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濟谷親自帶領一行人,日夜不停地在山南山北巡查,但凡有可疑的地方,一定是仔細清理,布置。
剛剛又得到了巴族一個得力的助手,又封了這個鄭姓男子為打火總官,她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這一天,她巡山完畢,恰好經(jīng)過那一日,與螞蟻軍團奮戰(zhàn)的河流旁邊。
令人非常奇怪的是,才相隔不過幾天,這一帶怎么絲毫也不見一個螞蟻的蹤影,就連一個小小的螞蟻尸體也不曾發(fā)現(xiàn)。
她坐在河邊的鵝卵石上面,看著河面,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她想起來,這螞蟻一族,有一個特點,一旦有螞蟻發(fā)現(xiàn)了同類的尸體,就是自己累斷肋骨,也要把同伴的尸身搬回家里去。難道,這千千萬萬的食人螞蟻,把新窩窩就安在附近了?把他們的同伴都搬回家啦?這真是有可能啊。
而且聽祖宗講,這一窩螞蟻,實際上,每一只螞蟻就是一個細胞而已。那蟻王就是螞蟻的大腦,若果蟻王不能指揮了,那千萬個個體螞蟻,竟然就不能單獨生存,那么,這蟻王又到哪里去了呢?為什么會集體失蹤呢?
她再一次仔細地在地上面授尋,仍然是毫無蹤影,似乎這里不曾發(fā)生那恐怖的血腥一幕,難道這一件事,終究會成為不解之謎?
然后,她尋到了昔日螞蟻窩的主陣地,也是不見一只螞蟻來著,她就扒開一只窩仔細地查看。
順著地面上的沙土,她用一根粗樹枝,往下面撥弄,洞口里面很松軟。
她曾經(jīng)聽老祖宗說過,螞蟻在地下做的窩,是非常的龐大復雜,曾經(jīng)有人挖開過一個蟻穴,里面的布局,就如一棵千年古樹,主杈枝杈分明,縱橫蜿蜒,枝葉繁茂,又分成很多的硐室,這一些硐室,就如樹上所結成的果子,每一個硐室里面住著無數(shù)的蟻類,而且,它們的地下宮殿,范圍很廣,可以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風濟谷一面浮想,一面挖著,就在不太深的地方,竟然出現(xiàn)一具嬰兒的完整骨架。
這一驚非同小可,那食人螞蟻,果然名不虛傳,果然把整個的人體,都能夠拖進它們的洞里來,可憐了那一具小小的無辜的白骨。
這么幼小,她的媽媽是怎么樣的失職啊,竟然由著螞蟻搬他進了洞里。
但是,奇怪的是,這個窩里,怎么就不見一只螞蟻的蹤影呢?
蟻穴原本應該十分的龐大深遠,為何它們一下子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是不是躲到了地下深處呢?
風濟谷又去看旁邊的螞蟻窩,從外面看來,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是空空如也,一只螞蟻尸體都沒有,她試著去扒開,挖了很深,也連螞蟻尸體也沒有一個,干凈得很。
這是什么原因呢?
她再往下一挖,不好,一具嬰兒的骨骼,又出現(xiàn)了。
風濟谷谷赫然,這就不是簡單的螞蟻食人了,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又跑到其它的洞穴去挖,竟然又有一具白骨!
這一切表明,顯然不是這一些螞蟻們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嬰兒,哪里來的這么多嬰兒呢?最近,有哪里失蹤這么多的嬰兒呢?這一些,又為何整齊劃一的,埋葬在這螞蟻窩里呢?
