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文嬌眨眨眼,盯著房頂完全沒有起身的想法。
本來昨晚兩人上來就遲,一通折騰后天快亮了才睡過去,伸手摸向旁邊,空無一人。
懶懶打著哈欠,有氣無力起身,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身上滿是青紫色的痕跡,慘不忍睹。
強撐著起身,洗漱后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瞬間照了進來,拿起手機一看竟然11點多,想著自己在床上睡了半天,文嬌就想拍自己一巴掌。
下樓后,只見一個青雋修長的身影坐在柜臺處小心翼翼折紙。
聽見腳步聲,放下手中黃紙,起身扶著文嬌,“醒了,正好阿姨剛送了午飯過來”
事實上,阿姨早上六點左右也送了早飯過來,不過見文嬌睡得香沉,他舍不得打擾,獨自解決后讓阿姨中午燉點補氣血的湯送過來。
兩人在飯桌上討論蜜月之行。
“安城吧”
這段時間國內確實不太平穩(wěn),兩人也不放心出去,一致決定去安城。
“對了,你看白無常昨晚送的賀禮了嗎”文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著他。
后者搖頭,他從昨晚到現(xiàn)在,腦海中那根弦一直繃著,根本沒心神關注其他。
文嬌拿出一個駐陽辦事處同款證書后,又遞給他一方印璽。
不過拇指粗細,墨玉雕琢,通身毫無雜質。
手掌不受控制般接過,一道沁涼涌上心頭,周韶禹看向文嬌,目露不解。
“這應該才是白無常昨晚送過來的賀禮”文嬌心下暗忖,“雖不知是何物,但憑那純正的陰氣,不出意外應是陰間一大寶物,就不知地府幾位閻君因何緣故大出血”
“物有靈性,我看它與你頗有緣,你不如平日帶在身上把玩一番?!?p> 到底難得碰上如此契合之物,周韶禹沒有推拒。
**********
安城
安城酒店頂層,一男一女手持酒杯在飄窗前相對而坐。
男人手里把玩印璽,一口飲下杯中紅酒,目光微微迷離,漫不經(jīng)心“起風了”
文嬌靠著墻,想著這方印璽倒是被他把玩的愈發(fā)亮了,之前更像是寶物自晦,口中應道,“時間也不早了,也不知道謝青什么時候回來”
“等她玩夠了自然回來,”話鋒一轉“來了幾天了,也不見你樂意出門,不如今晚出去”
“不想去祖龍之地看看嗎”
文嬌揚眉,作為一個執(zhí)掌輪回百年之人,表示不是很想去祖龍之地,轉瞬想到什么,又應了下來。
天擦黑,謝青背著直播設備回來了,見兩人沒換外出衣服,一副在酒店呆了一天的樣子,不由心底暗暗搖頭,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墮落。
與此同時,王家一家三口租了一間民宿,差不多已有半月,平日里出門逛街,偶爾去龍眠之地看一看。
“怎么了,自從來了安城感覺你心事重重的”秀珍拿著紗布給男人包扎斷指處的傷口。
王廷盯著妻子愈發(fā)紅潤的臉頰,將人摟在懷里,輕嘆口氣,“無事,這幾日聽人說起來八十老翁十八妻”
秀珍笑著啐了他一拳。
王廷笑著接過香拳,心里倏然想到一切都要結束了。
王仲超躺在隔壁沙發(fā)上打游戲,畫面一閃,游戲開始了,準備好了嗎?
他低聲罵了句臟話,退出軟件重新登錄,“白天不錯”
一把將手機扔在桌茶幾上,過了幾分鐘緩緩拿起手機,試探著敲出字“盧大師?”
手機屏幕上久久沒有動靜。
就在王仲超準備放棄時,“明日出來一趟,清河路玫瑰苑3號201”
不去,手指在屏幕上很快敲出兩字,卻在發(fā)送時頓住。
“你不想知道鎮(zhèn)國公事件后續(xù)嗎?不想知道你父親長生的秘密嗎?不好奇你父親費盡心思打造的那個棺槨到底是給誰準備的?”
屏幕那頭的人捏住他的心思,屏幕上的字像是毒品般引人一步步上鉤。
手指在發(fā)送上徘徊許久,又重新編輯后發(fā)送。
做完這一切,他將手機扔向茶幾桌面,一手覆在眼瞼上。
眼前浮光掠影,畫面輪回交替,一時夢中被殘忍殺害,含怨而亡,恍惚間又回到了夕元小鎮(zhèn)棺材鋪里,父親手持長槍,滿眼冷厲,兩兩交織,讓他心癢難耐,又不敢輕易觸碰。
翌日
王仲超背著包和往日一樣一天在外面隨意游玩,不同的是半路轉道去了玫瑰苑。
在摁電梯前狠狠唾棄自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敲開門后,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身影。
女人小腹微鼓,一手扶腰,主動問道“是王仲超先生嗎”
“是我”
“快請進,盧先生等候您多時了”女人主動側身,“先生在書房,二樓右拐第二間”
王仲超禮貌道謝。
咚咚咚
聽到里面?zhèn)鱽砺曇簦崎T進去后便看到盧大師手里拿著一份古代奏章在看。
“來了啊,先看看這個”
王仲超剛想著裝模作樣什么時代了還有奏章這東西,卻在看到內容的一瞬間愣了下,沒忍住接著往下看,果然最下面寫著他的名字。
一個密告的奏章,一樣的筆跡,一樣的名字,除了沒有大哥,親爸的名字也對不上以外,別的一模一樣。
捏著折子的手不由收緊幾分,說出的話有幾分顫抖,“盧大師,可否給我一個解釋”
“你不是知道了嗎?”盧大師望著他語氣平靜。
王仲超面色慘白,不敢相信前前世竟是自己告密導致滿府皆被斬首,“歷史上并沒有寧朝,大師怕是忘了”
盧大師貓捉老鼠般逗著他,不緊不慢“平行世界是真實存在的,這不是前些年已經(jīng)證實過了?”
“想知道你父親長生的法子嗎”
盧大師嘴角勾著惡意的笑,“你們王家一直是一脈單傳,還記得你見過的族譜嘛,王家男人從來沒有活過35歲的,不想知道原因嗎”
“前段時間做的夢還記得嗎”
王仲超倏地抬頭看向他,眼含震驚。
像是知道他想什么,“那場夢是我送你的,可惜了那些孩子全為了他的長生丟掉了性命。”
王仲超后退幾步,目眥欲裂,一手扶著東西才勉強站住,他不敢想,平日里對母親百般體貼的男人竟是謀殺親人的劊子手。
恍惚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問了什么,只回過神來聽見盧大師說,“我本姓盧,年少叛出家門,如今我預感時日無多,卻幸得一子,想托小兄弟在我兒年幼之時照扶一二?!?p> 王仲超心底澀澀,掙扎一番后正欲答應此事忽然記起,他今年將近30,苦笑“怕是要辜負大師一片期望了,只怕照看不了幾時”
“你怕又忘了,你父親走時只帶了畫卷,別的都一把火燒了,自然也包括那個棺槨”
王仲超面色不解,只見大師看著他滿含深意,“一切都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