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遂州那家還專門針對鶴毒蘭道了歉。要不是藥效打了折扣,恐怕就算瑞安瀾給了解毒法,也救不回那些弟子。
作為回饋,嚴方任也分享了一些驚風閣與瑞安瀾那些海外書籍里的東西。他們第一次聽說把人拆開成一個部分一個部分的病理分析和剖開人體取出東西的治療方法,紛紛表示難以接受。
嚴方任覺得,相比鶴毒蘭那解體式毒發(fā),剖開人體治療還挺合理的。不過鶴毒蘭的原料要新鮮的植株,怕是帶不到江南發(fā)展了,可惜。按照它的原理,換換原料,也許還有點用處。
蜀地的幫派不愛往外跑,無心參與外界的斗爭,個個只想閉門研究自己的東西。嚴方任投其所好,不提勢力紛爭,只講藥理武功。一來二去,蜀地幫派對嚴方任都印象還不錯,覺得他是個與世無爭的技術型武林人,倒是蠻合他們胃口的。
聽說嚴方任現(xiàn)在的幫派有點困難,他們也不吝嗇,提供了一些物資援助。本來說要直接送上瑞安門,嚴方任道:“那剛進江南地界就要被劫走的。送到蜀境邊界就好。”
蜀地人一想江南那亂七八糟的情況,覺得嚴方任說的沒錯,便就這么商定了。
結(jié)束了正事,他們左一句右一句地說著最近的節(jié)日,不停地勸說嚴方任去感受下節(jié)日氛圍再走,嚴方任便去了趟百花潭看看什么情況。
百花潭的水嬉競渡是當?shù)匕傩諛O為熱愛的活動,當真是所謂的“官舫民船,乘流上下,或幕帟水濱,以事游賞,最為出郊之勝”。
嚴方任孤身立在那兒看著人們嬉笑玩鬧,雖置身于熱鬧之中,時不時有熱情的當?shù)厝诉^來拉著他一道游玩,但他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是突然起了思鄉(xiāng)之情。
嚴方任壓下心里的酸澀,琢磨著時間也差不多該回瑞安門,便動身往東方前行。
在臨近江南的路上,嚴方任不巧,聽到奇怪的聲響。等他循聲尋去時,遇到一個孤身姑娘正在被欺侮。
嚴方任站在遠處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此處偏僻,沒有別人,又是身懷武功之人在欺負平民,便站了出去。
那幾人一開始看嚴方任一個人,還出言嘲諷,下一秒就被嚴方任打昏了兩個。
他們趕緊作鳥獸散,丟下被打昏的兩位和那位被欺侮的姑娘。
嚴方任收起劍,輕聲詢問那受驚的姑娘家在何方,他好把她送回去。
結(jié)果那姑娘抹著淚說,她叫細雨,剛被家里趕出來,就碰到了地痞。
這下嚴方任也不知該把細雨姑娘送往哪里,總不能帶著走。
細雨看出嚴方任的遲疑,眼巴巴地望著他::“公子救了細雨一命,細雨愿一生相隨?!?p> 嚴方任聞言立刻后退了一步。他是怕了這樣的人。
如果細雨是個孩童,嚴方任見她無家可歸,倒是會撿回去照料一番。但是成年人都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跟著他做甚。
然而細雨也沒有旁的去處,就一路跟著,要以身相許。嚴方任趕著回瑞安門,走得急,細雨便用身上僅存的錢買了馬,跟在嚴方任身后。
這下細雨什么都沒有了,嚴方任失去了讓細雨離開他自力更生的理由。
嚴方任心想這是又攤上了什么事,出聲拒絕什么勞什子的以身相許:“別?!?p> 細雨想了想,詢問道:“公子可是家有嬌妻?
“無?!钡故怯袀€暴脾氣門主。嚴方任正在想瑞安瀾有沒有乖乖地放棄程家那檔子事,無心旁顧。
細雨覺得自己還有希望:“那細雨可以照顧公子起居?!?p> ……并不太需要。
結(jié)果細雨還是固執(zhí)地一路跟著嚴方任到了蜀地邊境。
嚴方任踏足江南地域后沒多久,驚風閣就得知他回了江南的消息,就近的附屬幫派趕來一隊全副武裝的人把嚴方任團團圍住。
嚴方任認了一番,見是驚風閣那邊的人,也不廢話,沉默地抽出青玉劍。對面人見他要直接打,也紛紛拔出武器沖了出來。
嚴方任被刀光劍影圍住,游刃有余地穿梭其中,左手劍鞘格擋,右手劍也沒多余花哨動作,劍劍直指要害,那幫人雖說人數(shù)上占優(yōu)勢,但還是漸漸落了下風。
“公子小心!”細雨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勉強見刀劍往嚴方任背后砍去,不禁叫道,嬌小的身軀撲上來,想要為嚴方任擋下刀劍。
“讓開!”嚴方任見到細雨的動作,稍微提高了音量。
不是,嚴方任沒那么菜,早感知到了背后的情況,那刀砍不到他?。考氂赀@是在撲什么?
但已經(jīng)遲了。細雨撲上前來,背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刀。
嚴方任:“……”
換做瑞安瀾,這會兒怕不是已經(jīng)罵人了。
但嚴方任是個文雅的人,只是輕柔地把細雨推到一邊,抿著嘴,提劍上前把那人捅了個對穿。
本來他還打算試試看蜀地帶出來的毒到底要到江南什么地方才會受氣候影響失效,這下也只得作罷。
雖然嚴方任并不需要別人幫他擋刀劍,但畢竟細雨是因為自己受了傷,他又不好丟下她不管,只能姑且?guī)е亓巳鸢查T養(yǎng)傷。
嚴方任好久沒見到瑞安瀾,有點急躁。順著山路前進到瑞安門的入口時,嚴方任看到前方有個弟子背對著他,便問道:“門主何在?”
“去程家啦!”弟子隨口答道。剛說完覺得不對,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嚴方任站在身后。
弟子張大嘴,不知道副門主竟然這時候回來。門主走前還特意吩咐過不得讓副門主知道這事兒,他怎么就給順嘴說了,連忙改口道:“不是,副門主,門主她……”
“程家?”嚴方任沒讓他編下去,微微蹙眉,“門主幾時出發(fā)?”
“一二時辰前吧?!?p> 嚴方任冷著臉,轉(zhuǎn)身就要下山。細雨忙準備跟上去,嚴方任道:“姑娘有傷,勿動?!鞭D(zhuǎn)頭對那嘴瓢弟子道,“領姑娘至客房安頓?!?p> 弟子連連應諾,領著細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