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撿到一把劍
天藍(lán)星,華國。
南明市。
在東郊的一塊荒地上,堆積著十幾座發(fā)出惡臭的大山般高的垃圾堆。
這里是南明市的垃圾處理站,在四通八達(dá)的馬路上,還有源源不斷的大車正在來回往里運送垃圾。
葉超的工作便是將分類好的不可回收的垃圾進(jìn)行焚化,收入勉強足夠維持生計。
對于一個沒有覺醒武脈的普通人而言,能夠有一份固定工作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這個科技發(fā)達(dá),靈氣復(fù)蘇的時代。
全人類覺醒武脈的幾率已經(jīng)攀升到了百分之98!
覺醒者漸漸成為了世界的主宰。
而像葉超這種18歲都沒有覺醒,已經(jīng)沒有機會覺醒的人,則屬于垂死掙扎的另類。
在這個時代,普通的人力已經(jīng)不具價值。
大部分普通人的崗位都已經(jīng)被價格低廉的機器人所取代。
而那些高高在上的覺醒人,可以憑借天賦輕松獲得高額的回報。
他們修煉肉身,追求至臻武道,有的御劍飛行,力可通天,更有甚者,可千年不死,萬年不滅!
像葉超這樣大部分平凡的普通人,在這個世界猶如螻蟻,是任人魚肉的底層。
葉超其實打心底里不服。
人人都是十月懷胎,你再牛逼無非先一兩個月早產(chǎn)。
憑什么你們?yōu)t灑快活?
我卻卑微的猶如草芥?
當(dāng)然,這些牢騷葉超平時都放在心底里不敢說出來。
因為就算是說出來,也沒用人會去聽一個弱者的牢騷。
這個世界在悠長的歷史長河中演變幾億年,終究是逃不脫弱肉強食的法則。
“2隊的人都停一下,一個一個排好隊去站長辦公室,發(fā)薪水了!”
領(lǐng)班站在垃圾堆上,扯著嗓子喊道。
葉超聽罷放下手里的工作,趕忙跟著同事的步伐,朝垃圾站邊上的一個平房走去。
苦逼三十天,總算是等到了月底了。
排在長長的隊伍里,葉超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該怎么花這筆錢。
“給爸媽買兩套新衣服,花400,給自己的通訊器換個屏幕花600,晚上找強子喝頓酒,花200……”
“葉超!”
正琢磨之際,門內(nèi)傳來一個男子的呼喚聲,打斷了葉超的思緒。
葉超聞聲走進(jìn)站長辦公室。
整個垃圾站,這里可能是唯一不臭的地方。
在這個三四十坪的辦公室里,有三臺空氣清新機正在呼呼打轉(zhuǎn),桌子上插滿了五顏六色除臭的鮮花。
一個大腹便便、西裝革履的大背頭此刻正低頭查看著打表卡。
“行啊,這個月全勤滿了,4000底薪,外加200全勤?!贝蟊愁^從箱子里抽出一沓鈔票,望向夜超道。
但是在將鈔票遞給葉超之前,他抽出其中的一部分道:“老規(guī)矩,你拿3200。”
將每個月所得的工資,分出1000孝敬站長,在這里是誰也無法打破的鐵一般的規(guī)矩。
他們這些普通人本就是被剝削的對象,什么地方都是如此。
葉超見怪不怪的接過這個月的薪資,眉開眼笑道:“謝站長?!?p> 實則內(nèi)心早已經(jīng)將這個死肥豬罵了個狗血淋頭。
“葉超啊,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再來了?!?p> 就在葉超準(zhǔn)備離去時,站長卻突然開口說道。
葉超聽罷如被雷擊的定在原地,心想難道這死肥豬能聽見我在心里罵他不成?
站長拿起茶杯嘬了一口熱茶,慢悠悠道:“你還年輕嘛,外面還有大把活兒給你干,我有個表侄子今年剛畢業(yè)出來,你把位置騰出來讓給他,就當(dāng)幫我個忙?!?p> “站長,我,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葉超聽罷心中慌得不行,若是被解雇的話,他甚至不能保證自己能再找到下一個工作。
現(xiàn)在這個世道,服務(wù)業(yè)只要女性,體力活被機械取代,葉超真想不出自己還能干什么,難道去夜總會當(dāng)舞男不成?
