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初生，落月河（2）

　　老者看著破碎的鏡面失神，不知在思考什么。

　　“爺爺，你在看什么？”一聲稚嫩清脆的聲音傳來，勾回了老者的思緒。他打量著眼前蘇醒過來的白衣女孩。

　　似九天下凡的仙子，美得驚心動魄，她甜甜地笑著，打量著這個世界，眼眸如同湖水一般清澈動人。等等！紫眸！

　　他的目光落到白衣女孩的右手，手腕上一只銀色鳳凰精致動人，閃爍著光芒。

　　“紫瞳銀鳳……你是，圣女！”老者驚訝極了，在這以武為尊的幻靈大陸，從上古時代就流傳這一段話，世代相傳。

　　“亂世之爭，靈鳳浴火，毀天滅地，屠盡天下人?！?p>　　“可有扭轉(zhuǎn)局勢之法？”

　　“紫瞳銀鳳者，圣女也?！?p>　　……

　　這是上古之神留下的預(yù)言，世代流傳至今，但也不能判定其真假，因?yàn)檎l也未曾見過圣女的模樣，誰也不知這預(yù)言將在何時成真，只是當(dāng)做一種警告和自我救贖，把圣女當(dāng)做信仰看待。

　　只有他才知道，圣女意味著什么。這是一個賭局，以一個人來搏蒼生存亡。而他的使命就是等待著圣女的來臨，在不計其數(shù)的日夜中等待，只為守護(hù)她，以報往日恩情。

　　“爺爺？”少女老者陷入萬千思緒的老人，忍不住打斷。

　　“無……無事，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罷了。我名喚為山野，小丫頭，你叫什么？從哪里來，要到何處去？”千野老者回了神，笑著問道。

　　如果世人見到從來不茍言笑的千野居士這樣對待一個人，怕是不會相信吧。

　　“不知，只聽到隱約有人喚我冰雪?！弊享㈤W，略有一絲悲傷，似是無處可依的孩子，無助，也無情。不食人間煙火，不知人情冷暖，讓人心疼不已。

　　上一世，你散盡修為，芳菲落盡，這一世，只愿你能安穩(wěn)長大，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你為這天下付出了太多，天下之人，欠你太多。

　　“小丫頭，你可愿隨我回去，與我做個伴？”千野溫柔地詢問，帶有一絲恭敬。

　　“好啊，把我妹妹也帶走吧！”女孩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似是高興的模樣，生怕老者不同意，又小心地問，“爺爺，可以嗎？”

　　看著女孩期待的模樣，千野也于心不忍，這兩個女孩注定是不相容的，命運(yùn)終究還是給她們設(shè)下了一道難題。

　　可誰又能可憐她們，給予她們一份簡單的快樂呢？背負(fù)著莫大的責(zé)任，而她們也只是有情感的人啊！也罷，該到來的遲早會來到，他也只能盡力，護(hù)她周全而已。

　　老人笑了笑，說：“當(dāng)然。不過你們這樣太引人注目了，我得幫你們做一些改變?！?p>　　畢竟，紫瞳銀鳳，絕世容顏，不論是誰見到都不難聯(lián)想到那個神話。也自然會認(rèn)出圣女。而血眸黑鳳，也不難被有心人設(shè)想為惡魔之子。

　　這兩個孩子，如今毫無心性，單純至極，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必須得在她們身上設(shè)置封印，以免危及世人也暴露自身。

　　只是，對他來說，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白衣凌空，雙手結(jié)印，他用神識提煉出法印。這是禁忌之術(shù)，對施用者具有嚴(yán)重的反噬，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墮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于一人所用，已然是鋌而走險，而如今，他卻要把識海一分為二?？峙略谶@幻靈大陸，再找不出第二個敢像他這么做的人了吧。

　　血色的花瓣漫天飛舞，紛揚(yáng)于天際，風(fēng)云翻起紅色的浪花，似是祭奠，又若洗禮。白色的光籠罩在兩個女孩身上，凝聚，縮小。

　　老者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的雙手微顫，極力隱忍著身體的不適。

　　半刻鐘后，終于歸于平靜，花海的變幻僅在片刻之間。千野老者從空中落下，故作輕松的樣子，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修為已經(jīng)所剩無幾，精神力也消耗了大半，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他看著兩個女孩手上的鳳印已經(jīng)淡去，若不細(xì)看，是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那雙紫眸也因封印變得晶黑，卻依舊明亮如潭水。

　　他笑著松了口氣，心中卻也無奈：

　　孩子，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只求這天下人，能不負(f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