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祭祀大會,從四海八荒趕來的部落,總共有二十多個,這一些個部落中,絕大部分本身弱小得很。
這一次是巴人族召集的大會盟,因為,近來巴人部落在大荒逐漸崛起,名頭是越來越響亮。
又有鹽水女神部落,呼應(yīng)支持這一次的大祭典。五靈族部落,還有有熊族等等強大的的部落都有趕來參加湊熱鬧。
所以,盡管在災(zāi)害面前,很多小族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了,但是,大家把希望,寄托在這一次,上天能夠開恩,給他們一次生存的機會。也希望,大佬們,能夠拿出一些切實可行的方案來,擺脫目前的天災(zāi)。
他們這一些小兵小將,怎么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呢。
同時,大家也是想借著這樣一次盛會,了解一下大荒目前的真實情況到底是如何,或者,能夠聯(lián)合的,盡量團結(jié)起來,商討出共同對付那大旱之災(zāi)的良策。
都害怕落下了自己。
如今飽受天災(zāi)之苦的人們,眼巴巴的看著,這個巴族號令之下的大祭祀禮儀,已經(jīng)快要全部完成了,最終也沒有弄出來一個切實可行的新鮮辦法來。
剩下的,就是全體祈禱,然后分享一些祭祀食品。這一些人一個個都感到無味,無望至極。
這一次,各族獻祭而來的豬馬牛羊有一些,但是獻祭得最多的還是人。
在這大荒之年,動植物祭品物件,比如馬,牛,樣,虎兔狗什么的,倒是稀罕得很,極其少見了。各部落現(xiàn)在最養(yǎng)不起的就是人,拿得出來的也只有人。而且,只有真心實意的對待天神大仙,拿出真人來獻身祭天,才會感天動地,令鬼神流涕,才能收貨到較好的效果。
據(jù)說巴人部落還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在洞前平壩子上,用樹木板當做桌子,就地一字排開。
大家伙兒早已餓得不行,翹首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吃的呈現(xiàn)上來。于是有的人最終也坐不住了,準備起身回自己的部族。
不一會兒,就見一群小姑娘手里捧了幾個陶罐,放到桌子上。
大家猜測里面最有可能是什么東西。有的說,是湯羮,有的說是酒。
如今大荒干旱良久,糧食極其短缺,難道巴人一族,還有余糧來釀酒嗎?若果真是的,那這一族是多么的富有呀。
柳籽款款地走過來,滿帶笑意,她今天特別的柔美,漂亮,滿面紅光,她為這一次的大祭圓滿結(jié)束而歡呼。
隨即就說道:“感謝大家來到巴人部落參加聯(lián)盟大會,因為多年來大家的支持,巴人如今發(fā)展很快速??梢哉f,抗災(zāi)害能力是非常的強大。如果有感興趣的,可以留下來,與我詳談今后的大計。我族一定傾力而為。”
東邊的掌聲激烈地響了起來,接著大家跟著鼓掌,柳籽看著自己的感染力還不錯,會心的笑了。
她接著又宣布道:“”晚餐開始啦。今天大家要好好品嘗,咱家新釀的一種酒,首先嘗一嘗,看看覺得怎么樣。”
果然是酒啊。柳籽的話音剛落,那幾個姑娘們就打開陶罐,奇特的酒香味頓時彌漫開來。
“果然是好酒,大荒還沒有如此好喝的酒呢?!贝蠹液攘说?,覺得奇香無比,又甘甜辛辣味道適度。
都嘖嘖稱奇,連喊,好酒,還要喝一罐。
各部落的頭目們不甚明白,一向只是盛產(chǎn)丹砂的巴人族,怎么得了如此的好酒配方呢?
柳籽接著就笑得開心至極,婀娜有致的邁著蓮花碎步,猛地一伸右手,進入一個陶罐里,她一下子竟然抓出一條蛇來!那蛇還在回彎著頭,作出就想咬她的手指頭的樣子。
眾人大驚失色,因為這個就是有名的巴蛇!這個柳籽在搞什么花樣,竟然在酒里面泡著鮮活的巴蛇。
“大家不必奇怪,這是我族的巴蛇,用這種蛇秘制而成的酒,能夠包治百病。特別地能夠強壯兵士的筋骨。不信的話,你們喝了試一試,就會知道它的好處?!绷岩惶滓惶椎慕又f道,別人根本插不上嘴。
大家看得一楞一愣的,然后就有一些部落的人,一邊揮著拳頭,一邊高聲地喊道“好!好!好!”
