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逛街撿個小老弟
而出了酒館,肖苡柔帶著小錦在又不死心的街上閑逛了起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是非得撈回本兒來不可。
大街上人來人往,聲音嘈雜,偶爾會有幾輛鐘鳴鼎食之家的豪車馳過,這種熱鬧中的慢時光是肖苡柔前所未有過的體驗,到處都是自由的氣息,新鮮感滿滿。
不待肖苡柔感慨完,煞風景滴就來了——
鬧事兒的擱大街中央,一群彪形大漢圍著一如花似玉姑娘就要往僻靜處拖去,為首的是一個小少年,看起來跟肖苡柔一般高,衣著華貴不凡,嘴里卻是污言穢語毫不避諱:“小婊子,你別一副想立牌坊的樣子,在這你跟小爺裝什么,之前爬床那狐媚本事哪兒去了,怎么,被厭棄了還不甘心嗎?小爺買你回來不是叫你整天逃跑的,還不快跟我回去!”
那女子倒也是個美人,身材略小巧,即便是一身粗布麻衣也沒能掩蓋其風韻姿色,這周身氣質,不少大家閨秀恐怕都要自慚形穢。此刻正撲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煞是惹人憐愛??杉幢闶沁@樣,周圍一群好事者愣是沒一個敢上前救美。
其實肖苡柔也明白,畢竟這種敢在大街上鬧事的人,不傻就絕對是有個硬氣的后臺撐腰的。只怕又是哪個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吧。更何況,在這古代,買賣人口也算不上犯法,誰會閑的發(fā)慌跑來管這事?古人不也說過,是非只為開口多,煩惱皆因強出頭。
肖苡柔自覺不敢管,一是不想給肖氏山莊徒惹麻煩,更重要的是現在她身邊除了小錦也沒個幫手,到最后沒救得了人不說,把自己也給搭上就不好了。想著便又趕緊拉著小錦走,這熱鬧咱也不湊了,省的添堵。
誰知,肖苡柔剛抬起一只腳,就被人給拽住了腳踝,一低頭,竟是之前那地上被圍住的女子,不知何時跑了過來。
氣若游絲地沖肖苡柔求救道:“救,救我······求······”
斷斷續(xù)續(xù)地,話都沒說完竟兩眼一閉,暈厥過去。
肖苡柔還沒抬頭便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矚目,尤其正前方一道,分外兇狠。
肖苡柔欲哭無淚,只得尷尬抬頭。對上那道目光,正是之前罵的挺起勁兒的少年,然后再掃一眼他身邊站著的一群漢子,氣勢什么的,不存在的:“內啥······大哥最近挺忙的吧,小弟我就不打擾你了,告辭!”
那少年看見她的臉也是一愣,有些懵逼地看著肖苡柔。再開口時的語氣卻是猶如換了個人:“苡柔姐姐?”
肖苡柔:!?。????
老相識不成?
那少年已經開始嘴甜了:“哎呀,不過半月未見,苡柔姐姐生得越發(fā)好看了。前陣子聽說你病了,本想著去探望你,但是梓川哥哥說你需要靜養(yǎng)。如今身子可無恙了?”
肖苡柔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少年的態(tài)度變化:“額,還好還好,內個,冒昧問一句······你誰???”
“苡柔姐姐你是在同我開玩笑么,還是······我明白了。”那少年看了一眼地上暈倒的人,給身旁的侍從遞了個眼神:“去給這個賤人找個郎中?!闭f完又笑容滿面地看向肖苡柔:“姐姐莫要誤會,這是我府中的侍妾,我并未曾有過虐待她,只是她品行頗為不端,總是偷跑出府,我這也是沒法子啊?!?p> 少年這是誤以為肖苡柔覺得自己在大街上欺負人,所以不愿認他了。
“噗,內個,侍妾?你多大啊?”這少年雖不至于羸弱瘦小,但看起來至少也應該未成年吧。
“姐姐,你忘了么,我已經十五了?!边@踏馬豈止是未成年啊。
肖苡柔震驚了,真是小看了這群古人,才十五歲就有侍妾了?!
但是如今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她要是再問“你誰”就有點說不過去地傷人了。但是說了半天這小子都沒交代自己的來路,是以肖苡柔只能干笑一聲:“那啥,你先稍等一會兒奧。”
對方乖巧點頭。
肖苡柔趕緊將小錦拉到一邊,壓聲問道:“這貨究竟是誰?”
