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術(shù)業(yè)有專攻,在下也只對‘炒菜’略知一二,可比不上真正的大師。來,干了這杯酒”!
“大兄太過自謙,同飲同飲……爽快”!
“歡樂之余應(yīng)配美酒,這酒味道欠缺啊,在下日后將會造出一種烈酒,真正的烈酒,若賢弟感興趣,歡迎前來品鑒”寧夏像個七老八十的耄耋老翁般,撫摸著自己下巴冒出的幾根胡須欣然說道。
“哦,大兄才智過人,小弟慚愧,看來憑小弟再添三十載本事也難以望大兄項背啊。那小弟就先謝過大兄,看來小弟日后要多和大兄走動走動了,哈哈哈”。
“哈哈哈,隨時恭候大駕,先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你我二人如此夸來夸去,都快沒了盡頭?,F(xiàn)在吃也吃飽,喝也喝好,我們接著剛才的問題閑聊如何”?寧夏連連揮手止住接下來的溢美之詞,重新轉(zhuǎn)移話題。
“好,小弟正有此意,既然大兄開口,那小弟便不客氣了,只是還望大兄莫要嫌小弟話癆才是”白面小生拱手致謝道。
“不會不會,有什么問題,賢弟只管提便是”。
寧夏用了后世“請開始你的表演”的經(jīng)典動作暗示白面小生這是你的表演時間。
“如果小弟沒猜錯的話,這食桌之上的美味都該是那豕之肉吧,剛才小弟問過大兄此肉食為何沒有那腥臭不堪之味?還望大兄釋惑”。
終于回到了正題上,胖山他們都已經(jīng)出去忙活了,自己老是這么清閑著也不好,不過……自己好像還真沒啥事可做。
也好,就與這大兄弟吹吹牛,幫他開開眼見,就當(dāng)做老夫送給他的見面禮。
因為在寧夏看來這個人實在是有些眼熟,而且對他還有不錯的印象,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見到過……
“賢弟你可知那豮豕(fén shǐ)”?
“大兄的意思是?小弟釋惑了,大兄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大兄舉杯,小弟以此為敬!”
寧夏看著他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禁好笑,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不過他現(xiàn)在卻犯迷惑了,“看樣子賢弟是了解其真相了,只是之前為何不見賢弟頓然,待在下提及后才想起呢?”
“這個中原因說出,大兄莫見笑才是。其實在這之前,豕之肉,小弟也就在孩提時候吃過,那個時候小弟吃過的豕肉皆有不堪之味,小弟難以接受,便再沒吃過。往后的日子里,家里時常還會換些豕肉,家父提起過這豮豕之肉頗香且無味,只因小弟不愿相信,便錯過了諸多美食。而今日,小弟有幸能與大兄相識品嘗到如此美味的佳肴,實屬人生一大樂事啊”。
白面小生面上表情豐富,在遺憾和欣喜之間過渡。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的相識,他的命運便已被寧夏拖離了原來的歷史軌道,朝著不可預(yù)測的方向發(fā)展開去……
他們口中所說的豮豕,也就是被閹割的公豬。據(jù)《禮記》有過記載,“豕曰剛鬣,豚曰腯肥”,意思是未閹割的豬皮厚、毛粗,叫“豕”。豕肉常腥臊,只因公豬長期以來的雄性激素累積;而閹割后的豬則長得膘肥臀滿,叫“豚”,也就是這個時代所叫的‘豮豕’。他們沒了“寶貝”那味幾乎就可以忽略,稍微用點調(diào)料就可以輕松掩蓋。
“想不到賢弟還有如此戲劇性的人生經(jīng)歷……”
汪~
一聲狗叫打斷了寧夏的話,二人順著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一黑一黃兩只小奶狗正蹲在二樓的臺階上,朝著他們搖尾巴。
“嘿,小家伙們,你們跑出來干嘛?快回去……耶~不聽話了是吧”。
寧夏佯裝呵斥,卻沒想到兩只小奶狗搖著尾巴朝著自己就狂奔而來。“未來,幸運你們是不是不聽話了”。
一黑一黃,差不多大小的狗子,似乎是沒聽到寧夏的話,很快便跑到了他的身邊,蹲坐在地上,小尾巴瘋狂的拍打著地板,眼神飄忽不定的在寧夏的臉上與食桌上的殘羹剩飯之間來回跳動,那肉嘟嘟極為可愛的小模樣惹得二人喜顏逐開。
“敢問大兄這是?二家伙頗為有趣”。
“哦,這是我收養(yǎng)的流浪犬,在下看它們可憐便想著留下替在下看家護(hù)院”。
寧夏成了這個店的股東后就不再允許胖山賣狗肉,而這兩只小狗仔就是最后兩只,寧夏不忍心丟棄它們,便把它們留了下來。
對于來自后世的寧夏來說,他喜歡貓狗,尤其喜歡中華田園犬,他的童年里就有一只阿黃。
……
寧夏十四歲那年,家里遭遇變故,父母離婚,八歲的妹妹被判給了母親,而他則跟著父親。
沒過多久父親再婚,后媽對她很不好,總會在他爸不在家的時候打罵寧夏,他和父親告狀卻換來父親的責(zé)罵,終于有一次他忍無可忍對正在打罵自己的后媽還手,卻沒想到剛好被從外面回來得父親看到。
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的寧夏,第一次被父親扇了一耳光,他很委屈,想去找媽媽哭訴。
可結(jié)果卻猶如晴天霹靂,讓寧夏久久不能忘懷。
或許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連帶寧夏也被曾經(jīng)那個疼愛自己的母親所厭惡。
他從母親嘴里得知,他的后媽就是“小三”,他一直到現(xiàn)在都無法理解,為什么他的媽媽會這么討厭他!
