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卷殘云,莫逍好像真的很餓。
酒確實是上好的杏花村,肉也很是鮮嫩!羊肉特有的膻味很濃,咬一口直沖鼻腔。
莫逍的吃相很難看,起碼到了后來很難看。
但是,這樣的吃法,居然使的他周圍的三人都有些意動,有些不自覺的吞口水。
肉球很艱難,或者說是煎熬。他很后悔為莫逍安排這樣的吃食。
他的脖子很粗,而他咽口水的動作又很頻繁。所以,他的喉結(jié)帶動著整個脖子再不斷地顫抖。
肉球在痛苦之中煎熬,終于等到莫逍將又一壺上好的杏花村喝下后急忙開口說道:“我們?nèi)硕际鞘?。?p> “我知道。”
“我就是你口中的豬頭?!?p> “那她是不是兔子頭?”
莫逍仿佛只對那位楚楚可憐臉帶酒窩的少女情有獨鐘。
“她是?!?p> “那她呢?”
莫逍又看著皮褲女子問道。
“她是蛇頭?!?p> “冷艷無雙,是個殺手?!?p> 莫逍上下審視著蛇頭說道。
而這時,豬頭慢慢的坐在莫逍對面,沉重的喘息了幾下,終于平緩了剛才看莫逍吃飯時的尷尬痛苦。
豬頭說道:“江湖世人皆以為我十二生肖罪大惡極,公子如何認(rèn)為?”
“我?”
莫逍擦了擦嘴,現(xiàn)在仿佛才是他最喜歡的節(jié)奏。
豬頭盯著莫逍一動不動,而蛇頭與兔頭都還站在一旁,也是盯著莫逍一動不動。
莫逍道:“我剛出師。”
“算是江湖人了。”
“我才入江湖?!?p> “可是人心并非整個江湖,我十二生肖只想聽一聽公子的回答?!?p> 豬頭幾乎在緊逼著莫逍。
莫逍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就目前來看,確實達(dá)不到罪大惡極?!?p> “那還是江湖敗類嘍?”豬頭原本就看不到的眼睛更加的小了一些。他瞇眼睛的動作也仿佛很費力,而且看起來很好笑。
“世人總不會錯?!蹦械馈?p> “世人為何不會錯?”豬頭緊接著問道。
“因為世界是世人的世界,江湖也是世人的江湖。世人代表著大多數(shù)?!蹦谢卮?。
“那如果世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那這個世界,這個江湖就認(rèn)同了這顛倒黑白?認(rèn)同了這指鹿為馬?”豬頭嚴(yán)肅了起來。
“你十二生肖可與世人為敵?”
“當(dāng)然不會,即使是你的師父獨孤連城,我等幾人也要躲著走?!?p> “那你認(rèn)為這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還重要么?”
“莫非這世界,這江湖就必須得這樣?”
“公道自在人心。問心無愧就好?!?p> 莫逍說完,豬頭等三人都沉默不語,他們心中有些悲哀,這世上的豪杰與英雄當(dāng)真就這么好做?當(dāng)真就必須同流合污才能在朗朗乾坤之下接受舉世矚目的崇敬?
豬頭想不明白,十二生肖都想不明白,但是也就僅僅一瞬間的時間,豬頭的臉上又浮現(xiàn)出了那種彌勒佛一般的笑容。說道:“也罷,這個問題討論不來。不過世人認(rèn)為我等十二生肖如同過街老鼠一般,生活必定凄凄慘慘,可是誰又知道我等活的如此逍遙自在?”
“哦?”莫逍淡淡的看了一眼豬頭。
“我等十二人各個都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各個都有活的自由自在的手段。你說我們?nèi)绾螘淦遣豢埃俊?p> “那你有何才?”
“我?我當(dāng)然是會吃。吃遍天下美食,什么肉都吃過?!?p> “什么肉?”
“當(dāng)然。”
“那人肉呢?”
“你總應(yīng)該聽說過人肉有些發(fā)酸吧?”
“當(dāng)然?!?p> “那就是我嘗過之后發(fā)出的聲音?!?p> “果然是好才華?!?p> 豬頭哈哈大笑,身上的肉也跟著一圈一圈在抖動。
莫逍看著豬頭身上顫動的肉不由的問道:“我很好奇,狗頭見我完全就是一副狗頭的樣子,而你們?nèi)司尤徊挥脗窝b?”
