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獨從車里拿了吉他,順手還是拎了一扎啤酒下來。在他看來,十個大老爺們不過喝了二十四聽啤酒,壓根兒不是事,跟他們的酒量線比還差著遠呢。
等他回來,發(fā)現(xiàn)大家并沒有嗷嗷叫著撲上來要啤酒。大家似乎依舊是各做各的,但又總感覺好像哪里不對?
袁一獨一邊放下吉他,一邊順便接過了胡子遞過來的烤雞翅膀。
“泰山你辛苦了,跑來跑去腿都細掉了,來個翅膀補一補?!焙诱~媚地說。
“要補那也是吃雞腿……唉喲臥槽!”袁一獨話還沒說完,就被與眾不同的烤翅給坑到了,一張帥臉猙獰的慘絕人寰,一種又麻又辣又沖的怪味兒席卷了他整個味蕾。他當時就想吐出來,可瞧見干凈的草坪,好歹還是忍住咽下去了,然后齜牙咧嘴狠狠喝了一大口飲料沖下去。
場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哄笑聲。
“胡子你找死!”袁一獨舉著雞翅膀去追胡子,誓要把整個雞翅都塞進胡子嘴里報仇。
胡子嗷嗷叫著圍著餐桌跑圈,討?zhàn)垼骸鞍汛蟾?,這不怪我??!大家都吃了!不是我的主意啊!高老莊!是高老莊烤的!大鋼炮!大鋼炮剛還一直在直播來著!嗯嗯嗯還有大王,其實是他的主意……唉喲大唐!大唐救命??!”
唐頌笑著避開胡子的魔爪,笑嘻嘻地看著他被腿長的袁一獨抓到,然后被推倒在地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投喂,被嗆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晏歌一面有些于心不忍,一邊又忍不住開懷地想笑。有時候,霸凌和玩鬧之間的形式很像,可給人帶來的感覺卻絕對不一樣。
唐頌看著大家打打鬧鬧,抄起袁一獨拿過來的吉他,拎到亭子外圍,一屁股就坐在了欄桿之上,而后低頭調(diào)了調(diào)音,隨即,如流水般的音符就跳躍著隨風(fēng)飄散。
“遠處蔚藍天空下,涌動著金色的麥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愛過的地方……”
唐頌干凈而帶著微微慵懶的嗓音伴隨著音樂聲傳來,如秋日里拂過臉頰的風(fēng)、曬在身上的日光,不經(jīng)意間撓著人。
場上的打鬧聲輕了些,大家都知道唐頌彈得一手好吉他唱得一嗓好曲子,都習(xí)慣了,一邊欣賞著該干嘛干嘛。
晏歌被歌聲吸引,有些愣愣轉(zhuǎn)過頭,坐在草坪上,呆呆望著唱歌的唐頌,覺得這美好的畫面一定會深深銘記在腦海一生。
如今學(xué)樂器,早就不是精英階層的標配,大概是個小學(xué)生就會被父母逼著學(xué)某種樂器。晏歌自己也精通鋼琴,會彈小提琴,水準還非常不錯。只是,他就是覺得,唐頌這自然的姿態(tài),與這天地相融,給他帶來了震撼。
唐頌在他眼里,自帶光環(huán)。
晏歌看得有些癡了。
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站在露臺的晏無虞,將自家傻弟弟的一切看在眼里。
晏無虞很不屑——晏歌是近景,他的視角是唐頌在山水間的特寫,美的不可勝收;晏無虞是遠景,他的視角下,唐頌就是在一堆亂七八糟人堆里的某個背景,沒啥好看。
至于音樂和歌聲,距離太遠,飄飄忽忽,聽不真切。
晏無虞不屑地哼了一聲后,又蹙起眉頭——晏歌這模樣有些危險,每天朝夕相處,他會不會對唐頌產(chǎn)生什么不一樣的感情?
唐頌是個女的,這問題是一顆定時炸彈。
但如果以現(xiàn)在唐頌?zāi)腥说纳矸?,晏歌依舊對她癡迷的話……那就更加糟糕了。
晏無虞覺得,必須警告一下唐頌收斂著點,把禁止辦公室戀情的變相款“不準和雇主談戀愛”放進工作守則里。
袁一獨心滿意足看著胡子含著眼淚把雞翅膀啃完,放過胡子起身往唐頌身邊走去,一屁股坐在她身邊。唐頌的手挽花一抖,掃弦之后吉他聲戛然而變,溫柔抒情一下子轉(zhuǎn)而歡快雀躍。
別看袁一獨平時虎了吧唧的,人家好歹曾經(jīng)也是得過新生歌手大賽冠軍的人物,再加上籃球場上的風(fēng)姿,身后追他的女孩子其實挺多的。只是袁一獨平時就愛和籃球隊一幫人混在一起,壓根兒沒有風(fēng)花雪月的念頭,所以一直就是王老五。
袁一獨朝著唐頌瀟灑地打了個響指,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地分了兩個聲部唱了一手節(jié)奏明快的英文歌曲。大家伙兒合著音樂聲扭動身軀,變成了一個小型的音樂節(jié)現(xiàn)場,氣氛熱烈而且融洽。
晏歌開始還有些忸怩,后來還是被莊子垚給拉著起身舞動。在這樣的氣氛中,人似乎特別容易敞開心扉放飛自己,晏歌扭著扭著,猛然間就放開了動作,來了一段街舞。
弟弟我也是練過的好嘛,雖然后來放棄了,但基本功也能秒殺在場的眾人。
口哨聲掌聲尖叫聲此起彼伏。江偉鋼開心大叫:“繼續(xù)繼續(xù)!直播室粉絲暴漲?。〈蛸p打賞!”
晏無虞放下杯子,看著在人群中央舞動的弟弟,有些恍惚——自從母親去世之后,晏歌似乎再也沒有這樣開心過,再也沒有跳過舞。
一個人真的能夠短期內(nèi)改變?nèi)绱舜髥幔?p> 一個人的影響力真的有這么強嗎?
晏無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了唐頌身上。
唐頌背著吉他,一邊彈吉他一邊和袁一獨背靠背扭動著身體。摩擦摩擦,這似魔鬼的步伐……
晏無虞看著笑得跟傻子一樣的袁一獨有些不爽,內(nèi)心總有一種酸溜溜的意味——離我員工遠點兒!
他就不信袁一獨不知道唐頌是個女的。大庭廣眾之下,男男女女這樣好么?
晏無虞瞇著眼睛,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播出了一個電話。電話聲接通了,但是無人接聽。晏無虞沉著臉望著遠處的唐頌,她依舊彈著吉他唱著歌很嗨地與大家互動。
她是沒帶手機,還是沒聽見手機聲?還是明知道是他電話但是不接……嗯,算了,在他的監(jiān)視中,最后這點懷疑應(yīng)該不存在。
四十五秒鈴音結(jié)束,晏無虞氣惱地還想打一個,又覺得這樣掉身價,就放下了,繼續(xù)瞇著眼睛雙手抱胸審視遠方。
嗯,老板的電話必須在第一時間接起。這一條也要寫在員工守則中。
長袖扇舞
發(fā)現(xiàn)都七萬字了,好快啊,按照扇子的正常長度來說,十分之一結(jié)束了……啥時候扇子才能粗且長呢??梢粤粞岳?,留言區(qū)解禁啦,好開心啊,快拿留言來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