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長老撇了他一眼,又自言自語道:“眼見未必為實,空也未必是空,爾等愚昧之人,豈能知曉我圣教的神通,哈,哈,哈。”
他這話雖是含糊不清,但柳明生也大體聽出了含義,這流云山中必定藏了魔教遺址的入口,只是外人難以尋到,他心中只盼月無影、拓跋俊和阿偉能盡早趕來,救他們兄弟五人。
姬如花同梵凈天到了名劍山莊后,在梵凈天的協(xié)助下,追查殺害名劍弟子的兇手,但查了一個月,卻是毫無進展。
但兇手手法低劣殘忍,且殺人后故意留名,明顯是栽贓陷害的舉動,名劍山莊也認為殺人者定非月無影。
姬如花見名劍山莊弟子練劍,氣勢恢宏,場面壯觀,心中也是仰慕不已,梵凈天見狀便在閑暇時教了她一些劍法,能和梵凈天更多相處,姬如花也是十分開心,便決定再多呆一月,而后再去找月無影。
她雖感念月無影數(shù)次相救,且自己也想兌現(xiàn)諾言,但二人畢竟不是生來的主仆,姬如花心中只當(dāng)月無影是恩人,而非主人或是首領(lǐng)。
梵凈天年逾四十,癡迷于劍道,仍未婚娶,父親梵羽和師叔沈沖都十分焦急,見姬如花落落大方,溫文爾雅,又是峨眉弟子,便有心撮合。
雖然在梵羽眼中,姬如花并非門當(dāng)戶對的最佳選擇,但如果她能讓梵凈天從劍道的癡迷中醒悟過來,梵羽是可以接受她這個兒媳的。
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偌大的名劍山莊,豈能沒有繼承人,梵羽就這么一個兒子,心中焉能不急,梵凈天自幼喪母,他這個父親也是做得很不稱職,好在梵凈天心性善良,沒有步入歧途,梵羽也是甚感寬慰,唯獨感情之事很是操心。
但感情這事,急也沒用,梵凈天執(zhí)意不娶,長輩們也無辦法,加上梵凈天資質(zhì)甚高,確是個練武的好胚子,長輩們也不好阻止他苦修劍道,只能暗中撮合。
沈沖但見姬如花有閑暇之時,便也將自己對劍道的理解講予她聽,得到梵凈天和沈沖的真?zhèn)鳎缁ㄒ彩沁M步不小。
這一日,梵凈天又在后山竹林中冥思參悟,微風(fēng)陣陣,林海濤濤,姬如花緩緩走來,看到他在修煉,便不作聲,以免打擾。
她突然發(fā)現(xiàn)梵凈天那把巨劍放在竹林邊的石凳上,一時好奇,便走上前嘗試能否拿動。
這劍果然很重,姬如花用盡全力,勉強單手拿起,卻無法自由揮動,片刻后只覺手腕都酸了,只得輕輕放回石凳。
梵凈天也不回頭,如自語般緩緩說道:“用劍之道,在于內(nèi)力和劍意,下乘者以力運劍,中乘者以氣運劍,上乘者以意運劍,內(nèi)力為骨,招式為輔,方有所成。”
姬如花知他是講與己聽,便答道:“我知內(nèi)力重要,然,內(nèi)力修煉需循序漸進,我雖日日苦修,奈何資質(zhì)有限,進展緩慢。”
梵凈天聞言仍是雙目微閉,面容平靜,緩緩說道:“依常法修煉,自然很慢,若有靈藥輔助,便可事半功倍。”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圖案精美的小瓷瓶,揚手拋給姬如花道:“這瓶中有三顆大回丹,是極其稀有的藥物,乃是我父重金從晴天國藥神孫公處買來的,每九日服用一顆,服后運功煉化,必有功效?!?p> 姬如花接住瓷瓶,但見梵凈天頭也不回,似是不愿看自己一眼,心中頓時有些傷心,但她心性寬容,并未生氣,仍是禮貌地說道:“如此貴重之物,怎好無功受祿?”
“能幫你的就這么多了,兇手之事,雖未查到真兇,但可以確定絕非月無影所為,此事也算有了初步結(jié)論,給弟子復(fù)仇之事,我自會處理,你便回去復(fù)命吧?!辫髢籼炱届o地說道。
這是要趕我走嗎?姬如花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梵凈天既然已經(jīng)這樣說了,她一個女子又怎好再繼續(xù)呆下去。
第二日,姬如花便收拾行裝離開,臨行時沈沖和梵羽都來送行,卻唯獨不見梵凈天。
沈沖意味深長地說道:“凡事皆有因緣,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見姬如花似懂非懂,梵羽連忙說道:“姬姑娘但凡有空,歡迎常來名劍山莊做客,下次定要多住幾月再走,我家凈天也難得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呀?!?p> 這話已說的有些直白,姬如花豈能不明其意,頓時臉頰泛紅,羞澀地答道:“多謝伯父和沈前輩厚愛,我定會常來看望你們?!毙闹幸彩情_心起來,不似剛才那般憂郁了。
她雖愛慕梵凈天,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梵凈天似乎對她并無男女之情,原本心中已是絕望,此時見梵羽和沈沖這般開導(dǎo),立刻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走出名劍山莊的大門,姬如花驀然回首,她多么希望梵凈天能從門內(nèi)走出,面帶微笑地挽留她,亦或送她一程也好。
但那門內(nèi)雖進出不少弟子,卻始終沒有梵凈天的身影,姬如花只得輕嘆一聲,黯然離去。
她已離開峨眉數(shù)月,心中甚是思念,便決定先回峨眉探望,而后再去陰山尋月無影等人。她還不知月無影等已去了烏茲國正在往流云山趕去。
遠處,名劍山莊內(nèi)的塔樓上,梵凈天倚樓而立,望著姬如花遠去的模糊身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他雖癡迷劍道,但并非冷血無情,也不是生理不正常,姬如花的情意,他又豈能不知?
這位姬姑娘,嫉惡如仇,心性善良,又溫文爾雅,落落大方,是個可以結(jié)交的朋友,但梵凈天覺得和她做朋友很好,做情侶卻是毫無感覺,既然沒有心動,他便不愿誤人前程,更不想錯愛一生,于是只得冷言送客。
但看到姬如花離開時頻頻回首,黯然傷心,梵凈天心中竟突然萌生一絲悔意,似是覺得自己太過殘忍。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如此癡情的女子,即便梵凈天這種蓋世英雄,也不免有些感動,一時竟患得患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