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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里的朱砂痣

第四十章 失魂落魄

青春里的朱砂痣 監(jiān)考員甲 3001 2019-05-27 09:45:56

  池誠憨憨的,用無所謂的憨笑來掩飾內(nèi)心的落差。

  他沒辦法像陳一帆那樣,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處事,他不是怕吳彪,他是怕激怒吳彪以后給連心惹來更多的麻煩。

  剛上二樓,一眼看見胡門神等在門口。三人一起快步過去,胡門神把門讓出來,連心陳一帆側(cè)身進門,聽見胡門神說:“池誠留下來?!?p>  連心聽見了,準備回頭看,陳一帆在身后小聲說:“快走?!?p>  胡門神在外面把教室門拉上了。

  連心和陳一帆剛坐到座位上,就聽見過道里胡門神打雷一樣的聲音:“你的成績剛剛有些進步就開始自我膨脹了是不是,?。俊?p>  然后是池誠模糊不清的聲音,應(yīng)該是在解釋,胡門神道:“還狡辯,你說你去上廁所,你看看多久了,上廁所能上一個小時,廁所里有什么……”

  胡門神太信賴那扇虛掩的教室門的作用,他以為門那么一關(guān),教室里就聽不見了,自欺欺人到令人另眼相看的地步。

  不僅四班的每一個同學聽得清清楚楚,就連其他班的人聽起來音質(zhì)方面效果方面也都絲毫不差。

  連心問陳一帆:“池誠撒謊出來的?”

  “嗯,他說他拉肚子?!?p>  “那你是怎么出來的?”

  陳一帆扯出一張數(shù)學試卷給連心,岔開話題道:“這是今晚發(fā)的試卷,我給你留了一份,你做做看……”

  50進20,連心榜上有名。吳彪已被淘汰在茫茫人海。

  20進10,連心榜上有名。

  最后勝出的10名同學,將面向全校師生在舞臺上進行角逐,最終產(chǎn)生冠亞季軍。

  自從陳一帆霸氣踹人后,吳彪沒再敢癡纏連心。

  這天中午,在學校的連心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媽媽在電話里哽咽著聲音說:“寶,外婆走了。”

  連心一下子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外婆……”

  前段時間連心的外婆一直生病住院,外婆總共養(yǎng)育兩個孩子,連心的媽媽和連心的姨媽。

  媽媽和姨媽輪流去醫(yī)院照顧外婆。

  為了兼顧連心,連心媽媽白天去醫(yī)院照顧外婆,晚上回家照顧連心,姨媽家的哥哥讀大學去了,家里沒有需要照顧的學生,所以姨媽晚上去醫(yī)院陪護。

  前兩天媽媽明明說外婆已有好轉(zhuǎn),還能吃下半碗小米粥,怎么會……

  “寶,媽媽要離開幾天,你照顧好自己?!?p>  連心急道:“媽,我去向老師請假,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已經(jīng)在車上了?!边B心媽媽強忍悲痛,“你安心學習,外婆走得很安詳,外婆希望你好好的……我就是不放心,你——”

  連心很懂事:“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晚上睡覺鎖好門,我送完你外婆就回來。”

  “好。”

  ……

  晚上23:30,池誠在微信“扶貧工作小組”里發(fā)圖片,緊接著又發(fā)語音哀嚎:“不會做啊,救命??!”

  五分鐘過去了,陳一帆沒有回應(yīng),連心也默然無聲。

  池誠發(fā)了一串表情包,還是沒人回應(yīng)。

  池誠發(fā)文字:“帆哥?”

  池誠又發(fā):“連心?”

  池誠發(fā):“人呢?人呢?人呢?”

  終于連心發(fā)來一條語音,池誠點開一聽,先是聽見“咚”的一聲,然后才是連心顫抖的聲音,弱弱的,就兩個字:“池誠?!?p>  池誠嚇了一跳,忙問:“連心,怎么回事?你在哪里?”

  連心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池,誠,我害怕……”

  池誠心下大急:“你在哪里?”

  連心:“我,我在被子里?!?p>  連心的語音背景里時不時伴隨著悶聲悶氣的咚咚聲。

  池誠:“把你的位置發(fā)給我!”

  連心發(fā)了一個位置在群里,池誠看見了:“不要害怕,我馬上來!”

  陳一帆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一看,看見“扶貧工作小組”里池誠和連心發(fā)了無數(shù)條語音,陳一帆一邊用毛巾擦拭頭發(fā),一邊播放語音。

  聽到后面,陳一帆胡亂套了兩件衣服,沖出家門。

  池誠從19樓的電梯里出來就看見5號住戶的門前有一個男人,男人正拳打腳踢5號住戶的房門,房門一邊顫抖一邊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

  男人嘴里喊道:“開門!開門!”然后又罵,“臭娘們,給老子開門!找打是不是!”

