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明白呢,整個西南的群山還在睡夢中呆著,突然一陣陣狼的嚎叫聲震驚了蘭花山山谷。
風濟谷立刻驚跳起來,她只能夠看到遠方的朦朧霧靄中,有一串又一串的綠幽幽的酷似狼的眼睛,從左,中,右面,三個方向,排列有序地沖上山來。它們這些眼睛散發(fā)出來的兇險又幽毒的綠色光影,是狼群的眼睛毫無疑問。
風濟谷覺得奇怪的是,這么整齊的劃一隊形,這么平白無故的節(jié)奏,成群結(jié)隊地自己沖上山來,分明是有人在有意識地控制著這一群狼。
“是那一個狼人族,它終于出現(xiàn)了。。?!憋L濟谷猛然想起來這個狼族,在西南大荒的很多年以前,風行的這樣一個傳說。
她不禁心中一驚,“如果這個傳說是真事的話,我們今天可就可能遭殃了啊。然而,穩(wěn)住,先不要自己亂了自己的陣腳嘛,以靜來制動才是上上之策?!彼嬲]自己冷靜再冷靜,不要慌張,只能默默地等待著,思考著。
在這么早的這一個時刻,大家的早餐都還沒有來得及吃一口,肚子已經(jīng)餓得唧咕唧咕地叫喚著。
看看那一些個餓狼的恐怖樣子,它們的主人一定是,已經(jīng)讓其餓了三天三夜以上的時間,有的已經(jīng)餓得肚皮貼到脊骨似的。
據(jù)說,狼一旦餓到極致了,才會無比兇狠地去撲食。甚至連石頭制動能咬碎。
“來人啦,你們趕緊去伙房里面去,把昨天西山上打獵得來的那一頭野牛,分成三份,扔到第一道陣線以外的那一個高一些的平壩上面去?!憋L濟谷下達著指令。
伙夫老黑頭就心疼那一些牛肉了,就像是挖了他的心肝一般地扭曲了臉龐。他嘀咕道:“還有我們自己的士兵們,這么多的人都餓著肚子啊,這一個早餐,叫我怎么弄出來啊。”
于是,他摳摳縮縮,就只給了來領(lǐng)肉的人一些牛腩,心肺蹄子等等雜粹。
那狼群一聞到那野牛肉的血腥味,就一窩蜂似地兇猛直撲過去了,綠幽幽的光亮堆聚在一塊了。哄搶廝打咬叫聲響起來。
可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三隊狼群又恢復了原先那整齊劃一的隊列,又繼續(xù)往山上面的方向,有節(jié)奏地移動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事情發(fā)生一般。
“再到伙房去,再繼續(xù)扔出去一批牛肉。趕快。趕快?!憋L濟谷又命令道。
伙夫黑老頭又一邊嘀咕,一邊把牛嘴巴,牛尾以及腸胃內(nèi)臟派發(fā)出去。
狼群的那一堆綠幽幽的眼睛,又一次緊密地圍攏在一起。三下五下地吃完以后。又照原來的樣子,排列著整齊劃一的三隊行列,繼續(xù)向著坡上面爬過去。眼看著就要沖破第一道最關(guān)鍵的防線了。
那可是一條鹽水部落的生命線啊。
可是這一次,它們一邊不停地往上爬著,卻一邊不停地撇著眼睛,往自己的身后看,“哦,原來它們是在看,看那平壩之上,扔來了一些牛肉雜碎沒有?!憋L濟谷終于笑了。她的這一個方法,還真的湊了效。
在大荒里面,這野牛的骨頭是被視為十分寶貝的東西,那是怎么也要留下來的,總也不能都給這以些畜生吃了吧。它不僅只是用來做武器,何況,它也是用來作書刻字的好材料呢。
可是經(jīng)過這幾次的利誘,伙房里面,剩下來的,就只有牛身上最精華的部分,牛的腿肉和脊肉了。黑伙夫老頭心疼得都快要哭了。
這兩只野牛,是族人擔當了多大的風險和艱辛,才捕捉到手的呀。為了捕捉它,還重傷了好幾個年輕人。
在過去的整整一年的時間里面,總共也捕獵了不到五頭野牛。
那一群狼似乎心里也知道,牛身子上那最好的東西還沒有給我們貢獻出來呢。不想拿出來,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這不,還不停的瞄著那一個地方,真心地惦記著呢。