“小姐,這是虢國夫人之子裴徽啊,自他七歲那年被您無意間救過一次,便一直認您做姐姐,關系頗好,只是莊主不愿與楊氏一族有牽扯,不是很贊同您與他往來?!?p> 虢國夫人?楊氏?唐代那位自信到“素面朝天”的美人?
原來她還有個兒子啊,還是個小正太。
肖苡柔轉身,看著自己的小迷弟,面面慈祥的笑著:“內個小灰啊,姐姐前一陣子生病,忘記了很多事,你別怕,嘿嘿。”
“苡柔姐姐······”裴徽面露擔憂,肖苡柔這表現怎么看都不像沒事的,反而一副重傷至腦子秀逗了的模樣,他怎么能不擔心?
“都是小事,不過剛才那個······侍妾?!”這稱呼真心別扭:‘’小老弟你聽姐的,強扭的瓜不甜,她既然心中無你,咱又何必費那心思去留住她,她既然想走讓她走就是了?!奔热凰F在身為姐姐有這個說話權管這件事,也總不能叫她坐視不管。自古紅顏結局悲,那姑娘長得好看,卻也只是個妾室的命。
裴徽沒想到她會提這個,楞了一下,斟酌半天才開口:“苡柔姐姐,此事······我,并非三言兩語就能道明,總之你不要管了好不好?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不提這些不相關的人。早前兒聽姐姐說想游湖泛舟,今日得空,也不失為好時機,如何,姐姐可愿意?”
“游湖啊,不錯不錯,這個可以有。那走著?”
既然人家不想她管,還這么貼心的轉移話題,肖苡柔怎么能負了他一片好意。
不到盞茶工夫裴徽的人就給備好了一只裝飾華麗夸張的豪船。
說它夸張是一點也沒冤枉它,尋常的小船的船篷都詩情畫意地開上兩扇窗,前后兩道簾子輕掩。這貨是直接把一間屋子造在了船上,,一層不夠,還兩層。
每一扇窗上都掛著珠簾,是真的“珠”簾,用珍珠串成的簾子,不要錢似的一排排掛著。船頭船尾處的門精雕細琢,雕刻間鑲嵌著大小顏色不一各色的珠寶,隨便摳下一塊,就夠普通人家半輩子的生活費了。船沿四周幾乎是放了一圈的牡丹花盆栽,花色各異,美艷無雙。整個一只船,壕氣地就差把“有錢”兩個字刻在上頭了。站在陽光下,肖苡柔差點被閃瞎了眼。
猶豫半天,在裴徽再三盛情邀請下,肖苡柔終于磨磨蹭蹭地踏了上去。
實在不怪肖苡柔擱那矯情半天,這也太特么高調了,湖邊不說,單是湖上同樣來游船的人就不少,這么多人看著,這么擺闊不明擺著拉仇恨么。
裴徽猶不知肖苡柔的擔心,還以為她心情不好:“苡柔姐姐,我聽聞,你與盛宣王……”
特么全世界都在提醒她要結婚了,肖苡柔實在不想聽,出言打斷:“你這孩子,這么好的天氣,干嘛要提這種煞風景的事?哎等等……”
這小子他們一家那么受寵,一定知道些什么。
“苡柔姐姐?”裴徽見她停住,下意識看向肖苡柔。
“你可見過盛宣王,他多大年紀了,長得好看嗎,人品怎么樣,脾氣好不好,有沒有什么紅顏知己之類的,聽說他沒納過妾,你知道什么原因么?別不會是不舉吧?”肖苡柔噼里啪啦就是一大串問號,直接給這孩子問蒙了。
“苡柔姐姐······”
“我不捉急,你慢慢說?!毙ぼ尤岜砬榭胺Q笑容可掬。
“殿下天人風姿,我只遠遠見過兩次,并不真切。不過聽聞陛下曾贊過殿下之容姿,就是比起當年的惠妃娘娘也絲毫不遜色。”
當年的武惠妃可是盛寵一生,甚至有小道消息傳,如今的楊玉環(huán)都是因為神似武惠妃而得寵的,可見其姿容必定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如此推斷,她這位不輸于武惠妃的未婚夫必定也差不到哪去。
這樣想著,心情頓時明媚了不少,頓時也忘了去追問后面兩個問題。而裴徽見她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也暗暗舒了口氣,心道:“姐姐,我并非故意隱瞞,只是有些事,不知道對你也是件好事吧。”
許稚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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