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安諾心中又怒又甜,他能猜到安羽可能要找他處理什么人,但是沒想到會讓祝淺瓷記憶出現(xiàn)問題,可是她第一時間來找自己,是不是又說明即使她忘了,也還是像以前那樣信任依賴著自己呢?
看著安諾漸漸冷下來的臉,安羽趕緊解釋道:“我真不知道他們想殺閣主,我只是一路上被他們跟著,奈何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只能出此下策?!?p> “我知道了?!卑仓Z不知道祝淺瓷失憶的原因,也無法預見這一切,“幫我個忙,讓江湖中人留意邊境的人員狀況,這對你這個前武林盟主來說,不難吧?”
“沒問題,那些事情還需要我說嗎?”安羽曾經(jīng)與安諾里應外合控制江湖群雄,最后安諾背鍋,他全身而退。
“不需要,以后你給我閉嘴!我自己交代?!闭f完,安諾抱起渾身發(fā)抖的祝淺瓷往回走,他打定主意,以后祝淺瓷只需要知道他的光輝過往就可以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略過,誰敢再提,一律處理。
回音坊,沈遙低著頭在等他們回來,她看見祝淺瓷把頭埋在安諾胸口,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又看了看自己手中信封,覺得大人的世界好復雜。
“安公子,等一下?!鄙蜻b見對方直接忽略了自己趕緊追了過去。
“何事?”安諾推開房門,走到床邊想把祝淺瓷放下,但是發(fā)現(xiàn)對方的小爪子死死抓著他的衣服。
“這是我娘親要我交給你的信,她說,既然公子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們與安家有世仇,就不要輕舉妄動。”
安諾接過信封,說:“謝謝?!?p> “那我出去了,你好好照顧公主。”沈遙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是可以發(fā)光的,但是這不是什么好事,她還是回去看戲本子吧。
信紙上有一個狼的圖案,是埋骨護軍的圖騰,上面很飄逸的寫著一句:記憶帶走的不止過去,還有情感,強行喚醒,小心她永遠醒不過來。
“小家伙,你還記得我是誰嗎?”安諾緊緊抱著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祝淺瓷,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那個你覺得很兇的哥哥,不記得也不要緊,你看你現(xiàn)在記性多好,不會因為背不出文章被我罰抄書了……“
“安諾……我不要你死……想到你會……消失……我好怕……比自己要消失……還要害怕?!白\瓷口齒不清地重復著這句話,就像咒語一般籠罩著安諾。
終于,勝天子和落塵雙重作用之下,他胸口開始劇痛,他從未感受過這種疼痛,就算是曾經(jīng)被險些刺透心臟也沒這么痛。
路逍和聶溪商量了半天,沒有選擇進來打擾他們,不知是互相折磨還是互相慰藉,祝淺瓷和安諾抱在一起沉沉睡去,這一夜,很安靜,但是帝都卻是個不眠之夜。
女帝終于扛不住壓力,選擇重罰了墨貴妃,眾人都明白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寧妃怕是要一家獨大很久了,但是墨貴妃被削封號將為妃位禁足之后,寧妃拿到印鑒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拔了幾個受寵的男寵。
由于祝澄霜沒有因此受到任何牽連,祝穆晴當晚讓兵部尚書上書,列舉大量先前事例,要求對祝澄霜做出一定的處罰,女帝沒聽。
顧步婉由于隱瞞易止閣主不在帝都一事被罰回家思過,所以她和嚴璃現(xiàn)在正在葉東芒的鋪子里吃夜宵。
“易止閣確實是個無法無天的地方,當初公主禁足,想去哪去哪,而你,月明星稀出來吃夜宵?“嚴璃跑了一天,一邊抱著一罐排骨湯,一邊吐槽顧步婉。
“那你別吃,我點的?!邦櫜酵褚幌氲轿磥聿恢缼滋煲诩易约鹤鲲垼驼麄€人都不是很好,太難了,自從安諾出現(xiàn),她那個可以每天工作到子時的上司就飄了。
作為跟顧步婉一起度過科舉歲月的人,嚴璃知道顧步婉那個可怕的廚藝,于是安慰道:“四皇子說他們要去柳州,你可能明天就被叫回去了,別擔心。“
“謝你吉言……“顧步婉走到了人生一大選擇的路口,被自己毒死和在易止閣累死之間她應該何去何從。
天蒙蒙亮,祝曦茗帶著葉東芒和商隊進了永州,假借采買的名義進了回音坊,路逍上前道:“請四皇子隨我去休息一下,我家公子和閣主都還沒有起?!?p> “嗯?”祝曦茗作為一個曾經(jīng)幻想過小侄子的人硬生生地讓這句話變味了,“他們住一起了?這個進程有點快啊……”
“四皇子怎么知道……”路逍意識到不對立刻住嘴,但是已經(jīng)晚了,他真的是被騙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祝曦茗了然地點頭,說:“我就在這里等就行,早上空氣不錯。”
只是他還沒有碰到凳子,就聽到葉東芒的吼聲:“好啊,原來你在這里!快教我怎么把字體變回去,你個混蛋!”
“誰叫你那么蠢,愿賭服輸!”聶溪絲毫沒輸氣勢地懟了回去,他跟葉東芒相識于一次詩會,葉東芒挑戰(zhàn)他輸了,于是作為懲罰,聶溪教了葉東芒一種特殊的書寫技巧,讓他控制不住地去寫草體。
“我要殺了你!”葉東芒掰了根樹枝就要跟聶溪決一死戰(zhàn),這讓路逍心頭一顫,公子親手種的桂花樹……
兩人打斗的動靜吵醒了安諾和祝淺瓷,清醒過來的祝淺瓷發(fā)現(xiàn)自己跟安諾蓋著一條被子,周圍陳設還是她的屋子,再回想一下昨天的事情,不會是她太菜被傷著了又連累安諾了吧?
祝淺瓷從安諾懷里掙脫出來,掀開被子,伸手就要檢查安諾有沒有受傷,還沒碰到他的衣服手就被安諾按住了。
“公主你干嘛?”安諾現(xiàn)在有些懵,他剛剛醒就看到祝淺瓷想對他做什么,這有些超過他的預期了。
事實證明安諾想多了,在祝淺瓷的觀念里,沒有他想的那部分認知。
“我看一下你有沒有有受傷。”祝淺瓷用力拽了拽,掙脫不了,只能放棄。
聽到這句話之后受了打擊的安諾突然松開手,祝淺瓷往后一退就撞到了墻,安諾在她自己伸手揉腦袋之前就伸手了,一時間,兩人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安諾收回手,說:“我們出去看一下發(fā)生了什么吧。”
院子里,由于場地問題,聶溪和葉東芒的打斗弄得雞飛狗跳,沒有雞,有兩條狗,安諾沒想到讓他們見面動靜這么大,只能出手將兩人拍飛。
一旁的路逍和祝曦茗咽了咽口水,他們沒有看清安諾是怎么做到這么快的出手速度的,該反思一下自己的武功為什么天天在原地打轉(zhuǎn)了。
“安公子,別來無恙,多謝你照顧我五妹?!弊j剀噲D套出點什么兩人之間的內(nèi)幕。
“不用謝,你如果真的想謝,可以給錢表示一下。”安諾嘴上說著要錢,但是手很誠實地牽住了祝淺瓷,落塵似乎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你……”祝曦茗被噎住了,這算什么費用?托管?安諾說這話可真嚴肅……
“我們商量一下到柳州以后的對策吧。”祝淺瓷看不下去了,這些人,一天天的就不知道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