你還真別說,以葉超1米76的身高,健碩的體魄,白凈清秀的模樣,說不定還真有戲。
不過每次想到傳聞中光顧那里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時,葉超便止不住的起一身雞皮疙瘩,不由斷了這個念想。
“哎呀,年紀(jì)輕輕的,你怕什么?”站長把茶杯一放,有些不耐煩道:“這樣,你去儲存室拿幾袋東西,就當(dāng)是你的遣散費,多的就別說了,去吧。”
葉超悻悻的走出辦公室,內(nèi)心不由將這死肥豬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
去到儲物室后,放眼望去盡是一袋一袋的廢鐵,大約有兩百多袋。
這些都是從垃圾堆清出來的廢棄鐵塊,每天都會有人來回收,回收的錢自然是落入了站長的荷包。
像這樣一袋廢鐵,凈重大概在80斤左右,拖去隔壁的廢鐵回收站也能賣個七八十塊錢。
葉超分了七次,拖了七袋廢鐵去隔壁的廢鐵回收站,平時被那頭死肥豬剝削慣了,這次不拿白不拿。
直到筋疲力盡之后,葉超才從回收站的人手里拿到了五百塊。
“這里面有個東西不是鐵,你要不要,不要我可扔了?!?p> 回收鐵器的中年指了指地上的一根鐵條說道。
葉超聽罷看了一眼,被中年撿出來的是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
他把鐵劍撿了起來,重量還挺沉,大約有20斤左右,長三尺多,劍柄是用一種不知名材料合成的,手感有點像鵝卵石,呈墨黑色。
劍柄和劍身的交合處,幾乎相同寬度,完美契合,有點像是遙遠(yuǎn)的戰(zhàn)國時期的青銅劍。
這把劍周身銹跡斑斑,甚至已經(jīng)有了腐爛的跡象,就算是那些沒有被銹跡覆蓋的地方也有點發(fā)黃,黯淡無光。
“我說老板,你看這上面生了多少鐵銹?你竟然說它不是鐵器?還有王法嗎?還有科學(xué)嗎?”
葉超在仔細(xì)查看過后,開口怒道。
中年聽罷指了指用來秤重量的儀器,說道:“是不是鐵我說了不算,它說了才算。”
夜無明見狀把銹劍放了上去,經(jīng)過掃描過后,儀表的顯示屏上顯示出‘未知材料’的字樣。
“你還是把它收好,說不定這還是個寶貝呢?!敝心甏蛉さ某靶Φ?,在他看來這東西不過是個已經(jīng)腐爛的金屬物,價值連廢鐵都不如,他可沒心思琢磨。
“收就收。”葉超也是來了脾氣,一把抓起鐵劍便走出了回收站。
葉超一家三口租住在南明市靠近郊區(qū)的破舊小區(qū)中。
正對面幾百米就是高樓林立的商業(yè)區(qū),放眼望去,他所住的地方可謂是城區(qū)繁華與破敗的交界點。
南明市身為三大一線城市之一,近幾年的樓價越炒越高,平均房價已經(jīng)高到了30萬一平的天價!
葉超早已經(jīng)對買房不抱希望了,他現(xiàn)在唯一渴望的,就是不要活的連飯也吃不飽,房租也付不起,最后甚至連成家立業(yè)的彩禮錢也賺不來。
在那些覺醒者生活在高端的全智能環(huán)境中還嫌麻煩的時候,葉超卻還住在拿鑰匙開鎖的古老房子里。
打開房門,父母已經(jīng)下班回家,父親和往常一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母親則在廚房忙著做飯。
葉超的母親在舅父的工廠上班,是個閑差,負(fù)責(zé)照看倉庫。
父親則在海口給輪船拋銹,那是一個極度危險的體力活,所以工資也比普通工作高很多,足足有8000塊一個月。
和往常一樣,葉父在見到一臉沒精打采的葉超后,不由恨鐵不成鋼道:“瞧你那點出息,上個班就累成這幅德行,你看隔壁和你同齡的馬強,人家下海干打撈的活兒,不怕苦不怕累,每個月能賺20000多?!?p> “恩?!比~超從小就被父親嘮叨,早就對這種‘隔壁小孩’的言論徹底免疫了。
他虛脫的倒在沙發(fā)上,心中正糾結(jié)該不該把失業(yè)的事情告訴家人。
“你手里拿了什么?”葉父看到葉超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心中氣焰更盛了幾分。
在看清葉超手中的鐵劍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早就告訴你了,成不了覺醒者就應(yīng)該好好安穩(wěn)過日子,都十八歲了,還這么幼稚!”
“對,我幼稚!”葉超聽罷仿佛被觸碰到逆鱗一般,沉聲回道。
他從小就對劍術(shù)有著濃厚的興趣,這個興趣一直貫穿了他的童年。
在十八歲之前,他一直幻想覺醒之后要成為一個劍修,但是這個幻想在他滿18歲那天,徹底破碎了。
因為在人類的歷史中,從沒有超過18歲后覺醒的記錄,這如同給他的幻想判了一個死刑。
他之所以帶回這把廢棄的鐵劍,也許是基于心中最后的一絲小倔強吧!
