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花對佟老根還是犯怵的,她不敢吭聲了,扯著佟季海趕緊走了。
“管柱,二平今天來了?”佟老根看著管柱手里的計分本問道。
“老根叔,二平剛走,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地里干活呢?!惫苤延嫹直窘o佟老根看,讓佟老根看到本子上面寫著的佟季平的名字。
“哼,我還沒給他分派活計,他去干什么活了?管柱,他在哪塊地呢?”佟老根看見了佟季平的名字,心里是高興的,臉上卻繃的緊緊的,還隱隱有發(fā)脾氣的樣子.
管柱看不出佟老根真正的想法,只當他是真的要生氣了,馬上就嘿嘿笑著把人給請去了佟季平去的方向。
佟老根一路問著人找到了佟季平,他正在地里面給秧苗澆糞水。
一陣風(fēng)迎面吹過來,佟老根覺得自己和地里的秧苗同呼吸共命運了。
二平這小子怎么跑到這來上肥來了?
這么積極,早怎么不知道來地里干活?年年都影響大隊評先進,要不是他在前面兜著,他早就被抓了典型,在全公社批評了。
想到這佟老根的眉毛皺的更深了,枯瘦的臉上皺紋都皺在了一起。
“二平!”佟老根對佟季平喊道。
佟季平聽見了佟老根的聲音,答應(yīng)了一聲,“老根叔,我這就過來?!?p> 佟老根背著手走到了離這塊地遠一點的樹底下,背靠著大樹往佟季平這邊望著。
佟季平很快就跑了過來,帶過來一陣濃郁的味道。
佟老根嘆了口氣,把佟季平從腦袋頂看到了腳底下,“你還知道回來上工!”
佟季平耷拉下腦袋來,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在佟老根的嘴里聽到語氣這么重的話。
“我看你就是白長這么壯實了!隊里面就你這樣的身板,哪個不是賺滿工分的?就是你,我是不知道你腦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咋就那么愿意往外跑呢?這回回來,你又要待幾天?你實話跟我說,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你可千萬不能做糊涂事,知不知道?林晚是個挺好的孩子,你天天不著家,人家一點怨言都沒有,還幫你拉扯著你弟弟妹妹,還給你生了個兒子。這日子你還不知足?你還想要過啥日子?”佟老根語重心長地說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老根叔,你說的話我都懂,之前是我想差了。我這回回來不再出去了,就在隊里干活賺工分了。還有,我在外面沒有人,我也不知道大家為什么要那么傳話。”佟季平很無辜地說道。
佟老根想要拿自己的煙袋鍋敲佟季平的腦袋,這腦袋怎么就不開竅呢?別人為啥要那么傳?還能為啥?要不是他三天兩頭不在家,還總是往第五大隊的陳寡婦家跑,一點遮掩都沒有,誰沒事閑的要去傳那些污七八糟的話去?
可惜他的煙袋鍋被老婆子給沒收了,因為他抽煙抽的太狠,天天晚上咳的宮小蘭睡不成覺,宮小蘭一氣之下就拿走了他的煙袋鍋。
“行了,既然要回來上工了,就好好干活,別再著三不著兩的,也別到處亂跑。寡婦門前是非多,人家繞著走多躲不及,你咋就那么愿意往上湊?”佟老根有些想念他的煙袋鍋了,吧唧吧唧嘴,心情不好了,說話的語氣就更糟了。
佟季平解釋道:“老根叔,陳寡婦的弟弟是我兄弟,我去陳寡婦家是幫我兄弟給她送東西的。”
佟老根更生氣了,“你兄弟為啥不自己去給陳寡婦送東西?那不是他姐姐嗎?為啥非要你去送?你心眼可別太實在了,讓人家利用了都不知道!”
佟季平一梗,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都是陳建國把東西給自己,自己就會去給陳寡婦送去,從來沒覺得有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