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環(huán)了這么長時間,也獲得了許多貴人的點撥,自身也在不斷學(xué)習(xí),但還是修煉不夠,控制力不太好,無法做到喜怒不浮于面,但若他真變成了那樣,也就不是他了,積習(xí)難改,秉性難移,他從本質(zhì)上說還是個心地純良的人,努力成長,提升,但在信任的人跟前會卸下防備。
因此聊得很高興,心情也大好,不覺間喝了許多酒,跟先前借酒銷愁不同,這次他是一點點醉的。
在這名數(shù)次都在身旁說“沒關(guān)系,我在這里”的女人,徐方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他邊喝酒邊說話,不覺間喝多了,而鄭欣看徐方喝這么多,說話還很有條理,認(rèn)為他酒量很好,不料,喝多酒的他顯得神采奕奕,話更多了,他自然地為鄭欣解開襯衣最上面折鈕扣,他的手溫?zé)幔嵭绤s反之,和她那副撲克臉一般,表情冰冷。
但是這一次,鄭欣沒像頭一回那樣,回避徐方,而是直挺挺地坐著,不介意的樣子,她的臉一下變得紅通通,像成熟的蘋果一樣,很是可愛。
徐方的手按捺不住地捏過去,沒看出來,她的臉上還有點肉乎乎,徐方一使勁,鄭欣那副撲克臉就變了形,剛才還嬌羞的她,沒回過神來,就被徐方結(jié)實地捏了把。
“額!”鄭欣的臉皺成包子模樣,若放平時她早生氣了,她最討厭別人挨近她,更別提動手了,但今天她只是皺臉,沒推開徐方,臉被捏得發(fā)疼。
反而是徐方上了癮,兩個人坐在吧臺前,挨得很近,此時也沒有小許添亂,他招呼別的客戶去了。
兩個人雙眼對視,突然就有種曖昧的氛圍在四周彌漫,徐方的手還捏著鄭欣的臉蛋,他的身子幾乎貼近了她。
鄭欣情不自禁的,眼神中只有那飽滿的唇,內(nèi)心不自覺得怦怦直跳。
這感覺那樣熟悉,徐方呼吸都變得沉重,他認(rèn)為他喝得有點多,頭腦卻還清醒,但身子就有些不受掌控了。
就要親到時,徐方的唇輕輕掠過了鄭欣的唇,輕微一點,如同觸電一樣,從唇到整個身子都有了種酥麻感,但徐方立馬退回來,他猶豫地說:“我是結(jié)了婚的,你在意么?”
“我結(jié)了婚的,你在意么?”
就這一句,將周圍的曖昧打破了。
盡管才認(rèn)識了一天,鄭欣卻感到他們相識已久似的,不說話都有默契。
但徐方卻說,他結(jié)了婚。對鄭欣而言,她會如此別扭對待徐方,滿心期待地等待他的來電,看見他的那一刻很開心,不只是認(rèn)為遇見了個喜歡的男人,是的,本來在酒門的門口,她還關(guān)了機,斷了想法,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能被情感掌控。
但在下一刻,她就看見徐方了,又意外又驚喜,更多還是種合浦還珠的珍視。他的人生放棄許多,付出許多,才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但在見到徐方扭頭對她笑的那一瞬間,她才驚覺,她做不到,她差點就錯過了那個最重要的人。
她怕,怕那種失去感,她想,她想靠近那男人。她從未如此明確地想,想跟這男人一生一世,兩人一同吃早點,一同度周末,甚至一同看狗血的肥皂劇,她突然有了一種歸宿感。
她很自信,很開心,她別扭的樣子變得更別扭,因為珍惜才會不安。
但是徐方的一番話,突然又將她從天上打到地下。或許過于突兀,終究她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鄭欣有點發(fā)呆。
徐方也從剛才的曖昧中反應(yīng)過來,他有點尷尬,借著醉意,好容易才說出這些話,只是鄭欣臉上的猶豫傷到了他。
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很困難的,像徐方這種性格的男人,無論變作什么樣,本心還是靦腆膽小的,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講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不容易。
他也明白,鄭欣年紀(jì)輕輕,比他小四歲,他也明白,離了婚的男人生活多么不容易,但生活就是這樣的,好像他丈母娘一面寬慰他說離婚的男人不好過,不要多想了,一面和女兒商量著如何將他踢出門。
這世界對弱者從來是仁愛的。古往今天概莫能外,早年難民潮洶涌時,所有人都支持接納難民,但真正輪到自己時,卻沒幾個愿意。
社會會同情離了婚的男人,認(rèn)為他婚姻失敗很可憐,但若這離了婚的男人要娶你的女兒,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你不會同意,認(rèn)為肯定是有什么問題才離的婚。
無論經(jīng)過怎么樣,你是受害人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結(jié)果是你是個離了婚的男人。好像結(jié)婚離婚,不但身受了傷害,你也沒法去追求單純的愛情了,就算有過那種火花。因為你做錯了一回,因此連上天都不肯再為冒失的你打開那道幸福大門。
“抱歉,我先告辭。”徐方狼狽地站起身,很快走了,他的背影離開了喧鬧的酒吧,消失在門口。
鄭欣呆呆地坐在那兒,小許發(fā)覺不對勁,就過來詢問出了什么事。
“那個人走了?!编嵭罎M臉懊悔地說。
小許見到她這樣子,氣得不行,工作時像打了雞血似的,前些天做那個什么破并購案,這女人硬是使出各種招數(shù)將別的對手干趴下,每次到他酒吧來,都會嘲諷那些老東西暴跳如雷的樣子。
想到她那副樣子,小許就暗自慶幸自己不是她對手,但沒料到在商場上如此強硬的人,在情感問題上竟然這樣遲鈍,在酒吧時也常常有帥哥來搭訕,但她都冷淡拒絕了,使小許還以為她是老手,很煩這種搭訕,沒料到竟然是生手。
“你如果喜歡人家,還愣著做啥。”小許被這朋友擊敗了,失望得連家鄉(xiāng)方言都說出來了。
鄭欣著急忙慌地跑出去,有的人在她擅長的方面是天才,但在情感上卻和木頭沒什么兩樣。
等她急匆匆趕出去時,哪兒還有影子。
鄭欣在酒吧周圍找了一圈,還是沒找著,她返回酒吧的門口,就坐在臺階上,掏出一支煙,點著,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