風濟谷百思不得其解,抬頭四望,天上烏云滾滾,陰深恐怖,左右邊山上,林風勁吹,打著尖利的口哨,令人心驚肉跳。
風濟谷心中,積存著的疑慮越來越大。
又回想一下一路走來的艱難歷程,自己的鹽水部族,在極其艱難的時候,首先是遇到了西南七部的死纏爛打,然后,又遭遇大旱,緊接著,自己決策失誤,囤積了大批的獨木舟船,樹木,珠寶玉石,這樣一些不中用的東西,把一些珍貴的糧食拱手讓人,致使族里在這大旱之年,在極其饑餓之中艱難度日。
而自己就一直在艱難困苦中,勉強維持,可以說說嘔心瀝血,苦苦的支撐,再這樣下去,不知道還有沒有一絲的力氣來堅持下去。
目前雖然下了一場小雨,但是并沒有下透徹,依然嚴重地干旱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大大的下一場。
更是不可以原諒自己的是,自己竟然丟下族中大事小事不顧不管,要跑到北方,到中原地帶,大海撈針一般的去找巴務相!而且,可笑到,竟然還前呼后擁,污合了一幫之人,竟然真的還踏上了去北方的大道。
好在天意給出了明示,讓我迷途知返,回來重新振作鹽水女神族。但是現(xiàn)在卻是一灘子亂遭遭的,一點兒也沒有頭緒。
這一段時間以來,族里好多事情都得不到有效地打理,想一想都覺得真正的慚愧。
水靈當從身后追趕了過來。在這之前,他的確是心事重重的,自己心儀的女人,丟下自己的職責,連一整族人的吃喝拉撒的大事都不去管理了,非得要去遠方,找她心儀的情人,自己能夠說什么恰當吶?批評嗎?支持嗎?
什么也不要阻攔,一句話也不要說,他只是選擇了沉默,只是一步一個腳印的,把鹽水族的事情做好,就是對她的最大的愛憐。
如今,她風濟谷終于自己醒悟到了,她那一個不靠譜的,不著邊際的行為很是不妥當。估計她風濟谷這一次,已經(jīng)領悟到與巴務相的事情太過于微妙,再也不會去提到,要北方找他的事情了。
在外人看來,是她路途上遇到了丹砂礦和溫泉池,從而改變了她北行的主意,只有他水靈當才能明白,她的真正的心事想法所在。
“我這一段時間靜靜地思考了大荒目前的布局。”水靈當說道。
“這一段時間,發(fā)展進步最快的,應該是巴人部落那一支,她柳籽趁著大家逃荒去了,占領了不少的山洞林木,她其實才是真正的贏家。”風濟谷說道。
“是啊,她巴人族近年來沒有經(jīng)過大的戰(zhàn)爭的創(chuàng)傷,由于又組成了五姓大聯(lián)盟,在西南大荒中的力量一下子提升了不少。”水靈當分析道。
“加上柳籽的專橫跋扈,巴務相的聰慧絕倫的中原之行,這個部落以后,就極有可能超越咱們的鹽水部落?!憋L濟谷說道,因為是巴務相的部落,她的心中還是能夠比較平靜地接受的,她是真心的希望他巴務相如愿,如果換成是別的部落,像如今的飛速的發(fā)展勢頭,她風濟谷,還能夠睡得著覺嗎?早就想著去搶奪,阻止,削弱它了。
她自己想到這里,不禁一聲苦笑。
“咱們不要總是以為,他巴務相會為了愛情,不會覬覦咱這鹽水女神這一塊寶地?!彼`當仔細地,小心地提出他的看法。又側著頭悄悄的瞄她,他實在是怕引起風濟谷的逆反心態(tài),小心加小心。
“如果他真的對我有意的話,他應該會給我族留下活路的,大家因為有愛,為什么不和平共處,歡喜融合呢?那該是一個多么美好的世界啊。這個你應該不要太過于擔憂?!憋L濟谷安慰水靈當說道。
“可是問題是,都這么久了,滿大荒都知道你風濟谷的心事,他對你,是不是有意?是不屑,還是裝糊涂?這個一定要弄清楚呢?!彼`當提醒她道。
“我們女神族最近的各個方面,的確是大大的落后了,從今開始,我們得提速,不然的話,真是有一點后怕。”水靈當說的,的確是風濟谷心中所憂慮的。
“好吧,那我們,下一步,要行動起來了,有我全力地支持你呢。”水靈當伸了一個懶腰。
“你最重要的第一件事,是要查清這螞蟻窩嬰兒的事情,是誰這么慘無人道,對小孩兒下手,目的又是什么?”風濟谷覺得此事也許很嚴重。
“是的,不弄清楚情況,麻痹大意,反而會埋下隱患,錯失良機。我們鹽水自己一族,一直暴露在明處,這暗處的,不知道又是一些什么情況呢?最好這一件事情,與我鹽水族沒有關聯(lián)。”水靈當是覺得,之前,對周圍的事和人,防范措施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