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影中月又來了。
瑞安瀾道:“來要玉佩?”
影中月:“不要?!?p> “那你來干什么?”
兩人相顧無言。
影中月委屈地站起身:“那阿月走了?!?p> 瑞安瀾不是很能應(yīng)對影中月這種說哭就能泫然欲泣的白蓮花,覺得頭疼,道:“別……”
她一句話剛開了個頭,門外旋風般沖一個人打斷了她。
細雨:“嚴哥哥呢?”
細雨跑得太急,幾乎要撞上剛起身的影中月。
影中月那小身板哪禁得起撞,撞實了起碼得傷筋動骨一百天。瑞安瀾想著,躍過桌子就準備拉開影中月。
不料影中月反應(yīng)極快,旋身避開,拉著細雨的手輕輕一拖,又攬住她的腰,做了個旋舞的動作,把細雨給擺正了。
細雨看到瑞安瀾沖出來時就覺得不好。按她對瑞安瀾的了解,這位門主只會把影中月推開導致細雨一頭撞在桌上或者直接一腳把細雨踹開。沒想到天旋地轉(zhuǎn)一下,她毫發(fā)無傷地又站直了,還靠在一個比她高了快一個頭的女子懷里。
細雨不禁紅了臉,忙掙脫出來:“對不起對不起?!?p> “急匆匆的,做什么呢?”影中月嬌聲問道。她的聲音甜膩但又不惡心,問得細雨都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細雨撓撓頭,頭腦一片空白:“沒什么。真的對不起啊,差點撞到你?!?p> “沒事呢?!?p> 細雨又再三道歉,轉(zhuǎn)身回去了。
瑞安瀾:“……她不是來問嚴方任在哪兒的嗎?”
“阿月怎么知道她就這么跑了?!庇爸性侣朴频乩p著頭發(fā),把頭發(fā)纏成了糾結(jié)的形狀,然后問瑞安瀾,“她是誰呀?”
“細雨,嚴方任從蜀地撿的。”
瑞安瀾想著自己跳都跳出來了,也懶得坐回桌子后面去,便靠在影中月身側(cè)。
影中月看看自己的手:“阿月覺得阿雨很有潛力,可不可以帶她回扶雙樓呀?”
瑞安瀾臉都亮了:“拿走!快拿走!”她都快被細雨煩死,恨不得立刻把她打包給影中月。
影中月沒想到瑞安瀾這么積極,怔怔地張開嘴,半天才道:“那阿月等會兒問問她?!?p> 兩人又一陣沉默。
影中月張張口,道:“方才阿瀾讓我等等,是有什么話說?”
“哦!”瑞安瀾被提醒后突然想起,“有重要的事?!?p> 瑞安瀾一把抓住影中月的肩膀,當然顧及到她的瘦弱身形,瑞安瀾收了點力氣:“能幫忙跟岷王穆翡榭傳話嗎?”
影中月:“……阿瀾這直呼岷王名諱的模樣,怕是這輩子都傳不上話了呢?!?p> “……你轉(zhuǎn)達的時候可以把名字省去?!?p> 影中月?lián)u搖頭:“好吧,只能阿月寵寵阿瀾了?!?p> 瑞安瀾聽著這話先是一驚,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影中月,勉為其難道:“行吧,可以和你試試。”
影中月:“……阿瀾你要點臉吧。”
影中月轉(zhuǎn)移話題道:“所以你要傳什么?”
瑞安瀾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道:“望西風是不是背后有官家的人?”
影中月愣愣地看了瑞安瀾三秒:“阿月后悔了,可以不傳話嘛?”
“……不可以?!?p> “所以……”影中月慢慢道,“你想讓阿翡幫你搶茜草幫的東西?”
瑞安瀾也沒回答:“望西風抱的大腿看起來還挺厲害?!?p> 影中月含糊道:“和阿翡關(guān)系頗深。”
瑞安瀾表情變得頗有深意:“穆翡榭這都和你說?”
影中月:“……”不然呢?這都不知道的話那她豈不是太失敗了!
影中月自個兒在那兒權(quán)衡了半天,道:“阿月可以幫你問問。不過也就問問,別指望什么?!?p> 瑞安瀾看起來倒是一點也不失望:“好的!來!親一個!”
影中月:“走開啦!”
影中月走出去時,仍在百無聊賴地用手指纏著頭發(fā),低聲嘟囔著:“怎么總攤上這樣的人,阿月好想回家。”
瑞安瀾其實是在嚴方任解了花萬轉(zhuǎn)之后,從嚴方任口中聽得岷王和影中月的事,但影中月卻以為是天地無一告訴的她。
當然,在說之前,影中月先試探了一下穆翡榭的態(tài)度,他對都有誰知道岷王與巫王有關(guān)系這件事的態(tài)度。
然后發(fā)現(xiàn)他并不怎么在乎瑞安瀾知道此事。他道:“她早晚都會知道的?!?p> 如此,影中月才提起茜草幫控制漕運鹽業(yè)的事。
穆翡榭聽聞后先是笑了起來:“月月,這么快就幫著外人了?想看兄弟鬩墻?”
穆翡榭這話說得重,影中月一時沒接住。沒等影中月圓了自己的場子,穆翡榭慢慢湊過去,額頭輕輕貼著影中月的額頭,沉聲道:“只要月月開了口,本王何時推拒過?”
穆翡榭聲音和動作依然溫柔,氣勢卻是不容抗拒得強硬。影中月現(xiàn)在就是很后悔,非常的后悔。
隔了幾日,穆翡榭的請柬送到了瑞安門。
他倒是知道瑞安瀾說話嗆人,直接點名讓嚴方任去。
瑞安瀾沉痛地看著嚴方任:“靠你了,加油。”
嚴方任:“……”門主你為什么看起來有些失望?
穆翡榭仍住在嚴方任之前偷偷去過的揚州別院里。雖然嚴方任至今都記得里面的構(gòu)造,但還是盡職盡責地裝出一副“第一次來實在是太震撼了”的神態(tài)。
沒裝上多久,嚴方任就在一進的會客廳里被安頓了下來。
果然岷王不會把他往深處帶。嚴方任收起求知欲,專心地坐好,直到一位穿著常服的男子出現(xiàn)在門口。
嚴方任忙起身行禮:“草民嚴方任參見岷王殿下?!?p> 穆翡榭眉眼英氣,神色淡漠,漫不經(jīng)心地揮揮手:“起來吧?!?p> 他打量了嚴方任幾眼,道:“嚴副門主倒是比本王想的要秀氣幾分??墒墙媳就寥??”
嚴方任心想您對我長相不滿意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嘴上應(yīng)道:“回岷王殿下,是。”
江南一帶沒有藩王,但岷王的封地在南疆地域,與江南接壤,岷王又和南疆的精神領(lǐng)袖巫王走這么近,真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嚴方任也不敢多猜。有些事,知道了不僅沒有幫助,還可能早死。嚴方任甚至完全不敢透露出一絲在扶雙樓里見過岷王的意思。這偷摸撞破和被人告知還是有著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