“把那牛肉屁股肉全部給群狼吃了,趕快,一塊也不要剩下來?!憋L濟谷似乎咬著牙下了狠心,只好先讓大家餓一會兒,把眼前的極端困境先給克服掉了再做打算。。
“不能啊,大王,不如把我也一起給扔了過去。”黑伙夫老頭真的哭了起來?!拔夷切母稳馊獍 !彼谷豢藓暗馈?p> “你不要這么著急啊,總有你獻身的時候啊。萬一不行,咱們都得一起去喂狼呢。”風濟谷就竟然笑了。
這一陣子的功夫沒有白做,還真的湊效了,它們美美的吃完了,好像也很飽了。
遠遠地看過去,那狼群雖然仍舊擺列成整齊的三只隊形,只不過,不再往前進了,都滿意地一屁股坐在原地,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把吧嗒吧嗒地舔著嘴吧。
“它們是很聰明的一族,自己都聞得出來,我們這里還有沒有東西存在著,現(xiàn)在我們這個伙房已經(jīng)沒有肉腥味存在了,它們特明白。你對它們誠不誠實,其實它是知道的。”風濟谷對老黑伙夫頭笑道。
“其實這一些狼還是蠻懂人性的?!斑@結(jié)巴老黑臉頭算是第一次服了那冷血貨。
如此地一陣子折騰過去,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起來了。
晨霧中,蘭花山前第一道陣線前面的開闊地帶,突然之間,有一只特別顯眼的大頭狼,口中吹著呼哨,它又左跳一跳,右跳一跳,做著各種奇怪的扭打騰挪動著。
”它好像是在跳大神。這是哪一個部落的舞蹈呢?!憋L濟谷看著它滑稽地跳舞動作,古怪而又離奇的樣子,不禁噗呲地一笑。
他很費力氣地獨自跳動了一會兒,又仰著脖子唱起歌來,那烏里哇啦的毫無邏輯的歌詞,不知它在唱的什么子歌曲,它自己還不時地未閉著眼睛,拖長了尾音,一副十分自我欣賞,千分陶醉的樣子。最后卻突然還來了一聲母狼一樣的,嘶聲竭力的嚎叫聲。
風濟谷立即就聽得明白了,他說的就是狼的語言,唱的狼的特有的歌詞歌曲調(diào)。她還在大荒沼澤地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聽懂了那狼的語言。
風濟谷也明白了,那頭狼說的話的意思,大約就是動員大家齊心協(xié)力,把這蘭花山的蘭花洞,占領(lǐng)下來,那鹽池河畔,有無數(shù)的野牛肥羊。
它剛才唱的那一首歌,也是鼓勵大家,要一鼓作氣,二鼓進取,三鼓之后再才是歇息。
而且,自己馬上就要敲響第一陣鼓聲了,大家都要振著起來,聽著鼓聲行事,一致地行動。
可是,那一些吃飽了,又喝足了的狼兄狼弟們,雖然跟著他的話語再行動著,也在變換排列著隊形陣型,卻也大多數(shù)狼已經(jīng)沒有了激情,沒精打采的樣子,做著機械的僵硬動作。似乎也對他說的唱的,沒有多大的興趣了。
這時候,它就敲響了第一陣鼓聲??粗霉牡膭幼?,他這一個動作酷似一個人的樣子。是他嗎?好像啊。
風濟谷猛然地想了起來,他就是傳說中的那一個狼人了。
他就是那一個,從小在狼窩里面長大的人族。他是一個從生下來開始,就被他的爸爸媽媽,殘酷地拋棄在狼窩的棄兒。
它跟著那一窩奶狼,吃著它們的媽媽那母狼的奶,與它們一起摸爬滾打嬉戲玩耍。雖然自己的身上與它們還是不同,自己的氣味氣息與其他的狼兄狼妹也有大不相同。但是,那狼媽媽卻并沒有拋棄他,與其他的孩子一起一樣地對待哺乳喂養(yǎng)。然后又如茹毛飲血,說著狼語?;燠E在山川深澗之中。
但是他中就是人,有著人的天生的思維以及智慧。他有人族的嬌弱,沒有狼族的茂密的皮毛。在狼群中,它相對的赤裸,身上的毛毛總也是長不長。
于是在這一年的特別寒冷的冬天里,恰好這一年整個大地冰凍八尺。它就被凍僵在山洞旁邊,那狼媽媽也無把它可奈何了。
然后他就被一個人族的老頭,在上山砍材的時候給救走了。
風濟谷此時自己正神思飛揚。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聯(lián)想到了那一些事情呢。
