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身后還有程家

　　程光國，程光灼到了白樺樹林。

　　默契的誰都沒先踏進(jìn)一步，兩人就都這么站著。

　　直到枝上一只漂亮的大喜鵲突然飛了起來，卻不想驚了兩人，而后兩人復(fù)才走了進(jìn)去。

　　這次，程光國沒有抽出笛子吹與白姓女子聽，程光灼也不似往年哭訴自己在婆家的不如意。

　　就這么靜默的站著，一個(gè)對面的是帶走了程光國心跳的女人，另一個(gè)，是程光灼素未謀面的母親。

　　或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吧！

　　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兩人走出了樹林。

　　“二哥哥可恨老太太？”

　　“不恨?！?p>　　“那可曾有過？”

　　“不曾?！?p>　　“哥哥通達(dá)，老太太是苦命人。”

　　“我知道，她為了程家，已經(jīng)做了太多?！?p>　　“是??！”

　　“那你呢？七妹?！?p>　　“二哥哥這話怎么講？”

　　“做主把你嫁到山東去?！?p>　　“老太太待我如親生，從不在我夫家面前提起我的出身，谷家對我才能看重，二哥，換句話說，正是這樣，妹妹才能嫁進(jìn)谷家??！”

　　“那你嫁進(jìn)谷家受的苦呢？”

　　“苦？這又是什么話?！?p>　　“谷梁禺這人，別人不知道，難不成我還不知道。”

　　“那又怎么樣呢？這就是女人前半生必然經(jīng)歷的。”

　　“那你一點(diǎn)都不在意嗎？”繼而又道“我想聽真話?！?p>　　“真的一點(diǎn)都不在意怕是還有些難的，大概也只有老太太這樣的厲害人才能做到。不過在不在意又能怎么樣呢？谷梁禺不學(xué)無術(shù)，難成大器，可他貴在是谷家長子，而我又有笙兒，只要笙兒比他那父親爭氣，我還有什么可愁的，一旦笙兒接下谷家在沿海的海運(yùn)生意，這谷家，也就是我的了。”

　　“妹妹想要的不想竟是整個(gè)谷家。若是這般，也不該全然壓在一個(gè)孩子身上?！?p>　　“那我又能如何？”

　　“七妹你也是個(gè)有本事的人，遇事比那谷家長子強(qiáng)上許多，谷家這代，人丁稀薄，作為長媳，你也該為公婆分憂。”

　　“這，這，我一介女流?！?p>　　“那又如何，你看老太太，跟日本的合同，不知簽下了多少，也算得上是受人敬重?！?p>　　“可?！?p>　　“我知道你想說女子不該拋頭露面，可是，只要你能獨(dú)當(dāng)一面，又有谷家二老震著，其他谷家媳婦也不敢說些什么，何況，你還有程家?！?p>　　“谷家二老雖說對我極好，但也難容我外姓接手?！?p>　　“不盡然，你要讓人知道，你是為了笙兒，笙兒還小，現(xiàn)在正是你為他爭的時(shí)候，我相信谷家二老定是樂意見到長子這房有人的局面?！?p>　　“那，谷梁禺怕是會記恨于我。”

　　“谷梁禺的愛你得不到，難不成他的恨你還在意？也罷，是那個(gè)男人重要，還是笙兒重要，你自己衡量就好。”

　　直到快進(jìn)家門，程光國復(fù)才張口“如若你決定了，給我來個(gè)信兒，我?guī)湍闱茙准谊P(guān)系，簽下兩單，也好讓那些谷家媳婦閉嘴，你只需盡力，程家，永遠(yuǎn)都在?！?p>　　“這可是老太太的意思?！?p>　　“不是。但是只要你需要，老太太也會站在你這邊?！?p>　　兩人就進(jìn)了去，天黑了下來，見兩人回來，也就要吃飯了。

　　程光忠扶著老太太上了桌，于晗趕忙上前擺箸端盤，程光灼進(jìn)來見了，轉(zhuǎn)頭道“二哥哥且先在這坐，我去跟三嫂擺擺盤什么的?！?p>　　于晗聽了，趕忙說“光灼坐下吧，也沒什么了?！?p>　　只見老祖宗抬頭清瞟了一眼“你就坐下吧，哄著些笙兒?！?p>　　只見于晗，面無異色，像是習(xí)慣一般，程光景臉上倒是掛不住，奈何說這話的是自己母親，只能干坐著。

　　于晗布完了碗筷，才發(fā)現(xiàn)獨(dú)缺了自己的，程光灼趕忙起身，將于晗按到座位上“嫂嫂且坐，說著把自己的碗筷移了過去，大家不用等我，我去去就來?！?p>　　于晗見小姑這般，也就不再起來。

　　程光灼出去后，老祖宗逗弄笙兒“好孩子，等你母親回來再吃?！?p>　　程光國見這光景，叫了聲“老太太。”老祖宗就像沒聽見一樣。

　　程光國拿起公筷，像是要給于晗夾糕點(diǎn)，老祖宗卻一把打在程光國手上“干什么，你妹妹沒回來呢！”

　　于晗輕輕叫了一句“二哥。”

　　程光國這才不在做聲，老太太卻是不滿的看了兒媳一眼，才繼續(xù)跟笙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