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好說,您保養(yǎng)有道,看不出,看不出,比我年輕多了?!弊\瓷看著心里發(fā)毛,差點給跪下,不要這樣,都是朋友,年齡什么的,不要在意啊。
“呵。”安諾放過就差把慫字寫臉上的祝淺瓷,一把拎起扔到門外,說,“去隔壁洗澡,然后好好想想這次處理不好怎么跟我交代?!?p> 看著木門在眼前關上,祝淺瓷恨不得上去踹兩腳安諾,奈何武力值不在一個世界,只能惡狠狠隔著門小聲威脅道:“等我臉皮厚比城墻之日一定比你更強!”
“那公主需要好好練一練了?!?p> 安諾突然打開門,嚇得祝淺瓷差點滾下臺階,還沒站穩(wěn)就又聽到安諾嘲諷她道:“公主除了臉皮,觀人之術也好好練一練,青樓就不要去了,不會武功,省的連渣都不剩?!?p> “哼!“祝淺瓷表示自己是有氣節(jié)的,既然被抓包了,那就先溜走吧,于是后退兩步,跨過旁邊的欄桿跑向另一間屋子。
“笨手笨腳,除了腦子還有什么能用?“安諾雖然這么說著,但是心里還是覺得挺可愛的,畢竟知道自己蠢就好。
當然,一邊泡澡,一邊抱著一碟水果點心啃的祝淺瓷并不知道自己并沒有給安諾一個深謀遠慮、心思深沉的印象。
亭子里,顧步婉等得心都涼了,才看到安諾和祝淺瓷走出來,有氣無力地問:“接下來去哪?“
雖然這個問題和明顯是問安諾的,但是回答的確實祝淺瓷:“我們去找許如詩的父母,村子的異常也許就是他們鋌而走險賣掉女兒的理由?!?p>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安諾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對這個小丫頭欠缺一些了解,或者說,對易止閣欠缺一些了解。
“嗯,還可以吧?“祝淺瓷雖說一臉平靜,但是心中很是不安,如果這是個圈套呢?
于是,兩人就到了村口外不遠處的大槐樹下,顧步婉被迫做了接應人員,因為她和嚴璃今天白天的打草驚蛇,村口有人守著,本著沒有定罪就不能動手的原則,祝淺瓷默默看向安諾:“安兄,能悄悄進去不?“
“知道大致在什么方位嗎?”安諾并不想說自己還沒有恢復,畢竟剛剛懟了小丫頭,現(xiàn)在不能打自己的臉。
“在村子最靠西邊的應該是最破舊的屋子?!?p> 祝淺瓷說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了扛起來,當他們出現(xiàn)在院子里的時候,原本坐在院子里的草垛上偷偷抹眼淚的婦人嚇得尖叫了一聲,所幸沒驚動什么人。
“許如詩是你的女兒?”祝淺瓷走過去按住慌亂逃跑的婦人,“你的丈夫呢?”
婦人一聽到對方這么問,反過來抓住祝淺瓷的手問:“你見過我家丫頭,她現(xiàn)在在哪家當奴婢,還是……”
“她過得挺好的?!弊\瓷認為這應該不算撒謊,于是繼續(xù)問,“為什么賣掉女兒?家里只有你一個人嗎?”
“這……”婦人看了看眼前的兩人,雖說服飾很是普通,但是,衣服地料子看起來比以前來村子里的那些大人們更好,肯定不止有錢那么簡單了,默默低了頭,不再說話。
看到這種情景,安諾用冷漠又略帶威脅的語氣說:“你不說,這個村子要么在不久之后被操縱你們的人毀掉,要么被朝廷作為同黨,株連九族?!?p> “朝廷?朝廷莫非已經發(fā)現(xiàn)那些人的所作所為了?”婦人突然激動了起來,期待地看著祝淺瓷。
“嗯,你可以放心地說。”祝淺瓷回答道。
“那……”婦人聽到這里卻又懷疑了起來,“可我說了,能有什么用呢?”
“怎么了?”安諾見祝淺瓷要表明身份,立刻阻止道。
“他們今天把村子里的男人都抓走了,說……”婦人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祝淺瓷感到手臂上傳來刺痛,幾乎是瞬間她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婦人放開她,任她倒在地上,暈過去之前,她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說:“說,如果不把兩位留下就讓這個村子變成十年前出現(xiàn)在南方的毒人村?!?p> 一身紅衣的男子站在門口,與黑衣的安諾對視,兩人眼中殺意頓起。
“戚鐸,果然你還活著,不知有多少人成了無間鬼醫(yī)的手下亡魂。”安諾有些不敢回憶當年在他的密室里看到的東西,也不知道今天小丫頭看到那攤血水里的東西有沒有嚇到。
“天機令主肯用自己原來的名字了?真是越活越過去了?!逼蓁I嘲諷道。
“你對她做了什么?”
