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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狀的章魚怪

第五十五章 怪物審判(十四)

不可名狀的章魚怪 人民醫(yī)院 3098 2020-06-01 12:02:34

  一章魚一亡靈對視,張浮魚剛想說話,可賈哈放開了手,轉(zhuǎn)過身將紋章一拋,上樓,關門,走了。

  這一路是有畫面的一路,能聽見精密的如同秒針撥動的步聲,聽見因清冷的環(huán)境與密閉的地室而顯得格外巨大的鎖芯轉(zhuǎn)動鎖舌彈縮,聽見銹蝕的軸承擦出尖音,聽見鐵門與門框的震響,唯獨沒聽見落地的金屬音。

  紋章和西林瓶一樣,在半空中消失了。

  張浮魚思緒亂成了一鍋粥,這丫什么意思?撿起了紋章為什么不問?看見了造物主為什么不問?難道會走路會噴水的漢堡很常見么?稱號定制機的事也跟他有關,他要是受害亡靈,章魚已經(jīng)被他逼問的腸穿肚爛菊花61℃成為必答機了。

  一副畫面突然閃現(xiàn)在他腦海:潮濕的管道墻上,一支激光筆畫了一個大圓、再畫了一個小圓,握著激光筆畫圓的女孩輕聲說:知道的多,更容易死。

  張浮魚心頭一沉,再去回憶,“大圓”上忽然亮起了紅點,接二連三的,眨眼間已是洶涌的燭海,再眨眼,圓頂上鋪開了一條血色的星河,每一顆星星都陰冷的像一條凝視獵物的蛇。

  張浮魚呼吸一滯,不去想了,他試著起身,憋紅了臉,喉嚨中擠出使勁的長呃,失敗的呃了幾嗓子后,他放棄了。

  失血過多,他已經(jīng)軟成面條人了。

  躺著發(fā)了會兒呆,張浮魚突然想看看自己的左手。

  可一想起左手,他就想起那可怕的彈腔,想起猩紅的肌肉在缺血性痙攣,想起組織的壞死、腐爛、生蛆,光是想象就讓他反胃干嘔。

  就像那些精通酷刑的獄吏,想讓他們招供都不用上刑,光是把刑具拿出來他們就崩潰了。

  張浮魚這種高手連刑具都不用,光憑想象就能擊潰自己。

  章魚躺在地上抽搐,躲在甬道里觀察的老青幼三人中,幼的扯了扯老的衣角,小聲說:“他好可憐喔?!?p>  王老頭想了想說:“是個好妖怪。”——這大概是指張浮魚嘴硬心軟的讓床。

  “什么妖怪,人家是自己人,同胞,叫張浮魚,是個作家。”陳邦慶提醒。

  “瞎白呼,人腦袋咋這樣。”王老頭說,“怕是挨了哪個旮沓的核輻射喲!”他連連搖頭,“這打仗就害人!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打仗,你瞅這兒,都亂成啥樣了。你們是沒經(jīng)歷過,當初日本人從申陽那邊打過來,少帥不敢打,撓崗子了,我老娘被日本人開槍打死,我爹做夢都盼著常凱申打過來,等了十一年沒等到,后來吃觀音土屙不出屎,漲死了,媽了個巴子,大帥要沒被炸死,小日本咋過得來……”

  “是是,張學良和常凱申都是王八蛋?!标惏顟c嘆氣,他如果不打斷,王老頭能從抗日戰(zhàn)爭卷說到南沙師范卷、南沙師范卷說到教導主任卷、教導主任卷說到黑五類卷,黑五類卷又有分集,分別是:礦山挖煤、新橋鋪路、折山煉鋼、松南種田、最終平反,洋洋灑灑,跌宕起伏,聽三五遍,拍案叫絕,可聽三五十遍,那就是聲出尿涌了。

  陳邦慶憋住尿意:“咱們?nèi)ゾ壤蠌埌?,我看他抽的,好像馬上就要死了似的?!?p>  兩人說話時,小香樟已經(jīng)埋著頭小跑到了張浮魚身邊,她肯定是害怕的,可她想章魚哥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更害怕。

  大人眼里張浮魚是恐怖的深海閻羅/切爾諾貝利輻射怪人/克總資深馬仔/魔法少女黃漫指定非人類男主角,可她看張浮魚是章魚哥,要問為什么她也不知道,看見一只可憐兮兮的章魚哥躺地上流血要上前幫忙包扎不是理所應當?shù)氖旅矗?p>  她踮著腳跳過血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戳張浮魚的肩膀:“你要紙嗎?”

  “嘿!嗨!小美女,本魔需要!嗨嗨!”造物主詐尸了,“你喝過可樂嗎?本魔請你喝可樂?!?p>  造物主沒事人一樣爬了起來,小香樟被嚇的一顫,回頭看了眼。

  這噴石油的巨型花灑高且干瘦,“麥當勞總動員”的畫風讓它顯得像個怪異而有趣的大朋友,對于見多識廣的現(xiàn)代人而言,新奇和好玩是遠勝恐懼的。

  小香樟有些好奇,便沒有跑。

  造物主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走一路澆一路,很不幸,它走近時抬腿幅度過高,足部溫熱的拉面湯灑在張浮魚左手以及胸膛上,更不幸的是,一部分灑進了彈腔。

  “你……”張浮魚意識融化了,他感覺有幾百根火辣的針扎在他的肌肉和骨頭上,疼的他整張臉都扭曲了,遠看像《吶喊》近看像《便秘的第41年》。

  是……是變態(tài)辣的拉面!