  池誠趕緊過去,還未近身已聞到好大一股酒氣,這男人是個醉漢。醉漢搖搖欲墜,池誠扶住他:“叔叔,叔叔?!?p>  醉漢滿眼布滿血絲,醉眼迷兮看向池誠,一個酒嗝差點熏池誠一個跟斗:“你誰呀?走開!我不認識你!”

  旁邊4號和3號住戶有人探出頭來看,看見池誠,他們抱怨道:“你是他兒子吧?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趕緊扶他回屋去!”“吵半天了都,煩死了,屋里的人也不開門!”

  池誠尷尬笑笑,4號3號住戶的人關(guān)門進屋去了。

  池誠問醉漢:“叔,叔,你家住哪里???”

  “就這里啊,臭娘們不給老子開門!”醉漢又狠踢了一腳門。

  “叔,你還記得你家是幾樓幾號嗎?”

  “想考我,以為我喝醉了?!弊頋h笑道,“19樓,5號!”

  池誠一看,這里確實是19樓5號,想了想又問他:“幾棟?”

  “什么?”醉漢開始往地上出溜,眼皮也直打架。

  池誠趕緊扶住往上摟,在他耳邊喊:“我問你,家住幾棟?”

  醉漢喃喃自語:“幾棟?6棟嘛。”

  “我的個神吶,這是7棟啊!”池誠扶著醉漢,“走,走,我送你回家?!弊吡藘刹剑卣\沖著5號住戶高喊,“連心!”剛喊一聲,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已是夜深人靜,自己這樣喊很擾民。池誠放低聲音喊,“連心,別怕,我馬上回來。”

  池誠把醉漢扶進電梯,電梯門剛一合上,陳一帆從另一部電梯里沖出來。

  神經(jīng)高度緊張的連心恍惚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認真再一聽又沒有聲音,就連門口那罵罵咧咧的男人也沒聲了。

  手機響了,一看是陳一帆。

  陳一帆在電話里說:“連心,開門,我在你家門口?!?p>  連心把耳朵露出來,果然聽見“剝剝剝”的敲門聲。

  連心一把掀開被子,從被窩里跳出來奔向門口,她從貓眼里往外看了一眼,這才打開家門。

  面前的連心著實讓陳一帆嚇了一跳。

  連心的眼睛本來生得極美,像幽谷里的湖泊子,顧盼之間流光溢彩。

  而此刻,那湖泊子湖水滿溢,像被狂風暴雨橫掃過,里面盡顯蕭頹殘敗,甚至還流露出恐懼之后的絕望。

  連心著一件粉色極地睡裙,光腳踩在地板上,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如雪,神情空蒙迷茫,身體瑟瑟發(fā)抖。

  她就這樣站在陳一帆面前,那樣可憐,那樣無助,那樣單薄。她輕輕喚了一聲:“陳一帆?!?p>  陳一帆的心里像有一把重錘在一下一下狠敲,痛得讓人窒息。

  他見過一人懟全班時威風凜凜的連心,見過用成績橫掃全年級時霸氣的連心,見過對人總是愛理不理冷若冰霜的連心,見過受傷后努力克制隱忍的連心,見過羽毛球場上神采飛揚的連心……

  如果那些眾多的連心在一點點讓陳一帆怦然心動的同時,這個高傲的天才少年還能保持一定的理智的話,那么眼前這個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連心已經(jīng)徹底摧毀陳一帆心里那最后一道防線。

  陳一帆體內(nèi)荷爾蒙爆棚,像火山爆發(fā)一樣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欲望,他要保護面前這個女孩,保護一輩子。

  陳一帆一把拉過連心,緊緊抱在懷里,他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力量注入給連心。

  陳一帆鼻子發(fā)酸,聲音哽澀:“對不起,我來遲了?!?p>  連心眼神渙散,神情恍惚:“他找來了。”

  “誰?”

  連心喃喃自語:“他出來了嗎?”

  陳一帆把連心從懷里輕輕拔出來,看著她,很深看向她的眼睛。

  陳一帆很想知道連心口中的“他”也有可能是“她”到底是誰,那個人為什么讓連心如此害怕。

  但是連心眼睛里的無助和絕望深深刺痛了陳一帆,陳一帆不忍心問,只說:“不管他是誰,相信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p>  連心大大的眼睛里倒影出陳一帆的影像,連心定定看向陳一帆,像不認識似的,看陳一帆的臉,看陳一帆的眼睛,看陳一帆眼中的自己,好像在思考什么,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陳一帆再次把連心緊緊擁入懷中。

  池誠把醉漢送回家,忙又折回7棟19樓5號。5號的房門半開半合,從那半開半合的門里池誠看見陳一帆和連心抱在一起。

  池誠忙退躲到房門背后,一會兒5號房門被輕輕關(guān)上了。

  這關(guān)上的何止是一道門,對于池誠來講,那關(guān)上的分明是一個世界,一個自己竭盡全力想要靠近的世界。

  池誠在門外靜默著站了半晌,轉(zhuǎn)身進電梯下了樓。

  陳一帆擁著連心往臥室走:“去床上吧,地上涼?!?p>  連心問:“外面下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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