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機倪大軍剛剛把面包車剎住,韋良玉便是罵罵咧咧地推開車門,沖到失魂落魄的杰蔓身邊。
“你特么的會走路么?差點把老子害死!”
韋良玉說話間無意中瞥見杰蔓裙下滲出的大片血漬,忽然露出輕蔑的笑容:“喲,剛被破完啊,怎么著,心情不好想尋死?”
“好啦好啦,小伙子你消消氣,少說兩句?!?p> 車上的剩余四人也是跟著下車,倪大軍望著神情恍惚的杰蔓也是有些不忍,連忙攪在兩人之間當(dāng)和事佬。
在稍微安撫了韋良玉后,倪大軍又轉(zhuǎn)過頭看向杰蔓:“姑娘,發(fā)生什么事了?你這....唉,要不我們送她去醫(yī)院吧?”
最后一句倪大軍則是求助似地看向剩余四人,畢竟這事顯然并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
“這荒郊野嶺的,哪有什么狗屁醫(yī)院。”韋良玉搖搖頭,手插進(jìn)口袋鉆回車內(nèi)。
“俺覺著,這大妹子是不容易,但是俺們得先回去啊,俺魚還在鍋里燉著呢....”
李紅霞嘟囔了幾句,露出不情愿的樣子,直到現(xiàn)在她仍想著鍋里燉著的魚,以及即將放學(xué)的寶貝兒子。
說不定開到頭,就回去了呢?
“我覺得把這姐姐帶上吧,這么偏僻的地方....除了我們,估計很難等到其他人的?!?p> 王雨媛猶豫了一下表明立場,選擇站在倪大軍那一邊。
在場的幾人里,只剩下任炳中沒有表明意見,同時他也是這里說話分量最重的一位。
“帶上吧?!?p> 任炳中說話簡潔明了,但卻是一錘定音。
哪怕是不太情愿的李海霞,也是嘟囔了幾句不再反對。
很快,面包車載著六人緩緩啟動,繼續(xù)沿著小路前進(jìn)。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面包車內(nèi),倪大軍關(guān)切地開口問道。
得益于所謂的【語言學(xué)+5】的天賦屬性,五人和杰蔓的交流根本不會構(gòu)成任何的障礙。
杰蔓卻是無視了倪大軍的關(guān)心,痛苦地揉著頭發(fā),帶著顫抖的聲音開口:“他們都死了....”
聞言,和倪大軍換位,掌握方向盤的任炳中目光一凝,透過后視鏡仔細(xì)瞥了一眼杰蔓。
“誰....誰死了?要不要報警???”倪大軍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道。
“沒用的,沒用的!”
杰蔓渾身劇烈顫抖著,腦海中又閃現(xiàn)出那個漆黑幽暗的地下室。
那個趴在自己身上,像頭公豬一樣施虐的老男人。
緊接著又閃現(xiàn)出那個帶著瘋癲笑意的怪女人,以及那列血腥驚悚的房車。
種種的一切場景,幾乎快要壓垮杰蔓脆弱的心理防線。
“前方左轉(zhuǎn):特拉維斯鎮(zhèn)”
一個巨大的公路牌立在路邊,任炳中瞄了一眼毫不猶豫地左打方向盤。
去這個特拉維斯鎮(zhèn)問問路,總比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好的多。
而且,說不定主線任務(wù)的杰蔓就在這個鎮(zhèn)子里。
他們渾然不知,在他們車后無比痛苦的這個女人,就是他們要找的杰蔓。
車外的風(fēng)景迅速倒退,正在抽泣的杰蔓忽然猛得抬起頭,仿佛是察覺到了什么一般,定定地看著車窗外。
“不!”
杰蔓忽然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緊接著跟瘋了一般離開座位,試圖去搶任炳中手里的方向盤。
被她這么一攪和,原本筆直前進(jìn)的面包車頓時變得歪七八扭,隨時有翻車的可能。
關(guān)鍵時刻,還是韋良玉狠狠推開杰蔓,罵罵咧咧地道:“我特么早說了,別帶這個女瘋子上來!”
倪大軍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只是嘆了一口氣。
“別去那!別去那!求你們了....”
杰蔓滿眼都是血絲,死死抓著韋良玉的胳膊,不住地哀求道。
“操,放開老子!”
韋良玉露出厭惡的神情,用力從杰蔓那抽回手臂,他很確定他胳膊一定是被掐青了。
“都會死的....你們都會死掉....一個都跑不掉....”
杰蔓慘笑了一聲,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將手伸進(jìn)大腿內(nèi)部。
隨后竟然從碎花裙下掏出了一把血淋淋的左輪手槍。
在場所有人,哪怕是面色兇悍的韋良玉都是神情呆滯,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
這把槍是從哪里掏出來,在場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褲襠藏雷,這個被調(diào)侃爛的梗。
可當(dāng)類似的事真實發(fā)生在自己面前時,韋良玉幾人才發(fā)覺根本沒什么好笑的。
“姑娘,你....你干啥啊....”倪大軍看著滴血的左輪,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杰蔓沒有開口,只是帶著悲憫的目光掃了一眼眾人,緊接著把左輪直接塞進(jìn)嘴巴里。
“砰!”
甚至都來不及阻止,杰蔓便毫無猶豫地飲彈自盡,對于她而言,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脫。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再回到那個地獄之中。
槍聲過后,杰蔓的后腦勺頓時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腦后的車玻璃也是濺滿一片鮮紅的血漬。
幾乎就在杰蔓自殺的同時,面包車顛簸了下停在了路中央。
“這這....”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消逝,如此近距離地目睹這副慘象,倪大軍一時根本說不出話來。
韋良玉的臉則是臭的跟豬肝一樣,甚至都不等車停穩(wěn),便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李紅霞和王雨媛自然更不用說,全然不顧形象地跑到路邊嘔吐著。
“倪師傅,有煙嗎?”
幾人中最鎮(zhèn)定的莫屬于任炳中,他臉色稍有些難看,輕輕拍了拍嚇呆的倪大軍。
“有,有有有!”
倪大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顫抖著從懷里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煙盒。
韋良玉見到后,二話不說也上來搶走了一根,三個男人苦著臉蹲在地上吞云吐霧。
兩個女人則是面色痛苦地干嘔著,發(fā)生這種事,對誰而言都難以接受。
“怎么說,把車扔了吧。”韋良玉從鼻孔里噴出一股白煙,皺著眉頭開口道。
“恐怕難....”任炳中夾著煙,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他沒猜錯,這個在他們車?yán)镲嫃椬员M的外國女人,就是主線任務(wù)中提到的杰蔓。
而他們則需要找出導(dǎo)致杰蔓自殺的源頭。
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僅靠徒步顯然是不現(xiàn)實。
神情痛苦的倪大軍則是一言不發(fā),顫抖著吸了一口煙,如果不是他執(zhí)意要帶上杰蔓,或許事情就不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