  “你、你走開!水灑到人家了!”小香樟鼓起勇氣大喊。

  “你說啥?本魔是來救他的?!痹煳镏饔挚拷它c兒,看不出在救人,四面八方的噴水倒像是來澆花的。

  “滾?。∧隳懿荒茏唛_?地上都被你噴的可樂打濕了!”張浮魚歪過頭怒吼,“你!你這還是冰可樂,凍死老子了!”

  “又不是本魔開的孔,本魔是來給你送契約的?!痹煳镏骼蠈嵉淖唛_了,“本來只是想看看安德拉,唉,怎么會遇上這種事呢?”它唉聲嘆氣的打開頂上的漢堡片,從巨型生菜下抽出一張粘著奶油的A4紙,“喏,簽了它?!?p>  “什么東西?”張浮魚心臟停了一拍,然后愈跳愈快。

  “簽了它就能成為史上最強的……”造物主跟頒獎典禮主持人似的,又拖音又斷句,直到張浮魚面目逐漸猙獰,它才意猶未盡的開口:“替身使者?!?p>  “替身?替身使者?我沒聽錯?”張浮魚重復,“我沒聽錯吧?”

  “沒錯,就是史上最強的替身使者?!?p>  “就是……歐拉歐拉的那個?”

  “也許是木大木大?!?p>  “你,你也看jojo的?”張浮魚一臉驚疑。

  “怎么?本魔就不能看jojo?你歧視外星人?要不是不用呼吸,本魔還想學波紋氣功來著?!痹煳镏髡f。

  張浮魚沉默了許久:“真的有替身使者?照你這么說,難道荒木真是究極生物?”

  荒木指的是荒木飛呂彥,《jojo的奇妙冒險》漫畫作者,因荒木的相貌幾十年來一直未曾變化,許多讀者都懷疑jojo是一本紀實漫畫,而荒木正是漫畫中長生不老的jo極生物。

  “快簽吧?!痹煳镏鞔叽?,“等你有了最強的替身,外邊那些臭魚爛蝦還不是一拳的事,本魔就在這等你,記得帶舊約之門回來送本魔回家。”

  “簽,怎么不簽,馬上就簽!”張浮魚連連點頭,接過造物主遞來的A4紙,紙上是油墨打印的印刷體漢字,頂上是《spw的黃金精神/漆黑意志》,正文只有一句話:少年,你想要成為史上最強的替身使者嗎?那就簽下它吧!

  怎么不是“白金之星”或“世界”?spw是誰?

  張浮魚想不起來,他只看過jojo動漫前三部,而且是跳著看的,spw也許是第四、第五部登場的人物吧。

  替身可以理解為背后靈一般的存在,常人是看不見的,最強大的替身,像白金之星拳速超越光速,世界能停止時間,怎么看怎么無敵,比白金之星更強的替身……難道這就是聲音所說的“最恐怖的怪物”?

  “怎么簽?快!快說!”張浮魚用手撐地,艱難地坐起,中途還噴了一大口血,但噴血無礙他“垂死病中驚坐起,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容光煥發(fā),精神奕奕。

  “按個手印就行了。”造物主說。

  張浮魚聞言,便用大拇指在左手空腔附近按了按,沾上血,再印在A4紙右下角。

  “這樣就行?”

  “應該吧?!?p>  “什么叫應該?你要保證!你要保證??!”張浮魚直接“蹦”了起來,“spw!spw!”他盯著造物主,氣勢洶洶,“我的替身呢?”然后提高嗓音,“spw!”過了一會兒,再喊,刑具廳空空蕩蕩,靜的他靈魂都要出竅了。

  “spw?”

  “spwspwspw?spw——?。。 ?p>  “出來??!spw!求你了!”

  張浮魚喘著氣,走來走去,忽然一個踉蹌,他穩(wěn)住了,可他的心臟像是跌入了無底深淵,風聲呼嘯,光明湮滅。

  他眼前有點兒黑,是不是……被耍了?

  至少,他按手印的應該是一張有年代的羊皮紙,而不是廉價的A4紙?

  而且按上去后,理所應當?shù)?,周遭要制造些特效和光污染吧?p>  “我的替身呢?”

  “我的替身在哪!”

  “我的替身哪里去了!”

  面對震耳欲聾的三連咆哮,造物主不慌不忙:“不知道,也許是堵車了。”

  張浮魚盯著造物主,突然朝它撲過去:“我殺了你!”那模樣,完全是只希望破滅后的惡鬼。

  “這不關本魔的事,你要殺殺寄件的,殺快遞算什么好漢!”造物主趕緊伸手架住張浮魚。

  兩者僵持了幾分鐘,張浮魚絕望了,他怎么能信這種混蛋?怎么能信這種混蛋!力氣一泄,他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他深吸氣,轉(zhuǎn)身,走到墻角坐下,背靠墻癱成一灘爛泥,右手捂著臉。

  隱約能聽見指縫中擠出的,意義不明的嗚咽。

  陳邦慶悄悄走了過來,撿起地上的A4紙,然后坐到張浮魚身旁,用手肘捅了捅他:“你跟那漢堡人怎么了?”

  三個地球佬壓根沒聽懂造物主在說什么,漢堡入鄉(xiāng)隨俗,說的也是蘇安特語,不然怎么跟亡靈交流。

  張浮魚不理人,陳邦慶也就抖開A4紙,一看,是熟悉的中文,讀著讀著,他念叨:“spw不是解說么?怎么會是最強的替身使者,這人都沒活到第三部。”這貨竟也是個jo廚。

  “你知道spw?spw是誰?”張浮魚猛地轉(zhuǎn)頭。

  “全名好像叫史比特瓦根吧,就是那個在倫敦食尸鬼街被大喬感動的、戴高筒帽還會玩血滴子的混混?!标惏顟c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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