這個時候。那狼人的第一陣鼓聲,突然地就停了下來,可是沒有一只狼再去聽他的鼓聲號令。他的狼語怎么失靈了?奇怪。
無奈地,它只好自己單槍匹馬,直接往蘭花山上沖去。一陣呼喝,那一群浪才不情愿地跟上腳步來。
風濟谷看清楚了,那似人似狼的,真的就是傳說中的狼人了,一點也沒有錯。
“嗚哩哇啦”突然,他就狂叫起來,林中的狼群也一起應(yīng)和著嚎叫起來。
風濟谷的毛發(fā)立刻就倒豎了起來。
只見他長著人的樣貌,卻沒有穿人的衣服,渾身長著狼毛,但是,只是淺淺的一層,類似狼毛而已。一看就是特意地安上去的,那可能是給狼看的吧。
他領(lǐng)著狼群,一步緊似一步朝著蘭花山上爬著。他還一邊回頭對著狼群說著話,那些狼竟然真的懂得他的話語,又乖乖的變換著隊形。
但是,大家仍然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眼看著馬上就要敲響第二陣鼓聲了。二鼓的意思是進取呢。
怎么辦,不能任由著她來“進取”,那樣的話,說不定就一下子取了那咱們的蘭花山去了。
首先得制服他。他身后的這一群狼已經(jīng)吃飽了,戰(zhàn)斗力也就大大地減弱了。如果,把頭狼制服了的話,其他的問題就一一地被順利地解決了。
如何來對付這一個半人半狼的頭狼呢?風濟谷飛快地想著辦法。
她覺得它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第一個最佳選擇就是要爭取它的倒戈。
水靈當此時聞聲也趕來了。她不敢對水靈當說起狼人族的相關(guān)故事傳說,免得他心中恐慌起來。
等得到天再亮了一些,又傳上來一波狗狗的狂叫聲。
緊接著那灌木林中,“嗖嗖”地,涼風四起,樹枝亂顫,接著就沖出來一群肥大的狗。前面第一陣線的一撥士兵,拿著長刀長槍,也沒有能夠有效地抵擋住他們,輕易地就把陣地失陷了。
狗群沖入第二撥人的第二重陣地,兵士們用石頭弓弩射殺,掄起棍棒抵擋著。
風濟谷認得這就是雪獒,這種狗像極了獅子,長長的毛發(fā),奔跑起來,長發(fā)隨風飄逸瀟灑,模樣帥呆了。這一種類的雪獒,是遠祖從西荒很遠的古蠻國帶來的一種,有經(jīng)過數(shù)百帶的培育,才成如今的魁梧勇猛兇狠的模樣
她提醒水靈當要特別當心這種狗,就說道:“有狗氏族部落,長期馴養(yǎng)著一些狗類,他們部落氏族的人,就專門以養(yǎng)育此種動物為主業(yè),再拿去交換其他的生活物資,比如米面鹽布等等,來維持族里的生活的?!?p> “這一個有狗族,我是知道的,他族里的女王我是見過的。不過,那女人非常地無恥下流。如果,她今天敢親自打上山來的話,我倒是有辦法對付她的。”水靈當很自信的對她說道。
“哦,但是,你能夠?qū)Ω兜昧诉@么多狗嗎?它們平時是以人肉來喂食的,這是一些很特別的狗狗,只要聞到了一絲人肉的血腥味道,它們便勝似餓虎。因此,這種狗狗在我們這大荒之中,比較繁盛尊榮,尊稱它也叫做‘狗虎,’臨近的氏族部落大多數(shù)是害怕至極,談狗色變的?!憋L濟谷說道。
“那狗狗不也是仗的人勢么?”水靈當胸有成竹的笑道。
“你倒是臨危不懼,那你就聽好了,還有更嚇人的是,他這個族里還專門訓養(yǎng)出了一種急病狗,這種狗被馴養(yǎng)出來以后,就翻臉不認人,就是六親不認。一旦被咬到,無論咬得是輕還是重,不幾天即可以發(fā)病。而這個人一旦發(fā)病,這個人也就如狗一般的德性了,沒有了人的正常理智,象那狗一樣咬人抓人,被咬的被抓的人,又變成了狗,再去咬去抓其他的更多的人。一個傳著一個,大家都一起瘋,但凡被這一些人抓咬過舔的,無論是阿貓阿狗還是美女帥哥,也都會發(fā)瘋而死的。”風濟谷臉露懼色。
“五十年前,就有一整個的部落中了招,那時候,部族里的人,互咬互抓。因此狗而咬傷致死,竟致于滅族了。這一個恐怖事件,我還在魚鳧族的時候,也有所傳聞?!彼`當說。
