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dāng)周懷策馬來到郡主馬車旁邊的時候,眉頭隱隱皺了起來。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架著馬車的秦瑛,臉色怎么那么難看?
尤其是看到周懷后,更是瞪了他一眼,隨之直接扭過了頭去。
周懷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也懶得搭理這個女侍衛(wèi),跳上馬車就鉆了進(jìn)去。
可是隨之,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妙。
郡主的臉色,也是那么的差!
什么情況?
就在周懷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秦傲雪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郡馬,你跟文忠侯,是不是也達(dá)成了其他協(xié)議?!”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郡主的臉色,哪怕是提前有了心理準(zhǔn)備,周懷的內(nèi)心還是不由得一沉。
深呼口氣,周懷默默點點頭,道:“按照時間來看,文忠侯的奏折,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朝廷中樞?!?p> 話畢,就聽“砰!”的一聲,馬車上的桌子直接被秦傲雪用手劈成了兩截!
“郡.....主。”
聽到動靜的秦瑛,半個身子已然沖進(jìn)車廂。不過當(dāng)看到斷成兩截的桌子后,咽了咽口水,默默地退了下去,并緊了緊車簾。
而周懷也被嚇了一跳,忙上前道:“郡主,你的手疼嗎?”
“閉嘴!”
狠狠的甩開周懷欲要伸來的手,秦傲雪怒道:“宋家世代忠良,宋友文兩兄弟又為國戰(zhàn)死。你們怎可如此污蔑他們?!”
話畢,從衣袖中那處一封書信,重重的砸在周懷的臉上。
周懷默默的將掉在地上的書信撿起,觀看了起來。
據(jù)信上所述,文忠侯的奏章前幾日就到了朝廷,并且交到了晉帝的手上。
根據(jù)文忠侯所奏。他在得知叛軍即將攻打巴蜀之后,立即前往陽平關(guān)調(diào)兵,結(jié)果到了陽平關(guān)之后,正好得知衛(wèi)國公府秦郡主正好路經(jīng)成都的消息。
文忠侯頓時大喜,當(dāng)下就派人,連同巴蜀文武百官請求秦郡主帶領(lǐng)巴蜀廂兵,抵抗叛軍。同時,為了防止秦郡主不同意,文忠侯直接下令,巴蜀各地廂兵,立即到成都集合,聽從秦郡主指揮。
最終,秦郡主無奈,只得在沒有王命的前提下,帶領(lǐng)巴蜀廂兵前往戰(zhàn)場。
而且,司馬彥吶又給巫山縣下令,讓他們死守縣城,等候援軍的到來。
哪知,巫山縣令宋友文不顧文忠侯死守的命令。竟敢貿(mào)然出擊攻打叛軍主力,以卵擊石,使得巫山縣守軍損失慘重,白白喪失了大量的兵卒。
而后,宋友文弟弟宋友萬守城不利,導(dǎo)致巫山縣差點被破。若不是秦郡主救援及時,后果不堪設(shè)想。
后來,在秦郡主的正確指揮,和文忠侯的軍隊前后夾擊下,叛軍大敗,賊首張道安伏誅。
所以,文忠侯請求朝廷,一方面重賞衛(wèi)國公秦郡主,另一方面,嚴(yán)懲不聽軍令、守城不利的宋家兄弟!
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關(guān)鍵。最大的問題是,在這個奏章下面,不但有文忠侯司馬彥吶的簽章,竟然還帶上了衛(wèi)國公府的簽章!
秦傲雪當(dāng)然記得是怎么回事。在他們即將離開巫山縣的時候,周懷匆匆忙忙找到她,意思是借國公府簽章一用,他要跟文忠侯一起籌謀如何向朝廷上奏的事情。
秦傲雪不疑有他,直接將簽章給了周懷。畢竟,這幾個月的相處,尤其是在巴蜀的經(jīng)歷,讓秦傲雪對周懷已經(jīng)十分信任。
哪知,最終會是這種結(jié)果!
身處前線的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司馬彥吶當(dāng)時只顧逃走,哪給巫山縣下了命令?非但如此,宋友文在主動出擊之前,還派出信使,請求司馬彥吶派出援兵,可是他卻理都不理!
而現(xiàn)在,卻要往宋友文兄弟身上潑臟水?
默默地合上書信,看了眼臉色鐵青的郡主一眼,周懷嘆了口氣,道:“郡主,你難道看不出我的用意嗎?”
秦傲雪只是冷冷的看著周懷,并不言語。而周懷則是搖了搖頭,道:“宋家兄弟,的確是忠勇無雙,巴蜀好男兒。宋家,也是巴蜀,乃至朝廷少有的滿門忠良。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文忠侯,才不能為他們說話。甚至于,要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為什么?”
“很簡單,因為文忠侯要自污。他必須要做出,讓巴蜀百姓乃至百官側(cè)目的事情!”
見郡主還是不理解,周懷繼續(xù)解釋道:“這一次,無論怎么說,也算是文忠侯守住了巴蜀,立了大功,必然會招致晉帝的極大忌憚!但是,若是文忠侯做出坑害忠良之事,必然會招致非議,降低他在巴蜀的威望。而且,文忠侯事先逃跑,宋家兄弟英勇為國,根本瞞不過有心人。包括巴蜀的百官,也包括我們的陛下!”
秦傲雪默然,隨即忽然道:“也就是說,陛下未必會聽文忠侯的?”
“不,晉帝一定會站在文忠侯這一邊,然后狠狠責(zé)罰宋氏家族!”
話音剛落,一股冷氣襲了過來,讓周懷不由縮了縮脖子。抬頭一看,乖乖,郡主這次真的氣得不輕。
“文忠侯的死活,關(guān)我們什么事?你為什么要為了他,而陷害忠良?!”
“郡主你錯了,我是為了國公府!”
話畢,周懷忽然毫不退縮的跟秦傲雪對視著,緩緩道:而且,郡主你當(dāng)咱們的晉帝不知道真相?不錯,晉帝當(dāng)年是答應(yīng)過,只要司馬彥吶不犯謀反之罪,他就不會對他動手。但是,郡主覺得,晉帝不會在司馬彥吶身邊放眼線?所以,巴蜀的事情,根本瞞不住晉帝。甚至,我都懷疑,晉帝一開始之所以將司馬彥吶放在巴蜀,恐怕就是為了斬草除根!“
“怎么說?“
“張道安能想到的,司馬彥吶會想不到?巴蜀地區(qū),土地肥沃,人口眾多。最關(guān)鍵的是易守難攻,是個絕佳的割據(jù)稱王的地盤。晉帝不把司馬彥吶放在身邊死死的盯著,卻把他放在了這樣的地方,而且還任命他為一地之長,郡主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么?”
話畢,秦傲雪盯著周懷,并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