豬頭聽聞,跟是有些自豪之感,他說:“狗頭那家伙太弱,怕別人認(rèn)出自己,所以只能每天套在一個狗頭之上。而我們,要不然是不怕別人認(rèn)出,要不然,下一次即使站在你面前,你都認(rèn)不出?!?p> 莫逍眼神一縮,忽然想起他前來這里的路上,那兔子孔明燈之下轉(zhuǎn)瞬回眸的絕色女子,當(dāng)時自己居然看出了云岫的模樣。
“怎么?想到了什么?那你不妨想一想你吃的這一桌子酒菜是誰做的?這樣的酒菜,哪怕是皇帝也并不是每天都可以吃的上?!?p> 豬頭好似莫逍肚子中的蛔蟲,僅僅通過莫逍細(xì)微的變化,都可以判斷出莫逍心中的想法。
莫逍沒有說話,他只是盯著豬頭看。
豬頭又開口道:“公子可否聽說過大草原上的瘋羊?”
“瘋羊?”
“曾經(jīng)一個手無寸鐵,并且毫無功夫的小綿羊一夜之間屠殺一窩子欺辱他的土匪?!?p> “一窩子?”
“不下三十多號人。”
“手無寸鐵?毫無功夫?”
“哪怕被欺辱都沒有護(hù)住褲子的能力?!?p> 莫逍眼神有些不忍。輕聲說道:“她……”
豬頭搖了搖頭,似乎又明白了莫逍的想法。他伸出手,用手指沾著酒水,在莫逍面前慢慢的寫了一個“他…”
莫逍的眼神猛然間睜大,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他?”
豬頭點點頭道:“他!”
莫逍瞬間身體一陣惡寒。后背都不由的起了雞皮疙瘩。
“大草原,廣闊無邊,人煙罕見,更別說碰到女人了?!必i頭此刻臉上不在有笑容。
這一次,反而輪到了莫逍吞咽了一口口水。
“公子覺得這瘋羊殺了這么多人是不是真的瘋了?”
“他的名號就是這樣才有的?”
“當(dāng)然?!?p> 莫逍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隨后拿起筷子,同樣又吃了一口鮮嫩的羊肉。
“這羊肉公子覺得如何?”
“很好,鮮嫩可口,正宗的大草原味道?!?p> “那公子覺著誰可以做出這樣正宗的羊肉?”
莫逍有些干嘔,他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
“公子莫非嫌棄我?還是嫌棄我這手藝?”
就在莫逍有些干嘔之時,后廚的門簾在此挑動,一個很白凈,很俊俏,很文雅,又很漂亮的年輕男子走出。他的步伐很普通,但是,總能讓人感覺到其中有一絲一毫的血腥味道。
“瘋羊?”莫逍停止干嘔,他必須要停止,因為這是他從小學(xué)習(xí)而來做人基本的修養(yǎng),他絕對不會在別人的傷疤面前來表現(xiàn)出自己的憎惡之感。
“不是瘋羊,我是十二生完羊頭?!?p> “你…”
“公子飯菜可還順口?”
不等莫逍開口問道,羊頭似乎也忘記了剛才莫逍的樣子,平淡的問道。
“順口!”
“那好。既然順口,已經(jīng)吃飽喝足,公子可以上路了?!?p> 莫逍大驚。頓時飛起一腳,將整張桌子踢飛。
而坐在一旁的豬頭與站在身旁的幾人都面無表情,都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莫逍。
“好你們幾個惡賊。我好心前來救人,你們卻要存心害我?”
“哈哈哈,公子莫要動怒,心急攻心毒藥更容易發(fā)作啊?!?p> 莫逍一聽,怕他們幾人危言聳聽,急忙暗中運氣,果真發(fā)現(xiàn)有些氣血不暢。
莫逍現(xiàn)在又急又怒,來到此地云岫沒有見到,反而與這等惡人蹉跎了時間,還與之討論世人奸惡,怎知這十二生肖本就是大奸大惡之輩,下三濫的手段屢見不鮮,他卻沒有絲毫防備。
莫逍心中憤怒,一掌拍出,同時想要去抽取腰間軟劍,卻看豬頭笑嘻嘻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而莫逍一掌剛拍出,還來不抽出軟劍便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渾身酸軟無力。頭昏腦漲之下,眼前幾人居然出現(xiàn)疊影。
漸漸的莫逍耳中只剩下豬頭等幾人得意的大笑,并且聲音也越來越遠(yuǎn)。
慢慢的,莫逍什么也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