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平靈素大笑幾聲,坦坦蕩蕩道:“小爺我剛才給你寬衣解帶,該看的,該摸的……”他說到“該摸的”時放緩了語速,拖長著尾音,語氣里帶著些挑逗的意味。
被粗壯的樹枝格擋著,又是天黑又是大霧的,莊洲聽到這番話的表情雖不得而知,但水桶倒在地上的“咚”一聲,倒是打破了這靜悄悄的夜晚。
“哈哈哈,好兄弟害什么騷??!”平靈素撣了撣衣角,抬腳踏上腳凳,落下句:“我在車上等你?!北憧s回了馬車里。剛進得馬車,平靈素就打了個寒顫。
“阿嚏!”
因為在馬車里,噴嚏聲被車簾擋去了大半,仍是被耳朵尖的莊洲聽到了。他在河邊遠遠喊道:“靈素,沒事吧?!?p> “婆婆媽媽的?!逼届`素斜躺在馬車里,用袖管隨意擦了下鼻子,掀開馬車側(cè)邊的簾子,朝莊洲藏身的那棵樹的方向,吹了幾聲口哨。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莊洲收拾妥當(dāng)也上了馬車。
墨雨早取了傷藥回來,見平靈素在馬車里合衣睡著,只輕輕地將從平府取來的素顏膠放在馬車門簾邊上靠里位置。在莊洲爬上馬車時,墨雨用手指了指藥膏方向,示意莊洲趕緊用藥。
眼看主子躡手躡腳在馬車里坐穩(wěn)當(dāng)了,墨雨揚起馬鞭,嘴里一聲“駕”剛發(fā)出,他提著馬鞭的手就被人抓住一時動彈不得。
墨雨回頭,看到攔他的人,頓時變了臉色,喊了句:“公子,又怎么啦!”
莊洲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里頭睡著的平靈素,小聲道:“等著?!?p> ****
卯時,東方微微發(fā)白,魚市街上迎來了第一個攤主,住在街尾的王大嬸。她挎著個油布墊底的竹籃,里頭五六條鮮活的草魚。剛剛走到仁和橋邊的位置,便不滿地高聲道:“誰家的馬車呀!真會放地方!”
魚市街和鄰街由一座小小的仁和橋相連,這橋邊的位置四通八達,是整條魚市街市口最好的攤位。王大嬸早起好幾天了,難得有機會將攤支在這,卻被一輛馬車堵了道兒。罵罵咧咧半天,也沒見人答理她。只得在馬車邊沿路放下竹籃,退而求其次地支在第二個攤位上。
墻角處蹲著一個小廝,向王大嬸這看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眼昏暗的天色,繼續(xù)埋頭打盹。
馬車上一個身影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地躺在車底。似乎被什么膈著腰,他哼了一聲,將身上蓋著的三層衣服扯開一邊,雙眼瞇出一條縫。不知是車里光線太暗,還是剛睡醒犯懵,他盯著那個平行在他上方、凝視著他的那張臉。傻愣了好一會,才迷迷糊糊憋出:“我睡著了?”
幾乎同時,那張臉也張嘴說了句:“你醒啦!”
莊洲的聲音倒是清醒的很,帶著些激動,他拉開側(cè)邊的布簾,對著墻角的小廝道:“墨雨。”
這一聲,把剛擺好攤的王大嬸給嚇了一跳。
“哎呀我的媽!嚇?biāo)纻€人了!”王大嬸從地上跳起來,拍著心口,“這車上怎么還有人呢!”說著,她摸了摸頭頂上滴落的水。抬頭看去,東方剛冒出的白被幾團烏云蓋住,很快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