難道這個柳籽,是要從此在大荒賣巴蛇酒嗎?風濟谷疑惑地想道,這個是巴務(wù)相的主意,還是她柳籽想出來的?
在這一些喝彩的部落之中,有一個最小最窮的部落,連名字都低微得可憐,就叫做小巖頭。
這個小部落,在夷水河的北側(cè)一個犄角,他族所在的那個地方,山上全部是裸露的靑巖板石,此石堅硬細密,上面寸草不生,就連苔蘚一類的植物都不愿意在那里生長。
偶爾的,從石頭縫縫里,生長出來零零星星的狗尾巴草,饑荒的族人,就把它的草仔,弄來充饑。平日里,就在四海八荒,到處靠打家劫舍過日子。
但是,這個小巖頭族,族里卻有一個能人,他有一種手藝,生產(chǎn)一種四海八荒都沒有的東西,那就是石雕人。
然而,這種石雕人雖然生產(chǎn)出來的數(shù)量繁多,也是和真人一樣大小。但是,由于一個個被巫靈詛咒,個性怪癖,個性倔強,生硬頑冥不化,猶如這個部落的人的性格一般。
這一些個石雕人,只是從脖子以下的部分,粘有了一丁點的人性,從此就只是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堅不可摧。藐視大荒甚至天下的一切。
所以這些物件在大荒人的眼中,哪怕是精美光亮無比,卻也只有那個小巖頭的族人當它是個寶,也是整個大荒最不受歡迎的物品。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堆在哪里,風吹日曬,無人問津。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這一些孽障,不知從哪里得到了點化,竟然化成了活物,并且四處禍害,打劫燒殺,致使人間不堪其苦。
逐漸的,大荒稱之為青面嚎雕夜叉。
難道,這青面嚎雕夜叉之族,已經(jīng)與巴人柳籽捆成一團了?
風濟谷茫然赫然,也猜不透她柳籽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樣,因此一口酒也沒有喝進去。
本來,風濟谷是打算多待一天的,好借機會與那個司儀暢談一次。這一次機會太過于難得,下一次不一定再有機會,像這一次,能夠來到他巴族,呆上這么久的時間,可能就沒有這么充分的理由了。
可是,這小半天以來,風濟谷明里,暗里加緊地詢問,四處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司儀的影子。
他到底是怎么了?被害了?病了?被藏著了?還是隨著巴務(wù)相到北方中原去了?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做聲,瞞著她?不告訴她?
她獨自地走在夷水河邊,悶悶不樂地呆坐。
仰頭看那五落山峰,只見它被云霧繚繞,霧里的的神秘深深莫測。
鐘離山下的水濤聲,激蕩回旋,韻律異常地優(yōu)美,猶如一個山妖在深夜里唱著一首哀怨的斷腸曲。格外的哀婉凄楚。是離愁?是擔憂?還是什么難言之隱?
他司儀會不會是跟著巴務(wù)相一起出門啦?沒有找到人影,也問不出真實的下落來,風濟谷似乎要哭了。絕望之感迅速地包圍了她。她用腳狠狠地踢著河岸的卵石。
她一急之下,腳下一滑,摔了一個跟頭,卻看見腳底下,正好踩在一個松軟的土堆堆上面。
風濟谷心里猛然一驚。連忙定了定神,低下頭看過去。
這個土堆堆大約有自己的半截臂膀高,明顯是有什么拱出來的模樣,里面似乎有什么在微微地抖動著。
于是她用手去扒拉,這一下真的是她沒有意料到的,立刻里面有紅色的螞蟻蜂擁而出。
她驚詫地四處查看,發(fā)現(xiàn)不遠處,也有不少類似大大小小的土堆,土堆旁邊,紅色的螞蟻們,成群結(jié)隊的忙碌著。
難道這就是祖宗所說的食人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