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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二十年

第三十六章 你懂我的意思吧?

青玉二十年 HPL 2067 2019-07-29 10:00:00

  雖說驚風閣盤根錯節(jié),明里制裁,暗里威脅,趁著天地無一被瑞安瀾逼走出海的節(jié)點,把大半江湖鼓動到了瑞安門的對立面。

  但一個幫派又怎么可能讓所有幫派信服。

  和驚風閣交好的以及大部分中立幫派不敢找瑞安門,但有些驚風閣的敵對勢力反而看中了兩者之間的不和。

  薛家一事雖然有天地無一幫忙掩蓋,但總有蛛絲馬跡泄漏。瑞安門本身又是靠掀翻坎水宮起的家,現(xiàn)在有些人對瑞安門的印象就是掀老家的一把好手。

  前有坎水宮,后有江南薛家,現(xiàn)在瑞安門收到了第三個連根拔起的任務:滅門程家。信中給出的報酬十分豐厚,包括傷藥和武器等現(xiàn)在瑞安門亟需的資源。

  這個程家,嚴方任倒是知道,是第五堂的一條暗線。程家不像薛家一樣是商賈之家,他們是正經的武林世家,其人多固守家族,偶有加入第二梯隊幫派的。他們長期給予第五堂支持,嚴方任和他們還打過幾次照面。

  這個委托給的倒是有意思,十分有針對性。這條暗線知道的人不多,能下這樣的委托,看來真的是與驚風閣,或者說至少是和程家不和。

  如果不是驚風閣下的套的話。

  瑞安瀾被信末尾的報酬深深吸引,一時移不開視線。

  嚴方任無語,探身去抽那封信,道:“太危險了,緩緩?!?p>  程家人主攻陣術,合作強,心思多,不是那么好打。不然下委托的人也不會給出那么豐厚的報酬,又不是人傻錢多。

  瑞安瀾死活不松手,眼睛仍然盯著末尾的報酬。

  嚴方任費了半天勁把紙抽出來,道:“再說,也不知道是誰下的委托,可信度存疑。”

  瑞安瀾一臉悲痛地看著信被嚴方任拿走,總算放下腿,從椅背上坐直,道:“但那個報酬……”

  能不能行了?嚴方任收起信,不讓她再看:“再議?!?p>  嚴方任執(zhí)意暫緩,瑞安瀾一時也說不出話,只能穿上黑檀木屐,晃起身。

  天氣漸熱,瑞安瀾平日也不穿那雙黑皮靴,反而經常套著可以隨意穿脫的涼爽黑檀木屐四處跑。

  瑞安瀾站起身后,突然腳下用力,躍過桌子撲進嚴方任懷里。

  嚴方任猝不及防被這么一撞,忙不迭伸手攬住她,責怪道:“都不是小孩子了,這是做什么?”

  瑞安瀾勾著他脖子,掛在他身上,仰頭問他:“你是不是知道程家?帶我去看看?!?p>  “???”嚴方任心想這都什么事兒,道:“不行。這節(jié)骨眼上,誰都不能出事。”

  “不會的啦!帶我去嘛。”瑞安瀾見他不應,竟然撒起嬌來。

  瑞安瀾的撒嬌十分笨拙,聽得出來是在很努力地放柔聲音。嚴方任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微妙。

  最終他還是沒答應,不管瑞安瀾怎么纏著?,F(xiàn)在瑞安門不太穩(wěn)定,門主必須全須全尾地穩(wěn)定軍心。尤其是瑞安瀾還一副要親自出馬的樣子,他就更加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瑞安門的不信任,隔了兩天,瑞安門收到幾大箱物資,還附信說是程家一事的定金。如果答應下來,會再提前付一筆。剩余的事后結算。

  嚴方任心想,完了。

  果然,看到那些物資,瑞安瀾的興奮顯而易見。即使眼睛仍然半睜半閉,但那閃閃發(fā)亮的激動之情是擋不住的。

  嚴方任蒙住她雙眼把她拉走。瑞安瀾細密的睫毛掃在他手指上,癢絲絲的。

  推著瑞安瀾進了書房,嚴方任才松開手。

  瑞安瀾蹦到桌前,旋身跳上去坐下,面向嚴方任,問道:“你咋回事哦?為什么這么反對?”

  嚴方任嘆口氣,道:“時機不當?!?p>  “怎么個不當?”瑞安瀾兩手向后撐著上半身,問道。

  嚴方任走近她,一手撐在她身側,分條說出自己的疑慮:“第一,這個時間點選的太巧。程家已經存續(xù)了好幾代,在印閣主揚言制裁后突然之間要我們去滅門他家,不排除是驚風閣的陷阱。就算不是,他們這般大張旗鼓地委托,驚風閣必然已經知道,不會放任瑞安門行動。”

  “第二,程家對于強敵入侵有豐富經驗,尤其是在自家地盤上,他們會利用地形成陣,殺傷力比單打獨斗翻倍。還會車輪戰(zhàn),十分難纏?!眹婪饺味⒅鸢矠懩樋戳艘粫?,“你不會還想自己一個人去?”

  瑞安瀾:“……”

  還真想一個人去???

  瑞安瀾道:“目標比較小嘛!我也不想一群人浩浩蕩蕩然后被驚風閣逮個正著。當慫則慫?!?p>  這叫魯莽,不叫慫。嚴方任腹誹道。

  從降襄山莊回來后,嚴方任的心態(tài)起了變化,不再是單純地把瑞安瀾當成上級,而是多了些柔軟的東西。

  而且不管瑞安瀾能不能聽進去,至少她會讓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完。

  而且那位時時緊盯的天地無一出了海。嚴方任頓時放松不少。

  這樣下來,嚴方任的態(tài)度倒更接近與三奇青相處的狀態(tài)了。

  他突然想中原第一堡本家在被天地無一推平前,也被認為是“固若金湯”。

  好吧。他閉上了嘴。

  瑞安瀾眨眨眼,不知道聽信了多少,也沒回話,扭了扭身子。

  嚴方任以為她還是要去程家,另一手也按在了她身側,把她圈在自己和桌子之間:“別去。”

  瑞安瀾抬腿蹭蹭嚴方任后腰:“不是,我想到了別的事。”

  被隔著夏季輕薄的布料蹭了蹭,嚴方任渾身一緊,猛地側過身讓開。瑞安瀾這人動作總唐突的很。

  唐突之人瑞安瀾毫無察覺,向后彎腰從亂紙堆里摸出一樣東西,對嚴方任道:“我前兩天想到遂州那鶴毒蘭,然后就研究了一下。”

  她是怎么從亂成一團的紙堆里找到她要的東西的?

  瑞安瀾兩手懸空拿著那一摞東西,全靠腰腹用力支著上半身,半仰著開始翻檢,口中念念有詞:“你之前說鶴毒蘭是薛家那遂州遠親帶來的?我覺得他們改了配方,雖然效果看起來沒變,但原本鶴毒蘭是很難運出蜀地的。離了那個環(huán)境就會腐敗?!?p>  她抬眼看看嚴方任:“這次倒是效果好得很。你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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