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濟谷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山巔。
發(fā)現(xiàn)自己被掛在一顆松樹枝丫上,暈暈乎乎的,手臂,額頭還在流著血。
恍如夢中,真的是在做一個夢嗎?四周怎么都是彩色的呢?
細想著,就馬上心生恐慌了。
終于想起來了,自己是在昨夜,從馬上摔下,才到這里來的。仔細地回想,當時那匹花馬似乎被什么藤蔓絆了一下,馬兒一聲長鳴,自己連人帶馬,突然之間就被拋了出去。
可是那匹花馬呢?
望了一下身下的深淵,估計它已經(jīng)跌落入那下面去了,自己一不禁一陣后怕。
哦,對了,那巴務相是騎著馬跑在前面的,難道他沒有聽見馬的長嘯聲嗎?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沒有跟上隊伍嗎?
還是,他們都聽到了,也發(fā)現(xiàn)了,因為夜里太黑,根本看不見我,以及馬匹?難道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大亮了,他們也不來尋找尋找我嗎?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或者,他已經(jīng)認定,我自己已經(jīng)回到我自己來的地方了?
是呀,他與我,本就是陌生人,憑什么一定要尋找到我呢?
哎,現(xiàn)在自己不能動彈了,這才發(fā)現(xiàn),腿子緊緊地被掐在樹杈里面了。
至此,一切也只能怪自己了。
想來真的是可笑。自己與那蘭奴竟然是雙胞胎親姐妹,而且同時與同一個男人有著深深的瓜葛,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心靈感應嗎?
小時候就聽老祖宗說過,天地之間,是有人在下著一盤棋。這棋盤上的棋子,也是任由人擺布著的,那么這擺布我兩姐妹的人到底是誰呢?
自己與蘭奴是一胎同胞,命運為什么如此地不同。
自己生于富有之族,成為一族執(zhí)掌,雖然辛苦,但是,卻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她卻什么都沒有,都要去爭,去搶。如今她趁我不在,竟然還敢冒充著我的名,當上了一族之王,神奇的是,大家還真的相信了她。為什么?
如果我戳穿了她,她豈不是要被烈火焚身,可是她又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是,為了那個男人嗎?
而這個男人,是真正的愛她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么我自己一出現(xiàn),他就象是丟了五輩子的魂似的。
自己千難萬難,終于與他見面了,而且,他也似乎已經(jīng)認出來了自己,自己感覺得到,他是真心的愛自己的。
但是不明白,面對極其相似的兩姐妹,他是如何想的?
不,這個事也不能全部怪他。自己經(jīng)歷了九尾狐的迷津,還有鮫人潭的艱辛之后,這樣一些變故,樣貌甚至內(nèi)心,都有較大的變化,與當初的青澀的風濟谷,可能不太相像啦。
這從水靈當,銀蟬子,蘭奴,甚至族中姥姥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
自己的身邊人,都沒有人認出自己就是風濟谷來。
風濟谷就胡思亂想,東扯藤子西扯瓜地迷糊了好一會兒,才真正地清醒過來。
抬起頭來,看看山頂上方,一片陡峭的巖石旁,有一叢密林遮天蔽日。心里就想,即使是巴務相他們尋找多日,也不一定會發(fā)現(xiàn)這個隱蔽的地方了。
再看一看左右邊,猛然發(fā)現(xiàn),在那邊不算太遠的石壁縫里,竟然有一團彩色,鑲嵌在這一片蔥綠的群山之中,十分地顯眼。
難道雙胞胎真的有所謂的心靈感應嗎,那石壁縫里的人,應該就是蘭奴本人。
對,就單單就看那衣服的顏色,也應該沒有錯。
而且,自己靜下心來,屏住呼吸,竟然聽到了,這時候,那邊也傳來了一陣呻吟聲,那聲音自己是那么的熟悉,對,沒錯,就是她。
可是,自己一點兒也不能動彈。
她就接著大喊了一聲:“蘭奴。”
可是,這聲音在山谷里面,馬上被一陣風吹遠了。看對方的樣子,以她的資質(zhì),她根本沒有聽見。
自己與她隔著上百步的峭壁。這樣等下去的話,豈不也會餓死。
或者,如果她受傷流血了的話,就更加糟糕了。
抬起頭,她看見禿鷲在天上盤旋。
自己徹底地清醒過來之后,反而心焦不止。
恍惚之間,看見上方自己摔下來的豁口之處,已經(jīng)有一群人影站定了。
風濟谷的內(nèi)心一陣狂喜。果然,那巴務相在尋找他們,而且,那路邊應該留有摔下來的痕跡可查。
他果然不同凡響。
自己就高聲叫喊著,可是,因為太遠,太遠,他們似乎并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