他更不明白,為什么別人犯的錯要讓自己承擔(dān)后果!
雖然父母的不在乎讓剛升初中的寧夏傷心欲絕,可好在他還有個妹妹。
離婚后,母親帶著妹妹生活在別的縣城,總的來說還是一個省。
所以他有時候就會騙他爸學(xué)校要交費,得來的錢就買車票趁著周末去看看她,沒想到他的母親連這一點希望都把它澆滅了。
與妹妹偷偷見過幾次后,被母親發(fā)現(xiàn),妹妹被打哭,還警告妹妹以后不許和這一家人來往!
沒了愛,沒了親人,寧夏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么。
他漸漸把自己封閉起來,慢慢的,曾經(jīng)活潑樂觀的陽光少年,變成了只敢活在黑暗中的生活傀儡!
他的家庭兩個女人,讓他至今對“女人”這種生物避之不及,他說不清楚自己是害怕還是討厭!
也許老天可憐他吧,一次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肚子餓買了一個烤土豆,卻遇到了一只渾身臟污的小狗崽……
有它的那六年是寧夏最快樂的時光,抑郁的人也慢慢開朗起來,是它幫他走出了人生的陰影,寧夏叫它“希望”。
他們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蟲,說是相依為命也恰如其分!
……
“希望啊,你在那邊還好嗎?我想你了,你呢”寧夏撫摸著幸運,心里暗暗思念道。
“幸運”,之所以被寧夏叫做幸運,這里面被寧夏寄予幾點蘊意。
第一,“幸運”長得很像自己的老伙計希望,他表示自己很幸運這一生遇到希望和它。
第二,上次住店的時候,如果“幸運”沒遇到自己的話,它早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盤中餐,所以“幸運”很幸運。
而和“幸運”一起的小伙伴寧夏叫他“未來”,兩個小家伙一公一母,寧夏希望它們可以和自己一起迎接新的未來和希望!
……
“沒想到大兄不僅才智過人,還如此宅心仁厚,擁有一顆蒼生仁愛的七竅玲瓏之心,讓小弟實是汗顏啊。”
白面小生看著寧夏眼神里流露出來對狗的絲絲愛意,他覺得他非常特別,對寧夏的好感更增加了幾分。
“哦,沒有,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情緒罷了,賢弟見諒”。
寧夏從回憶里抽出了現(xiàn)實,四年了,“希望”還活在他的世界里,他很想它。
“既然你我二人都以兄弟相稱了,何不妨說與小弟一聽,心事總希望被人傾聽的不是”?
“沒什么,沒什么,來喝酒,喝酒”寧夏還是不愿把自己的心事分享給別人。
寧夏的搪塞讓白面小生很無奈,或許自己與他還沒到“兄弟”的地步吧,搖搖頭抄起酒樽與寧夏喝了起來。
……
寧夏的確有心事,也是關(guān)于“希望”的,可以說寧夏能活到現(xiàn)在,是用“希望”的命換來的。
寧夏高三的時候,某天放學(xué)回家,結(jié)果被社會上的一群街痞(混混)給堵在了小巷里收“保護(hù)費”。
雖然母親厭惡自己,可妹妹沒有啊,兩人還時常用電話聯(lián)系著,寧夏準(zhǔn)備今晚直接去禮物店幫妹妹挑禮物,明天就給她送過去。
那是他存了一年的零花錢,他要給妹妹買她喜歡的白裙子,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寧夏自然是不會輕易把“保護(hù)費”給他們。
手里攥著錢,死不放手的寧夏被一混混用小刀劃傷了胳膊,疼的寧夏大叫,這里本就偏僻,自然不會有人來救自己。
搶錢不成的混混狗急跳墻,直接對著寧夏拳打腳踢,嘴里都流血了,手里的錢也被汗水浸濕了,他失去了意識……
在昏迷的時候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當(dāng)他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崩潰了。
一只渾身是血的狗躺在自己身邊,因為那是“希望”,而他的面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這么多人。
寧夏抱起了只會從嘴里發(fā)出輕微哼唧的“希望”,他的世界一下子又暗淡了。
從眾人的七嘴八舌中,寧夏知道是它救了自己,它在和混混撕咬過程中發(fā)出的叫聲把附近剛好路過的人給吸引了過來,那一幫渣子見人來了便跑了。
因為那般渣子有五個人,“希望”寡不敵眾,身上不知被捅了多少刀,可就算這樣,它還是拼盡最后一口氣撐到寧夏醒來……
失去“希望”真的像是失去了希望,很快就高考了,他的父親“假惺惺”地關(guān)心寧夏的未來,怕他走不出來影響前途。
或許寧夏的潛意識里覺得這個地方已經(jīng)沒了自己所掛念的人或物,更或者是他想遠(yuǎn)遠(yuǎn)逃離這個讓他傷心的家庭和城市。
高考的時候他發(fā)揮得很出色,成功離開了家去到了北方,也遇到了基友孫慶……
……
“希望,謝謝你,又給我?guī)砹诵疫\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