“哦,我最近做了新毒藥,一時不察竟讓那個實驗品跑出來了,所以讓五公主代勞一試?!逼蓁I看著當年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徹底打敗自己的男子臉色瞬間變黑心中暗爽,“這毒就是玩玩而已,也就讓人漸漸失去思考的能力而已?!?p> “什么意思?”
“不要這樣一副擔心的樣子,你會跟這個小東西來不就是算準了我會出現(xiàn)嗎?”戚鐸覺得自己對昔日這個正派是正派,但是只要給他一個理由就可以起兵造反的人還是了解的,人命在自己這里是螻蟻草芥,在他眼中則是一件件復雜了些的工具。
“既然知道,那也應該明白,她對我還有用,戚公子知道在下最恨別人動我的工具了?!卑仓Z神情復雜地看了祝淺瓷一眼,沒了以前她那一出出的虛情假意,現(xiàn)在這個似乎不好控制了。
“令主好好想一想,你用什么緩解了你的蠱毒?!?p> 安諾第一時間想到了血誅草,但是轉念一想,這個東西盡管會激發(fā)人的暴虐之心,但沒有這個功能。
“只要你們到這個村子為止,我就把解藥給你?!逼蓁I提出要求,但是他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遲早,這兩個人會再動手的。
“這由不得他決定?!?p> 誰也沒有注意到祝淺瓷醒了,而且手中握著一個微型弓弩,一根加長的箭頭狀的東西射向戚鐸,戚鐸躲閃不及,金屬劃過他的膝蓋。
“把解藥交出來,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站起來?!?p> 戚鐸冷笑了一下,若是其他人感到這種劇痛可能就信了這個丫頭,但是,這種程度的毒藥還對他的身體造不出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公主,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管你是誰,解藥?!?p> 聽到這句話,安諾松了口氣,沒聽到,那么問題不大。
“那好,公主既然不愿妥協(xié),那么就看看你的未來駙馬救不救得了你。“戚鐸覺得這些年自己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差了,他已經轉移了所有的貨物,但是通道和消息傳達渠道他還沒有徹底換掉,這種情況下,他失去了繼續(xù)談判的耐性,那就暫時讓祝穆晴吃點虧,省的日后翅膀硬了對自己動手。
見到戚鐸就這樣離開,祝淺瓷不可思議地望向安諾,那是她前世后來在一本古籍上找到的一個古方,可以在短時間內讓骨頭壞死,這個人,怎么還能用輕功。
“他在這樣的毒藥里泡大的?!鞍仓Z解釋道。
“他是誰?“
不出祝淺瓷所料,安諾再度沉默,按她分析,一個正常人不愿提起一件事,無非兩種原因:一是這件事是一個傷;二是這件事很丟人。
所以,想想前世種種,祝淺瓷決定不再追問,也不想深究不告訴自己的原因,因為太傷人,他應該是覺得自己不夠資格,只能撐著最后一口氣,說:“你能救我嗎?”
“能?!卑仓Z有些心不在焉地抱起聽不到他回答的祝淺瓷往回走,順路示意自己的暗衛(wèi)封鎖村子,他在想,戚鐸看上去比從前更加肆無忌憚了,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回到院子,顧步婉看到安諾抱著祝淺瓷以為他們被村民發(fā)現(xiàn),自己公主一點武功都不會受傷了,但是發(fā)現(xiàn)那毫無血色的嘴唇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公主怎么了?”顧步婉覺得自己要沉不住氣了,但是她也明白她沒有那個資格去對安諾怎么樣。
“中毒了。”安諾回答道,然后又對一邊的仆人說,“準備熱水和金針?!?p> “中毒?”顧步婉想跟過去,但是被安諾冷冷看了一眼,只能停在原地,看著仆人把東西送進屋子,她能做些什么?
“顧大人,我家主人說,希望您能聯(lián)絡嚴大人早日查清走私案,公主可能暫時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如需幫助可以找以為姓許的姑娘?!盎乙碌钠腿斯Ь吹卣f道。
“我知道了?!暗?,顧步婉不是很理解安諾的意思,他們什么都沒有告訴自己,看來是其中有什么不在自己能力范圍內的變故,易止閣沒有相應的下屬組織去控制這樣的局面,嚴璃也會被暫時隔絕出大理寺,希望許如詩能帶來一點驚喜吧。
天已經漸漸亮起來了,顧步婉帶著滿心的擔憂打算喬裝混進帝都去葉東芒家接許如詩,她信不過安諾,即使祝淺瓷信他,以前的祝淺瓷雖說也喜歡那些假情假意的說辭,但是相處一段時間會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但是,安諾,真真假假,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