“我知道我這輩子已經(jīng)廢了,用不著你提醒我?!?p> 葉超臉色慘然道,旋即走到陽臺處,將鐵劍隨手丟在了角落。
葉父也在此刻一言不發(fā)。
“哎,你們爺倆這么多年就沒有一天能消停,誰進(jìn)來幫我殺一下雞?”
葉母聽見動靜,從廚房探出頭來道。
葉超聽罷主動走進(jìn)廚房,一手抓著雞,一手拿著刀來到了陽臺的洗手池。
他將這對生活的不滿全都凝聚在了手中的菜刀上,照著公雞的脖子,一刀下去!
公雞在葉超手里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哀嚎,但除了掉了幾根毛,連皮也沒有擦破。
這把菜刀也太鈍了吧!
葉超埋怨道,旋即加大力度,手起刀落,又是一刀。
“咯咯咯!”
就在此時,公雞突然奮力掙扎,掙脫了葉超的手。
這一刀最終砍在了他自己的左手拇指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還好這把老菜刀比較鈍,傷口不深,但血還是沿著傷口涌了出來。
他趕忙捂住傷口,有幾滴血液趁機濺在了腳下那把銹跡斑斑的鐵劍上。
在葉超沒有注意的瞬間,鐵劍閃過了一道詭異的精光。
他用抹布堵住傷口,公雞此時正坐立不安的在陽臺蹦來蹦去。
葉超怒了!
隨手撿起鐵劍就朝公雞劈去。
然而這一劍卻被公雞靈巧的避開了。
“好家伙,竟然能避開貧道這一劍,不過先別高興的太早,看劍!”
葉超突覺玩心大動,這一刻仿佛有了一種作為劍客的快感。
在劈砍了十幾劍后,葉超終于正中靶心,一劍砍在了半空中的公雞身上。
“咯!”
公雞慘叫一聲,在葉超的眼前突然暴斃,掉在地上化為了一只白乎乎的無毛雞。
額……
葉超驚了!
怎么這一刀下去,毛都飛了?
這也太詭異了吧!
不止如此,在無毛雞的尸體上,還漂浮著兩個散發(fā)出暗淡白光的光團(tuán)。
他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這一切并不是幻覺。
旋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手觸碰向那兩個光團(tuán)。
叮。
恭喜宿主獲取:
雞毛+271
雞寶+1
在葉超的手碰到那兩個光團(tuán)之后,這兩個光團(tuán)突然間消失無蹤,旋即在他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數(shù)據(jù)。
完了,看來我已經(jīng)瘋了,連公雞的寶貝都爆出來了!
葉超捂住腦門,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他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直直朝床上倒去,心想也許睡一覺醒了就不會再有幻覺了。
……
“孩子他爹,兒子也長大了,你平時少說他幾句,其實超兒也算懂事了,比起那些整天不歸家的街頭小混混好太多了,就說剛才我讓他幫我殺只雞,他連毛都幫我拔干凈了,這孩子還是挺孝順的?!?p> 晚飯時分,葉母開口說道,語畢回頭看了一眼葉超緊閉的房門,笑道:“這孩子可能生氣了,怎么喊也不開門,一會還是你去看看吧?!?p> “看什么,這么大的人了,說兩句就生氣,像什么話。”葉父皺眉道。
“你看看你這個脾氣!”葉母不由有些埋怨,伸手夾了一只雞腿給他。
葉父把雞腿挑了出來,放回菜碗里道:“一會把菜放進(jìn)鍋里熱起來,他晚點餓了,自己就會出來吃了?!?p> 葉母聽罷不由會心一笑,她知道葉父之所以把雞腿放回去,是他自己舍不得吃,想多留一點好東西給兒子葉超。
只是這對父子都一個脾氣,倔得跟牛一樣,所以平時總會產(chǎn)生一些小摩擦。
“哎!今天房東說這片房區(qū)馬上要拆遷了,讓我們一個月之內(nèi)搬出去,現(xiàn)在外頭房租動輒一萬多一個月,咱們哪來那么多的錢?。俊?p> 葉母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突然嘆氣道。
葉父聽罷眉頭越皺越緊,沉默了良久,方才說道:“我是一家之主,這個我會想辦法,這件事你先別告訴孩子,免得他有壓力?!?p> “恩?!比~母無奈的點點頭。
二人在昏暗的燈光下,都默默的吃著飯,不再言語。