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對面,原本空空如也的寬闊場地上,不知何時用紅色彩帶圍出了個方圓十丈的空間,此刻圍滿了各色衣物、各色年齡的人。
空地背后的兩層小樓上,站著一個身著淡藍(lán)色紗衣,蒙著天青色面紗的女子。
清風(fēng)拂過,飄逸的紗衣隨風(fēng)舞動,隱隱綽綽、飄然欲仙。
“這是什么活動啊,這么熱鬧?”清愚問面鋪老板道。
“您剛來可能還不知道,大約一月前,鎮(zhèn)上突然來了個年輕姑娘,在此地設(shè)了個擂臺比武招親?!?p> “每七日比試一次,能勝過姑娘的隨從的,才有機會跟她本人切磋,今日算來是第五次開擂臺?!崩习褰榻B道。
“就是對面小樓上那個姑娘?看身形倒是脫俗。”
清愚看了一眼擂臺方向道。
“對對,別看這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好家伙,這么多場比試,愣是沒輸過,連打贏她那隨從的都沒幾個呢。”老板很是佩服。
“還有誰要上來比試的?”
清愚聽得對面一聲嬌喝,一個身形高大、肌肉鼓鼓的大漢,被重重摔了出去,跌在紅綢之外。
“那說話的就是那姑娘的隨從,也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姑娘,我家那丫頭要是能學(xué)得她們?nèi)直臼?,我也不用?dān)心,她以后嫁人遭人欺負(fù)了?!?p> 老板很是羨慕的說道。
“是有幾分本事,老板可知這姑娘是什么來歷?”
清愚見那圓圈中的姑娘,幾招間又打落下一個挑戰(zhàn)者,微微頷首道。
“這倒是不知,也就是上個月才突然出現(xiàn)的。”
“看衣著打扮,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想來是哪家江湖名門的千金,想借著老谷主大壽,各路豪杰俊彥齊聚的機會,給自己挑個如意郎君?!?p> 老板猜測道。
“老谷主知道這事兒嗎?賀壽的還跑來選婿?”
清愚覺得,這姑娘的做法有些不禮貌。
“知道啊,第二場比試的時候,老谷主還親自來看過呢,就坐您那個位置,還跟我感嘆后生可謂呢?!崩习迮c有榮焉。
“也是,老谷主這樣的人物,豈會在意這些繁文縟節(jié)。走,我們也去看看。”清愚對莫及道。
“這招式路數(shù)看著眼生,威力卻是不小,哪家有如此年輕的后起之秀,我卻不知道?”
清愚心中迅速過了一遍,各大門派的招式路數(shù),疑惑更深。
莫及看那個頭嬌小、一身勁裝的女子,一招一式看起來都沒有章法,卻招招制敵,已是擊敗好幾個青壯男子。
此刻額頭冒出幾粒豆大的汗珠,那蒙面的紗巾,隨著動作的翻轉(zhuǎn)傾斜折轉(zhuǎn),時不時露出幾絲緋紅的細(xì)膩肌膚,若隱若現(xiàn)的引人遐思。
一個長著一雙艷麗桃花眼,身著一身緋色長衫的翩翩公子此刻瀟灑的飛身上前,沖著場中的女子拱了拱手微笑道:
“小可云浮鳳緋,見姑娘本領(lǐng)高強,想向姑娘討教一二,倒不為姻緣,還望姑娘不吝賜教。”
公子的衣裾飄飄,身姿挺拔,形容姿態(tài)倒與那閣樓上觀戰(zhàn)的姑娘有些仿佛。
“人家比武招親,你不為姻緣,湊什么熱鬧?!?p> “是啊,別浪費大家時間,我還等著看哪位英雄能抱得美人歸呢?!?p> “年輕人面子薄,這是怕輸了不好看,找的借口吧?!?p> “這公子倒是好相貌,便是打不過,招回去當(dāng)相公也不虧?!薄?。。
圍觀的群眾炸開了鍋,嬉笑討論道,卻沒人真上去,也不知是那場中姑娘方才的厲害表現(xiàn),叫他們震撼,還是不忍破壞眼前這養(yǎng)眼的畫面。
俊俏的公子,聽著周遭七嘴八舌的議論也不生氣,桃花眼彎彎,臉上始終掛著適度的笑意,掏出一管玉笛,優(yōu)雅的吹奏起來。
笛聲淺淺,初時聽著沒什么感覺,漸漸的,那余音卻越來越持久,好似給這炎炎夏日澆了壺冰水,叫周遭的煩悶熱意突然褪去,氛圍涼爽不少。
“倒有些本事。云浮城也現(xiàn)世了,看來這日子是要熱鬧了。”清愚小聲嘀咕道。
莫及看周圍人的表情漸漸起了變化,神色有些迷醉,警覺這笛聲怕是有問題。
有了上次船上的經(jīng)驗,這次他趕緊拿出味道刺鼻的溴鹽,又集中精力控制自己的心神不隨著笛聲浮動。
那場中的女子,也明顯有幾分神思不屬。
“乒、乓”
好似有個冒失鬼,不小心摔落了什么東西,輕響兩聲,剛才那悅耳的笛聲受到驚擾,調(diào)子變得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像是那年輕人呼吸不暢、氣力不繼。
笛聲覆蓋范圍內(nèi),那些神色迷離的受眾,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個個動動手腳、甩甩頭顱,或疑惑或驚異或警惕的,看著場中的吹奏人。
莫及回頭,正好看見剛才那跟清愚聊得開心的面鋪子老板,在蹲身收拾地上碎落的面碗。
許是感覺到了莫及的注視,憨厚的男子對著他尷尬的笑了笑道:“聽得入了神,碗掉了都沒注意,叫公子見笑了?!?p> 莫及心道,這碗碎得可真是時候。
這面鋪子開在奇肱谷出來的必經(jīng)之路上,看著平平無奇,那夫妻兩個,甚至都感覺不出有任何武藝修為。
但,師父真的只是因為面好吃,就記住了這店二十年?
只怕是谷內(nèi)的守衛(wèi),能自如隱藏自己的修為,應(yīng)該還是修為很是頂尖的人物。
莫及心中快速盤算了一番,師父說過的奇肱谷的幾個厲害角色,沒想出他究竟是哪一尊大神。
“黃口小兒竟使這妖術(shù)惑人!”
沉思的莫及,忽聽得身后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呵斥道。
回頭只見一個灰布衣衫的瘦小老頭,像只凌厲的禿鷹,沖著那俊俏的年輕人撲去,手掌翻飛間已是打出去一輪的鐵蒺藜。
年輕人衣袖舒展,直直飛起,堪堪避過這密雨似的突然襲擊。
退到場子稍偏的后方,彬彬有禮的說道:
“這位前輩多心了,小可只是覺得烈日高懸,這里又人潮涌動,眾位難免會有些心浮氣躁,特吹奏一曲,為大家降降火、靜靜心,何來的妖術(shù)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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