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短寸女人走進房車,高煜好奇地審視著房車內(nèi)部的布置。
房車內(nèi)部的每一處都貼著泛黃的、字跡模糊不清的舊報紙,一個無比肥胖的老女人占據(jù)在房車狹小的過道之中。
這個胖女人看起來簡直有兩三百斤,肥大的下巴和帶著贅肉的臉頰融匯在一起,軟塌塌地吊在脖子上。
見到高煜走進房車,胖女人透過架在鼻上的眼鏡仔細看了兩眼。
隨后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你好啊,甜心?!?p> 高煜嘴角抽了抽,這個女人簡直比艾達看起來還要胖上一倍。
房車底部的金屬板也是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只不過或許是沒人清潔的原因,整體呈現(xiàn)一片淡褐色。
高煜用腳尖輕輕蹭了蹭地毯,不出所料地濺起細微的顆粒粉塵。
“嗤嗤嗤——”
高煜順著聲音看去,在那個面容消瘦的短寸女人面前,一個銅色的小茶壺正在冒出滾燙的白氣。
“你看起來很糟糕,甜心?!?p> 坐在椅子上的胖女人,捧著一本發(fā)舊的黑色筆記本輕聲開口道。
她說話的聲音極小,若不集中注意去聽,很容易被茶壺發(fā)出的“嗤嗤”聲給掩蓋下去。
“沒錯,你們知道附近房子里住著一個怪胎么?”
高煜坐在胖女人身邊的深綠色沙發(fā)上,面色平靜地開口道。
“噢,老天!”
胖得像一灘肉堆在椅子上的胖女人,夸張似地張大嘴巴,眼睛卻是擠在了一起。
一副狂笑般的模樣,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fā)出。
她身上的每一塊贅肉都像注水般晃動著,顯得無比怪異。
至少在高煜看來,這個胖女人的腦子有些不正常。
當然,旁邊那個瘦不拉幾,眼窩深深凹陷進去的短寸女人,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一個可憐的乖巧男孩....”
短寸女人慢吞吞地開口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同情。
“乖巧男孩?!?p> 胖女人總算是停下了那詭異的無聲狂笑,輕聲重復道。
高煜奇怪地看著她們兩,果然人類的本質(zhì)還是復讀機,哪怕在恐怖片中也不例外。
短寸女人并沒有意識到高煜神情的微妙變化,而是繼續(xù)語速極慢地開口:
“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不會害人的....”
高煜眉毛微微上挑,不露痕跡地輕輕咳了一聲。
乖巧男孩皮臉,從不會害人?
我皮臉雖然拎著鏈鋸砍人,把人掛在鉤子上,但我知道,我是一個好男孩....
高煜簡直快要憋不住笑出聲來。
這對胖瘦怪女人說話也太有意思了,就跟說相聲一般還帶捧哏的。
“他總是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著....”
短寸女人說著停頓了一下,語氣中透露著遺憾道:“皮膚病?!?p> “很糟糕?!?p> 胖女人及時從筆記本上移開目光,用極低的聲音附和道。
“他染病的時候還是一個小男孩,你有沒有看到他的臉?”
短寸女人說著目光詭異地轉(zhuǎn)過身,直勾勾地盯著高煜。
“沒有?!备哽侠侠蠈崒嵉鼗卮鸬?。
短寸女人帶著遺憾的神情搖搖頭,提起燒開的茶壺注水進入精致的瓷杯里。
這一件精致帶著藍色花紋的瓷杯,和房車內(nèi)老舊的布置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它不應該出現(xiàn)這里一般。
胖女人也是不再開口,將目光投向手里的老舊筆記本上。
似乎沒有見到皮臉的真實面貌,對于高煜來說是一項損失一般。
“把這個喝了,可以舒緩神經(jīng)。”短寸女人端著精致的瓷杯,語速平緩地開口道。
“不用了,謝謝?!?p> 高煜看了一眼冒著熱氣的瓷杯,立刻謝絕了短寸女人的好意。
他又不是沒有看過電影,這杯茶里面放著類似于迷藥一樣的東西,喝完就倒。
“你今天一定過的很糟糕,喝茶有助于放松緊張的神經(jīng)?!?p> 短寸女人依舊不依不饒地把瓷杯遞到高煜面前,甚至帶著少許命令的口吻。
這無疑更加證明了,這杯滾燙的茶水有問題。
“有助于放松神經(jīng)?!?p> 胖女人猶如鸚鵡學舌一般,頭也不抬地重復道。
“我真的挺好的?!?p> 高煜搖搖頭,言語堅定地推走了這杯遞來的茶水,打死他都不可能喝下這杯茶的。
“你....”
短寸女人一時語塞,半響后把瓷杯放在鋪滿灰塵的柜子上,“你最好趁熱喝了它,先生?!?p> 或許是短寸女人的聲音稍有些提高,被改造成臥室的房車尾部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嬰兒的哭聲。
短寸女人面色猛然大變,急忙跑到那個只有她一半高的老舊冰箱前。
十分熟練地從里面取出一罐看不出是什么的鐵皮罐。
“你最好喝了它,趕快!”
短寸女人帶著強硬的口吻對著高煜開口道,說話間用勺子攪了攪鐵皮罐內(nèi)部。
隨后急匆匆跑進臥室,抱著一個大哭的嬰兒,用勺子喂進去一些果醬模樣的黏稠物。
“直接喂冰的?”
高煜目光奇異,果然和休威特家族有關(guān)的都是腦子不正常的怪胎么....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么硬核的帶娃方式。
高煜目光平靜地端起柜子上的瓷杯,放在鼻下輕嗅了下。
“放松神經(jīng),甜心。”胖女人帶著贊許的笑容,輕聲開口道。
“放松神經(jīng)。”
高煜同樣面帶著笑意,高高將瓷杯舉高,仿佛在致敬一般。
下一秒,滾燙的茶水毫無征兆地被高煜潑到胖女人的臉上。
頓時胖女人發(fā)出痛苦的哀嚎聲,隔壁剛有好轉(zhuǎn)的嬰兒再次爆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哭聲。
“怎么樣女士,有沒有感覺神經(jīng)放松了許多?”
高煜面帶著微笑,順手抄起柜子上的花瓶,整個砸在胖女人腦袋上。
“咔嚓!”
花瓶應聲碎開,干枯的鮮花與花瓶碎片盡數(shù)落骯臟的地毯上。
“你干什么!”
短寸女人眼中閃過噬人般的惡意,抱著嚎啕大哭的嬰兒惡狠狠地說道。
“沒什么,覺得你們長得不像好人?!?p> 高煜聳聳肩,并未透露出他一早就知道她們兩個有問題的事實。
順手拔起插在發(fā)霉菜板上的尖刀,狠狠扎在閉著眼睛哀嚎的胖女人手背上。
“啊啊啊——”
胖女人渾身的贅肉像注水般劇烈顫抖起來。
短寸女人的目光變得更加惡毒:“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只是想找個地方過一夜,女士?!备哽下柭柤?,反手拔出尖刀再次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