“這個不是傳聞,而是我族的老祖宗親眼所見所聞。只要是一說起來,凡是大荒中的人,就會人人心有余悸,當時真的是沒有一個人,有一丁點兒辦法控制得了這個,就連鹽水族,歷代醫(yī)術(shù)高明的巫師也沒有良方來治療這個?!憋L濟谷告訴他。
“這個竟然是真的。”水靈當說。一時間覺得,這一個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了。
他趕緊地看一看那雪獒的后面,發(fā)現(xiàn)了,竟然還跟著一大群鬣狗。那一些鬣狗,雖然沒有“狗虎”老虎獅子一樣的的兇狠樣子,但是這貨的兇猛程度也是毫不遜色于那雪獒的。
一時,他想起來一個對付的辦法來,就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能否試一試?現(xiàn)在只能背水一戰(zhàn)了。但是,時間上的確還是要再等一會兒,才恰恰到吉時良辰?!?p> “好吧,有什么辦法,你盡管地用一用,萬一失敗了,也是天意吧。”風濟谷果斷地說道。轉(zhuǎn)眼看一看,那狗狗們還被攔擋在第二道關(guān)卡前面,正蠢蠢欲動。
“先趕緊擂鼓打鑼,但凡是族里能用的所有的鼓鑼,還有,鍋碗瓢盆,等等家伙什,男男女女,老少不論,全部都給我敲打起來?!彼`當大喊。
一時之間,蘭花山上就熱鬧非凡起來,也傳過來了難得的歡聲笑語。特別是那一些黃毛孩子們,有這么好玩的,都高興得不得了,連尿壺都拖了出來敲打,他們用棍棒敲得意的打著,盡興地敲,他們可能知道,即使是不小心玩破了那玩意兒,也沒有人會來責怪他們的。他們可是覺得這一次打仗真的是好玩極了。
奏然響起擂鼓聲,鼓聲在山谷回蕩,震耳欲聾。還有奇奇怪怪的響聲,這可是把那些狼呀狗呀的,真正地搞懵住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水靈當身穿著大紅衣袍,帶著一群同樣穿著紅衣袍服的人,揮舞著火紅的旗幟,口中念念有詞,竄上跳下,舞劍作法。
一時間,狼狗隊伍左側(cè)右側(cè),先是幾面貼有符咒的紅綢布舞動著。只是過了半個時辰,越來越多的紅布,紅旗滿山遍野,紅旗飄飄。
狼群,群狗先是都愣在原地。隨著鼓聲加大加密,慢慢地,它們大多數(shù)都失去了耐心,也不跑動了。接著驚慌地原地打著轉(zhuǎn)轉(zhuǎn),不停息地轉(zhuǎn)著一圈又圈,訓狗人也在后面跟著焦燥起來。
狗狗們在原地打著轉(zhuǎn)轉(zhuǎn),最后終于就轉(zhuǎn)暈了自己,就開始恐懼地亂叫瞎嚎。
又過了半個時辰,這時,山上突然點燃了無數(shù)只的火把,在晨霧中恍恍惚惚,閃閃爍爍,狗狗們開始驚恐地四散逃串。
戰(zhàn)鼓打得雷鳴般地響,在空山谷中傳的久遠,敵我雙方都被震撼了。
此時此刻,天已經(jīng)完全大亮了,太陽跨了一大步,就跳上了山峰頭上站穩(wěn)了,笑容燦爛地照耀著這一塊大地。
狼狗群似乎是見不得光明,呼啦地一下,就全部逃跑了。
她不敢有絲的毫怠慢。光明已經(jīng)來到,正好乘勝追擊。
“追!”她大喊一聲。抄起她的無影追風劍,立即跳躍出去。有一種說法,這就叫作痛打落水狗。
呼呼地,風濟谷的身子旁邊的樹林里,響了幾下子,水靈當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風濟谷轉(zhuǎn)身看過去,他竟然在什么時候,早早地就抓住了那個狼人,五花大綁地把它推了過來。
他看見她就要追過去,就說道:“你不要太急著打過去了,驅(qū)趕一下就算了。也不要再過分的主動去出擊,他們這狗屁招式算是不管用了。咱們先看看他們的下一步,是什么毒招,再行動吧?!?p> “那么是誰,泄露了我們族里的兩大重要的災(zāi)難事件,導致敵人趁危而上的呢?”她停了腳步,轉(zhuǎn)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