑席上,一個仆人正好揭下一張紙。
跟在墨尺身后的兩個壯漢對視一眼,立刻把這個院子看到的所有一切東西記在腦子里,他們深知尋常人敝帚自珍的那種想法,這次能有看到制作過程的機會非常珍貴,一定要盡最大的能力把這些記下來。
墨尺在仆人們摞好的紙中拿起一張,在陽光下仔細端詳,跟前幾日看到的紙張一模一樣,甚至質地更加柔滑一些!
墨尺的手有些顫抖起來,看到這些仆人們的做法,還有那些麻和樹皮,他就知道,這種造紙術是絕對可以往外推行的。
制作成本低廉,工序也不復雜,產出這么理想,這種造紙術的問世絕對是天下學子的福音,更是諸子百家學問流傳的利器啊!
這時候子嬰看出墨尺的情緒波動,忍不住問道:“先生似乎對這紙張甚為重視,莫非有何不凡之處嗎?”
墨尺看著子嬰,極為認真的說:“主家可知否,此造紙之功,不啻于倉頡造字,不亞于燧人取火!”
所有人全都愣住,在場的人包括子嬰,早就知道青陽鼓搗出了這種紙張,但是他們也只是覺得這種紙很方便,質地很好,但是對于其中的意義沒有深想。
驟然聽到墨尺這種驚人的說辭,他們不知作何反應。
他們覺得,這未免有些夸大其詞了。
但是墨尺卻很明白,他的話沒有任何夸大之處。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子嬰曾經說過的話:“這種紙,真的是主家少子所造?”
子嬰點了點頭:“沒錯,是家中少子青陽教給仆人們的?!?p> 墨尺突然沉默,看子嬰也不過中年而已,他的小兒子能有多大……
“請問令少子年歲幾何?”
“歲十三了?!?p> 墨尺再一次沉默,突然莫名有種打擊感。
一個十三歲的家伙,能創(chuàng)造出這種造紙術,能使用那種構圖法,能把石磨改良到那種地步……
你家兒子是哪里來的妖怪!
子嬰見時間已經到了午食的時候了,便邀請墨尺一同用食。
墨尺心情復雜的接受了邀請,今天來這里是達到了目的的,但是卻讓自己非常意外。
只有深諳機關術的人,才能明白做到這一切有多么難,更讓人難以置信的,這一切居然只是出自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之手!
這個世界究竟怎么了。
在食案前坐下之后,仆人端來了飯食,但是這時候墨尺卻沒什么心情進食。
“主家,為何不見令少子呢?”
“是這樣,家中少子現(xiàn)在在宮中任膳夫,所以現(xiàn)在正在宮中,只怕要晚些才能回來了?!?p> 墨尺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這種人才怎么能去做一個區(qū)區(qū)的膳夫呢,這簡直是大材小用,若是墨家出了個這樣的妖孽,只怕把他供起來都來不急。
子嬰卻沒想那么多,招呼墨尺先用食。
墨尺收拾心情,正準備吃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吃食有些不同。
食盤里,是一碗面條,旁邊擱著兩個餅。
但是墨尺卻沒見過這種東西啊,這時候還沒有面粉的做法呢,什么面餅包子統(tǒng)統(tǒng)沒有,陡然見到這么新奇的食物,讓他愣了神。
“此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